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可以不甘朋友，我们也可以连朋友都不是

图片源自网络

01

夜间00:44分，天空一架飞机划破这夜的寂静，隆隆，那是未眠的声音。

我很少这么晚都难以入睡，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好，心情太好；或许，是因为今晚烧烤太香，至今太饱。总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许久，难以进入梦乡。

迫于自己精神太佳，无聊至极，我默默地摸出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刷刷刷，刷刷朋友圈，刷刷空间，刷刷微博，不出所料，这个时间，精神振奋的不止我一个。

看着这满满的关于“毕业快乐”的动态，我才发觉，原来，最近是各校拍毕业照的日子，大家都在感慨，感慨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感慨那些曾经相聚，如今各奔东西的人生，也感慨着十几年的光阴里，自己的千变万化。一个师姐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的变化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天壤之别吓得我急忙翻出自己尘封已久的相册，不禁发问，难道，我以前也是如此“惊艳？！”

看着以前的自己，不禁笑出了声，这般稚嫩和丑萌，我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惊艳了时光的自己。一张一张，悄悄地牵扯出许多的回忆——第一次骑脚踏车就被摩托车撞倒在地的狼狈，偷吃同桌鸡腿被追着跑食堂的尖叫，看完年级排名不甘又无奈地趴在桌子上的疲惫，还有，还有那个打牌输到满脸是夹子、笑得酒窝深陷的你，那个，温柔了岁月的你。

02

他叫郑骁，他很慢热，和我一样，不出意料的，我俩班里熟悉用时最长的前后桌，但我们一旦心里的门打开，嘴也就不听控制地关不上了。我们开始下课聊得热火朝天，自习就窃窃私语，上课就偷偷伸手传书，我们从开始的沉默寡言到后来的无话不说，也从开始的客气腼腆到后来的肆意互撕。对，我们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好到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份无比真诚又坚实的友情有一天会有所变化。

3月12号，原本应该去植树造林的日子，郑同学却选择了弃万千树苗于不顾跑来女生宿舍，头痛到无法自拔的我俨然没有什么精力去惊讶和好奇郑同学是如何历经千磨万难，从保安大叔到宿管阿姨的层层封锁顺利溜进女生宿舍来送排骨粥的，显然，郑同学也没有什么想解释说明的欲望，只是气喘吁吁把粥放在我手里。

“这是什么？”

“排骨粥，我去饭堂借锅熬了很久的，你快尝尝”

“郑兄，你太贤惠了，我娶你啊”

“好啊，我嫁。”

依稀记得，三月，南方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很帅气，却温暖到足以记住一整个春天。

03

那天之后，郑同学开始肆无忌惮地调侃我打算什么时候风风光光地迎娶他，他说他不要房子，不用车子，执子之手，就可以天涯海角，管他的高考大学。我除了要向同学们解释他植树节水都浇进脑袋瓜子里之外，就是用我暗淡无光的眼神告诉他，该吃药了。

生活不改的疯疯癫癫，偶尔吵吵小架，偶尔打打闹闹，有他在身边，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青年节，学校准备已久的晚会终于要开始了，我很期待，因为又可以不用磨嘴皮子请假理所当然地逃过晚自习，又可以暂时把各种卷子和作业通通抛在脑后，管它什么班级排名年级排名，又可以惬意地坐在茫茫人海中啃着薯片，喝着可乐，偶尔附和着舞台的歌声吼吼，想想都觉得妙不可言。

那晚，人真的很多，感觉如果不认真地和大家挤来挤去，一个不留神就可以让你摔个“皆大欢喜”。我是认真地，除了紧紧地抱着零食，就是紧紧地跟在郑同学的后面，可是，事实证明，要想“挤”出新天地，只有“认真”是不够的，只记得当时只是微微地“啊”了一声，一只温暖的大手就那样紧紧的握住了我的猪蹄，指缝中溢出的，满满的，是他沉甸甸的安全感。

一坐下，我就开始吃，别人唱歌的时候我在吃，别人跳舞的时候我在吃，没办法，买了太多，不吃，我觉得既浪费了我当时愉悦的心情，也是对郑同学毛爷爷的不尊重。

“大姐，你能歇会吗？”

“这个特别好吃，你试试。”我把薯条往他那挪了挪，一脸分享的认真和期待。

“我以后得多努力挣钱才能养得了你啊，不过你放心，以爷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

相信我，一把薯条塞进他的嘴巴就足以让他停止眉飞色舞，然后，继续微笑，继续挥动荧光棒假装自己乐在其中。在一波一波的尖叫声中，我在假装，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听到那句“我喜欢你。”

04

从那以后，我开始收敛自己对郑同学的一切感情，不管是称赞，还是吐槽，我都微微收敛，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会暴露我在装傻的事实，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他没有过多的反应，有时，只是微微一笑，尽是苦涩。

直到那年暑假，他给我打了通电话，他说，他决定要离开这里去X市学习体育。我说，你篮球打得那么好，这个决定很适合你。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我没有说话，当然，我恨不得脱口而出地说出“留下来，”而我知道，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而他，俨然想要的不是这个立场。

时间就这样安静，嘀嗒嘀嗒的手表秒针一节一律地走着，手机显示的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慢慢变成了一分一分，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对方始终没有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没有挂。

在这二十多分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我很怂，我背负着很多父母对我的期待，也背负着很多自己对未来的幻想，那时的我执着地认为，高考，是实现梦想，成就期望的唯一出路，我不敢赌，我信不过我自己，那些平衡爱情和学习的事，真的不是那个年纪的我所可以掌控，我也承认，我不够勇敢。

但是，我也不得不反复地告诉自己，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就是爱情，但有时，可以比爱情更加珍贵。不能接受郑同学，一方面是迫于自己与他感情有异，自己确实不是那种明明确确的情愫；另一方面是因为对他愈加重视、愈加珍惜，就愈加害怕拥有，毕竟，有太多太多的好朋友走成了恋人，又走成了陌生人，而我，害怕如此，不愿如此。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路顺风。”

那天，天气很好，空气很好，适合大口呼吸，也适合大声哭泣。

图片源自网络

生活依然在继续，只是，却也开始显得枯燥而乏味，五年了，我没有打扰过他，他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们约定过要一直做好朋友，我相信，我记得，他也记得，只是，没有谁在乎谁在遵守承诺，又或者谁都以为谁在兑现诺言。

或许，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走回原点，拉近那一年一年的光阴距离，但其实，我们早已连朋友都不是。朋友不会像我们这样努力着漠不关心，努力着避开彼此的世界，努力着不联系，努力着不牵扯，努力着不回头。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可以不甘朋友，我们也可以连朋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