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文/朱成龙
01诡异的神情
关十一就是我,我就是关十一。
我是一名快递分拣员,我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华士周庄区域所有业务员的分拣,所以当务之初是要熟悉每个业务员的所在区域,具体到哪条街道哪条巷弄。
一开始的仓库场地很小,只有后来的四分之一大小,我所在区域位置更少,就是一个东北角的小角落,而我的区域业务员少说也有八九个。分拣,故明思意,就是将一堆货仔细按照业务员的所在区域分成几堆。地方很小,业务员不少,矛盾!
头几天,我不大熟悉每个业务员的所在区域,往往下班最晚,早上上班的时候五六点,下班的时候就十一点多了。所以我每天要花很多时间虚心请教每一个业务员,因为要搞清楚每一片具体的区域。
学习分拣很烦人很耗费时间,有的人进公司大半年还不熟悉自己所在区域,分拣时大眼瞪小眼,干等着业务员自己来分。而公司的要求恰好与此相反,每一个分拣员必须熟悉自己区域,能够独立分拣。同时也因为,在老板的眼中,分拣员比之承包快递的业务员更为亲近,在老板的眼中,分拣员就是自家人。老板要求每个分拣员必须盯好各自所在区域所有业务员。业务员与业务员之间矛盾也是常有的事,轻则互柤叫唤,重则推搡。
我以前穿的多是肥肥大大的休闲裤,而在实际工作当中,一个合格的分拣员必须反应思维敏捷,不能确定具体分给哪个业务员的问题件时间允许的情况下转交话务部处理。
肥肥大大的裤子,肥肥大大的口袋,忙碌的工作,时刻运动的身体,鉴于此,裤子口袋中手机等物品经常在动作快的时候脱落遗落地面。后来我想到一个土办法,直接将裤子左右两个口袋用针线缝起一半,这样口袋里的东西就不会落出来。
但时,这样做,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从口袋中掏东西再装回东西总会惹别人怀疑,为什么这样说?
读者自己想想看,如果是你也缝这样的裤子口袋,一只手能不能从口袋中掏出东西再装回东西。
我的做法是,闲时坐在仓库和同事一起侃大山或玩手机,玩手机自然要从口袋掏,我通常是左手捂住自己右边裤子口袋右手配合慢慢掏出手机,不想玩手机了,左手捂住右边口袋,右手慢慢装回手机。
某天,闲时,我照例双手配合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与大家一起把玩,可是此在别人眼中不合常理的动作引得了诸多同事的怀疑。私下里,开始有不少人背地里指着我说“那人是小偷经常偷东西。”
索兴我偷偷经过时故作没听见,一直走一直走走向门外的小河边,看那渔船戏水。自此,我开始很烦很烦。每天晚上结束的时候,别人喝着白洒黄酒,我就喝着啤酒。
夜,很静很凉,我躲在被子里翻来复去无法入眠。
不远处的江面上吹来了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
是的,十二月了。
02还我六百元
公司还是那家公司,有人走有人来。
十二月二十八日,本应发工资的这天,大家有气无力的干着活,听老工人讲,估计这月看此情形是不能按时发工资了。果不其然,从早上等到晚上无任何迹象。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有气无力的干着活。
和我同时进公司的光头陈强,比我年长一些,我们平时聊天也比较投机,很私文,和气,平时不怎么爱讲话。
老板古月虎早上八点赶了过来,私下对孙主管说:“十月份的工资一月八号发,你顺便做下大家的工作。”
孙主管默不作声的回到仓库闷头干活。
十天后,大家早早手脚轻快的干完活。然后是等吃饭等工资。
下午一点,光头陈强和我赶到老板娘余水男办公室,先后领了当月工资,可是仔细一想,均觉得不对,怎么少了六百块钱。
光头陈强开始和老板娘余水男理论。
“说好的工资了?怎么少了六百块。”
“少什么少?就这么多!”
“严经理在我们来的时候给我们讲好的。”
“他讲我又没讲。”余水男理直气壮,“他讲的,你们找他去!”
