奶奶手里的蒲扇 摇晃着炎夏
一道道岁月 已爬满了脸颊
爷爷坐在榕树下 言语都浓于一杯茶
风儿轻轻刮 吹落了牵挂
长大后想去看看世界的繁华
拥挤的火车一路往北发
邻座的乘客一口家乡话
他告诉我思念的地方叫做家。
――张小九《南方南方》
那天晚上,随机播放的这首歌却莫名戳中了我的泪点,让我想起这些年来的许多过往,点开网易云音乐的评论,才发现原来有如此多相似的人,也有这么多听到这首歌,会想起过往的人。干了民谣这杯酒,便有说不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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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都不会忘记,06年离开苏北的小县城踏上北上求学的火车,硬卧太贵,又没买到硬座,只好在过道站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那年我还没满十一岁,而十年后回到南方工作,陌生又孤独,没有记忆里的小弄堂,油菜花,老屋院落与门前伏卧的黄狗,什么都没给我剩下……
――网易云音乐 秋湫77
昨天在跑步机上听到奶奶手机的蒲扇摇晃着炎夏,我哭的像只狗一样,三年的时间送走了奶奶,剩下的蒲扇也不在摇晃,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在自己的眼前浮现,这个炎夏回家只有爷爷自己再门下等的我不禁的流泪啦,今天不敢继续听这首歌,随机播放到这的时候我决定还是写下自己的心情和评论,奶奶一路走好!
――网易云音乐 果洛咯
记得以前和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 ,小路还没变成那条大马路,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自己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 ,没有喧哗吵闹 ,没有凡尘琐事,没有带着面具的人,每天拿着一块钱的零花钱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无比开心。就算现在的我,长大了,毕业了,也忘不了自己,忘不了那一块钱的快乐。
――网易云音乐 LENE-ROSE
听得一个在异乡飘泊十几年,三十几岁的老男人在回家的火车上哭得像个孩子。
――网易云音乐 威尔南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故事发生,从别人的故事里又似乎也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些年爱听民谣了,不知为何,突然间就爱上了,就好像在民谣中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看到真实的自己,就好像伴着旋律,便能走回从前。
见过太多物是人非,聚散离合,便学会了珍惜眼前,把握拥有。
那是2016年的最后一天,当我收到外婆去世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没有以前想象中那么难受,反而觉得老人家走得干脆利落,摆脱了尘世间的纷纷扰扰,难得清净,唯一一点遗憾,便是这几年她老人家过得并不顺心。
当晚向领导请好了假,稍微拾掇拾掇我便立马赶去机场,跨年的夜晚,我赶上最后一个航班,从2016飞往2017,飞往家乡,希望能再送外婆最后一程。一路上,我心情很复杂,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不知道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去表达。
外婆走得很突然,突然到我们甚至来不及悲伤。听邻居们说,那天早上外婆吃了早饭就上楼休息,有人看见她的背影,步履蹒跚地慢慢往前走,我甚至可以看到她时不时和街坊们打招呼,和他们说她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外孙和孙子都很出息,然后笑笑往前走,怎晓得,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背影。这天中午,外婆走了。
第二天小舅一家人把外婆从外地送回家乡,看到外婆被抬下车的那一刻我才彻底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声哭了出来,压抑了这么久的悲恸终于如洪水一样爆发了出来,以前的点点滴滴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但这一刻,我感到恐惧,仿佛这一切都正在去往一个谁都不知晓的远方,再也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灵堂里,妈妈把我们兄弟姐妹叫过来,围在外婆的灵柩前,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出外这么久了,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外婆了,今天以这种方式,再见你们外婆最后一面吧。”说完她便招了招手示意我们抬起灵盖,我也许永远不会忘记,妈摸着外婆的脸,“妈,你回家了,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睡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外婆在外地待着一直盼望着回家,可最终还是没能再见家乡一眼。
送走了外婆,我们便有踏上离乡的火车,火车向前飞驰,窗外的沿途风景在不断变换,仿佛把一个人的一生快速地演示了一遍,看着窗外层峦叠嶂,一个个小村庄,还有高高支起的电线杆,村庄后边的山上,零星的散落着几个坟墓,世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从此长眠于此,不再为纷纷扰扰所困。
火车加速向前驶去,窗外变得一片模糊,家乡在身后越来越远。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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