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打算把实情说出来,虽然所有知情的人都劝我要守口如瓶,但是我很难跨过自己内心的那道坎,多少个黑夜里我辗转反侧,试图说服自己,企图从记忆中擦除那天的经历,虽然我知道即使我说了出来,对于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不说出来我觉得对不起他,不说出来那根扎在我内心的刺就永远不会被拔除。
我是一名汽车杂志的编辑,在我众多的工作之中,出差是非常重要且常见的一项内容。
通常我们的行程是这样的,第一天从北京出发到达A地,第二天在A地对新车进行试驾,或者是驾车从A地驶往B地,也许当地会回到A地,也许第三天回到A地,最后一天飞回北京,然后写下驾驶感受发表在杂志上。
这是一份外人看起来极其光鲜的职业,住高档酒店、开最新款的车型、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6月的某一天,我的邮箱中收到一份试驾邀请函,邀请中注明每个媒体可以派遣一名编辑和一名摄影师,由于那个时间段邀请很多,平时合作的摄影师全部接受邀请出差去试驾了,于是我找到单位新来的摄影师,为了之后我能够清楚讲述当天发生的一切,我们就暂且称呼新来的摄影师叫小新吧,要求他与我一同前往婺源。
试驾过程的前半部分都非常顺利,我要说的事从最后一天下午开始。当时我们在美丽的婺源拍摄了很多照片,山清水秀间一栋栋徽派建筑矗立其中,金灿灿的油菜花盛开在田间,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归隐田园的冲动。我们在返回酒店时本应一路沿着高速行驶,但由于过于痴迷美丽的景色,我们临时决定改走国道,去领略沿途的风土人情。正是这个决定,造成了之后一系列令人难以想象的意外经历。
首先是我们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一个急转弯后,突然发现路中间有一条巨大的,全身泛着黑色光亮的蛇横在穿马路中间,它的形态并不是我们常见的连续S型,而是笔直的像一条路障横在路中间,当时我的车速很快,为了不轧到它,我迅速的调整方向,我能感觉到车轮已经驶下了路基,完全碾压在由荒草和雨后稀泥组成的土坡上。最终我停了下来,但此时已经驶过了那条黑蛇所处的位置,好在由于我反应及时,并未伤到它分毫。
从反光镜中看去,那条蛇将笔直的身体逐渐收缩,成为常见的连续S型,很缓慢的爬到了密林中。它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如果它能口吐人言,也许会告诉我们些什么。
经过躲避黑蛇的事情,我放慢了行驶的速度,因为根据我的计算和导航的显示,我们完全可以在晚饭时间赶回酒店,即便稍晚一些最多就是不吃晚饭直接赶往机场,好在我们的航班时间比较晚,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裕。
大约又行驶了40多分钟,我开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地图显示我们已经行驶了至少有30公里,但是沿途竟然一辆车、一个人都没看到过。正当我觉得有些蹊跷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村庄,而这条山路正是穿村而过的,于是我们沿着路一直驶入了山村中。
进村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导航上显示的地图,却发现地图上这里并没有显示村庄。当时我感觉可能是地图比较老旧,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粗心了,这是一个自然村,肯定不会是一天建成的,怎么可能会在地图上没有显示呢?
进村后发现笔直的大街上只有一个胖胖的小女孩走在路中间,出于礼貌我并没有鸣笛让她让路,而是慢慢的行驶在她的身后,很快她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很自然的往路边靠了靠,为我们让出路来。
从她身边行驶而过后,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我看到的景象是如此吓人。那并不是一个女孩,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成年女人。她的头很大,脸向斜上方扬起,并且耸着双肩,似乎是要拼尽全力把脖子缩到胸腔里去。
她的眼睛向外鼓着,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快要窒息的感觉。舌头也配合着这样的感觉往外凸着,但是她自己似乎想要抗拒这种感觉,用力的向嘴里收回舌头,所以最终露在最外的舌头并不是舌尖,而是舌头的中间部位。
当我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时,立刻叫醒身边已经睡着的小新,但是等他完全清醒再回头看的时候,由于距离比较远已经看不清楚了,他只说看到一个似乎有些驼背的女人,感觉是个侏儒。
虽然进村的时候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但是很快我们的注意力就被这个村庄内的建筑吸引了,同样是徽派建筑,但是这里的房子却多了些许的历史感,很多房子甚至让我想到了古村、文物这样的字眼。
其中一栋房子明显大于其他建筑,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这可能是村长家,而且应该是祖宅,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村长就是土皇帝。于是我让小新下车去拍几张车和这栋房子合影的照片,而我自己则是把车尽量的贴近房子,以便摆放处最佳角度。
当时我坐在车里,小新站在车下,我俩成面对面的位置,就在小新专心致志拍照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后走过去4个人,最前面的一个老男人似乎一切正常,走在第二个的男孩非常壮硕但似乎是个智障,最后的两个女孩走路的姿势非常诡异,好像四肢曾经全部折断过,但是最后没有恢复,走路的姿态说不出的别扭。
我坐在车里对着小新不住的打手势,并且大声喊让他回头看那几个人,但是因为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他并没有能够理解我的意思,依然在勤勤恳恳的拍着照片。
等他拍完照片回到车上,我向他描述了刚才的情景,他说:“马老师,我觉得这个村真诡异,一村怪物啊,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后来在出村的过程中又看到了几个相貌、行为都非常怪异的人。
我记得当时我还分析是不是这个村里的风水不好,或者是这个地方的水质有问题,但是我们又觉得不对,因为这里看到的几个中,男人基本上都是正常的,但是女人都有问题。