光头陈强和我大步走向严青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严青刁着烟随口说道。
光头陈强大声说:“说好的六百了。”
严青装作不知情。
“走,跟我们见老板娘去。”
严青死活不愿意。
我走出办公室,叫来了余水男。
余水男责问严青:“你究竟有没有答应过他们。”
严青板着脸不说话,余水男走到门外。
光头陈强急了,捡起桌上的一块抹布扔向严青。
“妈的,骗我!”光头陈强挽了挽袖子看那架势就要冲上去暴揍严青一顿。我赶忙抱住光头陈强,示意他淡定。光头陈强不停地对严青跺着脚,愤怒之极。
余水男默默推开门,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光头陈强走了。老板娘余水男更漂亮更迷人了,单单往那办公桌旁一坐,就足以勾魂。
而没有骨气的我则留了下来。日升日落,工作不息,转眼半年过去了,仓库比以之前更大了,我的位置开始宽敞了,本来在仓库中间卸的货,自打公司装上传送带后,大货车改为停于北边围墙出口卸货,原来的办公室也都拆了改为库房,所有的各部门办公室(话务财务经理老板会议室)搬到了仓库东面不远的几间民房内。
我的位置由东北角改到东南角,货也比以前猛增了几倍,也难怪华士周庄作为江阴市首屈一指的经济重镇,单单一镇经济规模直逼普通县区,工厂遍布,别墅遍布,汽车遍布,人民生活水平相当富足,网购成疯。
03把枪还是手机
快递快递,故名思意,快递就是快递。快递的所有程序看似很复杂,一件简单的快递从寄出到收到,需经过包裹填单扫描收件发件转运到件分拨扫描派件等等步骤。
而我的(上午)工作,则是负责从传送带拉下货分货扫描,看似简单无比,实则最为繁琐。
每天早晨准点起床睁开眼,胡乱摸向床头吃点面包饼干之类,而后是坐起穿衣睁眼穿鞋,接着是洗脸刷牙,最后是赶赴办公室插卡打卡。看似最为简单的打卡,里有也有点学问,卡片插歪插快插慢都不行,没电也不行。
其实仓库孙主管每天还要额外考勤点名,每月发工资时,老板娘余水男又看卡又看考勤表。就这样还有偶尔出错的时候。
江阴的天气比之淮安更为炎热,尤其是夏天,闷罐一样的钢顶仓库更是闷热无比,工作时的汗水与衣服结在一起,沾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所以人会变得莫名的烦燥。而我的分拣区域大小货物众多,工作量重,想要准时出仓,必须充分安排好每分时间,什么时间干什么活,谁的货放在哪儿,先扫描哪个业务员。
每天一早打完卡,站于我的位置后,第一时间重新分拣扫描昨日遗留件,而后是调整把枪代码(第一个业务员),立于传送带旁,等待传送带开动。
上班是上班,上班有人早来,就有人迟来,人太少不齐的情况下,整条线无法运作无法分拣。就算强行开动传送带,不久前面流过来的货物,我们后面的人还要一一搬上传送带,反开电机,把货物送回前面的地方。
天热,货多,人烦,风扇少,有人不满是常有的事儿,还好大家平时并无矛盾,亦无深仇大恨。
我工作的方法,是从我师傅孙主管(老头)那里学来的。孙主管和他的老乡在我对过负责市区分拣,市区货也多,所以领导们一致决定将市区和华士周放于传送带末尾,也就是最南头临墙的地方。
孙主管年老,为人老实,不大喜欢得罪人。
我每天站于传送带旁,左手扶住货物扶正条码,双眼仔细辩护每一个收件地址,不是我区域的,让它流过去,是我区域的拉住,大脑同时识别分拣九个业务员所有货物,右手持把枪扫描第一个出仓业务员的货,而后是快步闪身将九个业务员的货分类摆好,接着是快步跑回传送带旁,再拉货看货识别扫描分拣奔跑摆放。如此重复到结束。
快递经诸多中转站中转,难免会产生一些破损件,对于自己区域的破损件发现还要及时拉下并找胶带打包。
公司到的快递日渐增多,我每天神经紧张步伐飞快要同时完成识别拉货扫描分拣摆货的所有动作,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对准拉住的货物条码扫描时,眼神要同时随时留意传送带上流过来的后续货物。紧张打包的时候也一样,右手持把枪胶带包裹破损件,眼神同时抬头留意随时可能留过来的货物。
渐渐地,有很多人怀疑我从破损件中拿了疑似手机的东西。
反应的人越来越多,打小报告的人此起彼伏。
我变的很烦,不明白到底谁更有责任心。
怀疑我可以,诋毁我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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