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网络——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在某个多愁善感的夜里，有些思绪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你会为那个有些遥远却会到来的日子担忧，但好在一睁眼醒来依旧是晴朗的天，纯白的云，在最美的年华里健康的亲人，既然该来的总会来的，那就在该绽放的时候好好爱身边的亲人吧！
今晚打电话回家和妈妈不经意间聊起小时候的我，有些许的任性却也是安静！从来也没问过妈妈小时候的事，那些你不曾发现的爱，总是存在于那不经意的思念里，在妈妈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时，每每说到外婆，妈妈总是笑一下，然后安静下来看看手里黑白老照片，我只是安静地听着，在电话的那一边妈妈突然沉沉地说：妈妈没有妈妈啦！
这个时候我突然特别心疼妈妈。
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老了之后的样子手脚开始不听使唤，颤颤巍巍地走了半天也不过寸步之遥，开始渐渐模糊世界的颜色，渐渐远去世界的声音，身边陪伴的人越来越少，除了偶尔捡起的昔日回忆之外，只剩下安静地坐着，似乎目视远方，实则朦胧而空洞。
印象中外婆走后的那天，天空总是一片晴朗，微风轻柔，空气里依旧是干净的青草味道伴随着阳光透过学校里的林荫大道毫不收敛地印在马路上，投射进花从中，很暖，和往常一样静静地走在校园里，但那却是我第一次觉得我和家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那是记事起第一次面对亲密的人离开，一个原本垂手可得的人突然就变成了遥远天边的一束星辰，你不知道她去到了那个地方，同样亲切的叫唤，却再也得不到同样熟悉的回应，就像习惯性地伸手去抓一样东西，却仅仅只握住了空气，只好无奈地收手，原来很多事情都变了，原来时光总在不紧不慢前行时总要提醒你那些不曾出现过的念头总会在某一时刻变成让你猝不及防的事实，逼着你去接受，告诉你这就是成长必须要去面对的现实和代价。
印象中去往外婆家的路上，总会经过一条长长的，平坦的小路，两旁是绿油油的稻田，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我总是喜欢在这条路上指着那一栋高高的房子跟妈妈说：看！舅舅家的房子。妈妈总是裂开嘴笑着，推着自行车摸摸我的头，以前外婆的家是宽宽的平房，面朝西边，从西到东分别是房间，客厅，大大的排水池子，客厅，再高一点还是大大的排水池子，客厅，北边是卧室，卧室里有三张床，小时候总是闹腾地和表哥，表弟一起和外婆在这个卧室里睡觉，我也会和表哥不停地在房间里穿梭，玩耍，外婆不是在田里干活，就是在家里做菜洗衣，晒花生，在厨房里烧火之类的，舅舅家的门前有一个葡萄架，每每到外婆家我都会望着葡萄架上的葡萄，即使舅舅说葡萄没有成熟，外婆也总会摘下一串给我们，一脸满足地静静地看着我们吃，那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想在家门前的院子种上一棵葡萄树，想要找回那留在记忆里的美好。懵懂的我偶尔也会做一些家务，比如洗洗芋头之类的，记得那个时候我把整个手都放进洗芋头的水里，洗完之后整个手都痒得不行，像是上万只蚂蚁在手上爬来爬去，却怎么也赶不走，我一边拼命地挠，一边闹脾气，怪他们不提醒我，外婆在一旁笑着拿风油精给我涂，，想想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发誓下次再也用手碰芋头了，外婆家里的南面还有一间漆黑的房间，暂且就叫它储藏室吧！里面摆放着好多未知的东西，我一直不清楚里面的构造，以及里面究竟放了什么，因为怕黑的我一直没有勇气进里面一探究竟，每到过年外婆家就会做好吃的酿豆腐，而酿豆腐就放在储藏室里，每次去到外婆家总会跑到哪里垫着脚张望，想尝上一口好吃的酿豆腐，外婆也总能看穿我的心思，牵着我跨过门槛，然后自己绕进一边更深的一点的地方，拿出一块偷偷地给我们尝一小口，煮热了再给我们，我和表哥，表弟还有表姐狼吞虎咽的，而外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吃，那时的外婆眼睛就会弯成月亮，外婆家门前还有一口老水井，那是手摇的打水器，记得那个时候外婆洗菜时我总是和表哥抢着打水，外婆总会笑着看着我们用娇小的手打着一点点的水，却依旧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妈妈说她们小时候没有什么好吃的，难得分到一点猪肉，或者是其他什么好吃的宝贝，外婆都会喜欢留着舍不得吃，用一个篮子装好，挂在从厨房吊下来的钩子上，因为那个钩子很高所以家里的馋猫就不能偷吃了，一直等到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了，外婆才舍得煮了分给大家吃。