刚出村也就不到100米,路中间横着一颗大树,几个精瘦的男人拿着铁锹、麻绳等工具,正在清理道路。我探头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把路清通,他们说至少要1个小时左右,并且好心的建议我们去村里先吃吃饭喝喝茶,1个小时之后再来,他们应该就能把树挪开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们出于无奈折返回到了那个怪异的小山村里,由于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再去感受村中的诡异气氛,所以我们选择了进村第一家小饭馆。停好车走入其中,屋内坐着两个人,我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刚才那四个人中的老人和智障小伙子。
屋里并没有开灯,只有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借助阳光才算是稍显明亮,于是我们就坐在了门口那张桌子旁,在老板的推荐下,我们点了一份酱牛肉和炒土鸡蛋。很快两个菜就端上了餐桌,老板还拿着一壶不知道是什么茶的水,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茶的味道很奇怪,说不上像什么,颜色黄中带绿有些涩有些苦。
可能是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或者是因为突然的精神放松,我渐渐的感觉到眼皮格外的沉重,头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然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虽然没有被绑住手脚,但是四肢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同时我感觉有人在我身上摸索,一会按按我的膝盖,一会摸摸我的头,直到他们用手触摸我的胸骨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声音响起:这个不行,有点畸胸脯,不完美。另一个咱们样?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个挺好,一点毛病没有,还特别壮实,你那个扔下山吧。
然后我就感觉有人抓起我的双脚开始拖行,似乎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期间我的头撞到过门槛,撞到过石头,而且我感觉我兜里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但当时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我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把我扔下山是不是意味着一切身外之物从此就再与我没有关系了。
突然我感到双脚被用力的一拉,紧接着就是失重的感觉,大约2秒后我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立刻让我恢复行动能力,我挣扎靠近了岸边,但是不敢上岸,我怕被把我扔下来的人看到。
过了一阵,我认为山上的人应该走了,正当我准备爬上岸的时候,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人影从山坡上慢慢走下来。我蹲在水里一直注视着他。
等到了近处我发现,来的人正是我们进村时看到的第一个双眼外凸的女人。她走到河边,好像早就看见了我一样,对我说道:你赶紧上来,我是来帮你的。其实我并不能确定我是否可以信任她,她接着又说:我把你的车钥匙拿来了,你赶紧跑吧,跟你一块的人肯定会被留下的。
我很奇怪,他说的并不是你的朋友会被杀死,而是会被留下。我依然充满警惕的问道:留下他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那个女人看我还是不能信任她,于是对我说:我长话短说,这个村里的人都被做过一种实验,基因已经全部变异了,周围有人一直监视这个村的人,不许他们出逃,所以他们才想出来抓来的人配种改善基因,你那个朋友身体好,肯定被会被他们留下配种用的。
真是没想到,就在我们的身边,竟然会有出现用活人做实验的情况,而且还默许他们抓外来人配种,这和动物改善基因有什么区别。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她带来了车钥匙,而且还说会放我走,我只能信任她,要不然她只要大喊一声我肯定也逃不出去。
于是我从她的手中接过车钥匙,以及钱包等刚才掉在路上的东西,准备顺着土坡逃回车上,那个女人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别人不会相信你的,而且这里受到监管和保护,谁也管不了。
我来不及说谢谢,就往停车的地方跑出,距离车辆一路之隔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的饭馆里,他们将小新的四肢绑好,嘴上贴着胶带,正在给他洗澡。这时小新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能听出来他喊得是“马老师”,他肯定是看见我了,但我当时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不受控制的朝车辆跑去,打开车门上车打火飞快的驶离了这个诡异的村庄。
车辆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即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车速太慢,我手脚发抖的驾驶着车辆,驶向了机场。
回到北京,我有几天没去上班,一直在家想这件事情,最终我打算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单位的领导,具体要如何处理,就看他们的决定了。然后令我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我竟然发现小新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自己离职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小新自己干的,一定是有人登陆了他的微信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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