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第三天
令我想起这个主题的缘由,是因为今天看到一个女子从迷恋安妮宝贝到成为像安妮宝贝一样以写文章为生的经历。想起我也遇到过让我觉得是从安妮宝贝的作品里走出来的女子,遂有了这个主题。
安妮女子,这是我一时兴起给取的名字。意思就是安妮宝贝作品里和受其作品影响的一类女子。
想说清楚安妮女子,我不得不先说一下安妮宝贝。
现在的安妮宝贝已经在2014年改名叫庆山。我猜,大概是觉得“宝贝”这样的字眼已经不再与走过的路,经历过的经历相互匹配,而“庆山”这个名字更符合此身此境,也标志着这位风格独特的作家今后的氛围与路程。
从名字本身来说,比起“安妮宝贝”这个名字,我更喜欢“庆山”。因为更符合安妮的文风,简洁。但是,从意义方面来看,“安妮宝贝”这个称号才是旗帜一般的标杆,是某类文字风格的代表标识,是一类人醒目的惦念。
安妮宝贝的文风也如庆山的山雕一般毅然不动。
从1998年在榕树下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告别薇安》到2014年第一次以庆山这个名字发表散文集《得未曾有》,这16年,安妮的作品变得是心境而非风格,她依然极少用“了”,“的”,“呢”这样看似啰嗦的字眼,也极少用“但是”,“而”,“并且”这样转承结合的词语,用字极简却考究精致,文字里的味道依然像栀子花那样清香但再也没有那样凛冽。
这是独树一帜的标识,也是难以突围的桎梏。
所以,安妮的书,我买到《得未曾有》为止。我依然热爱安妮,但早已不是好奇和上瘾,而是熟识和心安理得,仿佛心最里面的一层,已经融合了安妮文字里的某些态度,轻薄而又透明,尚不可见却又无处不在。
看来,我毫不谦虚成为这文章里描述的第一位安妮女子。然而,我并非纯粹的安妮女子,我只是抛砖引玉般的出现。我想写的是草草,一直以来我所怀念的纯粹的安妮女子,田草草。
草草是我见过的,最为美好的女子,而且具备安妮女子的特点。
田草草热爱安妮,热爱文字,热爱真实。
草草比我更热爱安妮宝贝的文字,我能有机会走近她多半是安妮给的机会,我们聊《八月未央》,聊《七月和安生》,聊所有当时出版的安妮的作品。草草曾跟我说,安妮曾经是我的拯救。草草也写文章,语气笔法一如安妮的凛冽精致,但并不那么通俗易懂。文字里有世间最为真实的内心涌动,草草努力的通过文字表达她内心并非人人都能懂得的真实。
田草草外表柔弱,内心桀骜。
草草是一个美丽的人,来自北方,皮肤白皙,身材纤瘦,苹果脸,眼睛大而水汪汪,个子很高,虽然不像安妮小说里那些南方女子那样矮小,但在我看来也足够纤弱。信佛,吃素,语气轻柔,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外表,怎么也联系不到桀骜这个词。可这家伙总穿着腿上全是破洞的牛仔裤还有随意的白色T恤在满场国字脸的北京某机关饭堂里若无其事的吃饭聊天,对周围满是见到怪物似的同事们异样眼光,泰然安之。外表本就出众惹眼,加上所谓另类的衣着,眼光诧异的程度可以想象,但我更钦佩她的勇气。不过,不食人间烟火本质上不需要勇气,而是自带的资质。
田草草单纯干净却被世俗诟病。
草草绝对不是那种冰冷的人。她会备上一大袋饼干若无其事的放在办公室公共区域,供那些来不及吃早餐的人充饥。她会跑去偷偷的喂那些流浪的猫狗。她干净整洁,每天换衣服的时候都会仔细的整理好,挂得板板正正。她会自己定制一些类似《金刚经》的佛家经书,偷偷放在公共场所供人取阅。可是,她离过两次婚。这成了被世俗诟病的硬伤,尤其在那个世俗。草草爱一个人就真的爱,不爱了就真的不爱了。在爱情方面,草草单纯得像一个孩子,并且觉得理所应当。草草说,我不要孩子,因为我害怕这世间总会伤害到他。
田草草能在泥泞之中找到她自己。
当我听说草草辞职的消息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听说她跑去西藏到一个佛学院学习并且修行的时候,我拎起电话毫不犹豫的打过去,对方停机了。我从此失去了草草的联络方式,但是,我依然能在微博上看到她的消息。她依然写字发图。她的字依然精致艰涩,所以我更喜欢她发的照片。有时候是安静的寺庙里的一缕光,有的时候是画唐卡的画室,有的时候是写得娟秀的藏语,我最爱的还是她那美丽清澈的素面笑容,干净,满足,平和,温暖。
我再也没有跟草草联系过,她做什么我都懂。
想起那一年夏天的傍晚,在北京南锣鼓巷,我穿着马丁靴,草草穿着露踝的细带凉鞋,在周边小酒吧的音乐声里,我们一起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中央戏剧学院,我俩假装学生偷偷的溜进校园,树影斑驳,低矮而古老的一个一个小小的琴房里传出钢琴的声音。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就是七月和安生。
后来,当我独自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版的《七月和安生》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才是电影里的七月,草草才是电影里那个安生。
(90天无戒写作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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