妈妈也会跟我说起外公，那时的我还没有记事，对外公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妈妈的回忆里，妈妈说每每大家围坐一起吃完饭，外公总是迟迟不来，叫他，他总是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询问才知道是外公在厨房里默默地吃完了前一天剩下的菜，舅舅告诉外公说，你要是不来吃这些新鲜的菜，这些吃不完的菜又要变成隔夜的菜，然后你每天都只能吃隔夜的菜，然后你每天都只能吃隔夜的菜，不如都把新鲜的饭菜吃完了，老吃过夜的食物对身体不好，可是外公就是不听，他总说浪费了太可惜了，所以之后大家都尽量把菜都吃完，妈妈有时候趁外公不注意会把剩下的一点点菜都倒了，在他客气舍不得吃的时候说：吃不完的菜全都要倒掉啦，怕浪费的外公就会乖乖吃菜了，像个小孩子，有点任性却也好哄，虽然之后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但外公外婆还是省吃俭用，但他们只对自己省，总是把好东西留给我们，一脸满足的看着我们吃，有时候，想要分给他们吃一点，还总是推脱说不吃，其实妈妈和舅舅也都知道那些都是假客气，只会硬塞给他们吃，而长大一点的她们就会骗外公外婆说自己吃不下了，留下一大半推给外婆，那个时候他们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外婆吃，就像小时候他们看着妈妈吃一样。
外公做什么事情都很投入，当他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随口的轻声叫唤他是听不见的，在看电视的时候无论别人将电视调到什么频道，什么内容，他总能沉入其中，裂开嘴笑着，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外公是一个有主见，讲道理的人，话不多，脾气特别好，外婆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情会对他念叨，他就坐着旁边不说话，等外婆唠叨完了，就简单明了的一句话概括他认为的理由，外婆不依不饶时外公就不在开口了，独自静静地看着别处，从妈妈有记忆开始就很少听到过他们的争吵，每次都是外婆念叨个没完，外公要么转身离开，要么就是不说话，不辩解也不反驳，外公就是这样淡淡地存在着，在喧哗的世界里安静地生活。
妈妈说外公走之前，外婆始终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响地看着前方，时不时替外公拉拉被子，默默地听着外公艰难跟小辈们交代什么！偶尔也会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她就这样一直从早坐到晚，一天又一天陪伴着，一直到外公走之后，外婆也如同往常一样，始终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忙忙碌碌地料理着后事，平静地和旁人说话，为蔬菜浇水，低着头专心扫地，看着照片发一会呆。
我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外公外婆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但我想外婆只对外公挑剔的唠叨，和外公豁达地安静陪伴，才是他们这一生唯一的山盟海誓吧！
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幸福并不是你得到了多少，而是用你的付出，换来了别人的幸福，和成长。
之前听妈妈提起过外婆年轻时喜欢唱歌，跳舞，记得有一次表弟央求外婆唱歌给我们听，但是外婆总是略带羞涩笑着摆手，也不说话，终于有一天外婆经不住我们的撒娇和闹腾，带着客家方言的普通话轻轻地唱着，那是唯一听外婆唱歌，我始终记得，她唱完歌后，羞涩的表情，像个小女孩，我想外婆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笑起来能甜到人的心里。
而如今没有了外婆的家瞬间就变得安静了许多，硕大的房间也愈加觉得空旷，我不知道，在外婆平静的外表下是否内心也有丝许翻涌过，但我确信在不善言语的性格中，一定隐藏着隐秘而彻骨的爱。
这是妈妈美好回忆里的爸爸、妈妈，也是给我的美好回忆！在外婆走的时候，独自远方的我，成了这一辈子的遗憾！
而那个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实现的心愿，我会加油！会努力！我想总会有一个人像外婆对外公那样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和倔强，走过一个又一个日出和日落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