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夏沐瑾
你此生,行到水穷处,最大的慰藉是什么?——Priest
01
这个冬天特别的冷,从上海回来后恰巧赶上了一场大雨,那场雨后,天气好像就没缓过来,猝不及防的进入了冬季。
这股寒意来得措手不及,毫无准备的我在网上草草的买了件长款棉服,故意挑了个到脚踝的,恨不得把自己浑身上下都包裹进去。
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以前冬天漏脚脖,现在出门想抱个火炉。
他看到我穿上这件棉服的时候,笑得直不起腰来,不知怎么就戳中了他的笑点,我瞪着他,在我要杀人的目光中,他终于直起腰背,说了句我想当场打死他的话,“小矮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他的“哈”字,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
等他笑够了,依然在我身边不忘对我调侃。彼时我已经买了大杯的奶茶,实在冷得不行,我抱着特意向奶茶小哥要的最烫的奶茶不放手,边走边听他叨叨,“你说你这个身高,买什么长款棉服啊,就算买长款,买什么到脚踝的啊,超级显矮,离远了看还以为一个黑色柱子移了过来,哈哈哈哈。”
我甩给他一个白眼,不打算搭理他,咬着吸管,默认他口中的“小矮子”称号。一副“你爱说什么说什么,老娘冷,老娘乐意”的神情。
02
他收起了笑意,“去h市哪天走?”
“下月初,票已经买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嗯,没什么不可以的。”
话题好像又被我终止了,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别小看我。”我留下了这句话后继续向前走去。
03
去h市呢不算是临时起意,想去很久了。他一直说我这么怕冷,到h市估计门都不想出,在我拿出两大包“暖宝宝”放到他面前的时候,在他惊愕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砸到脚的表情中,我乐开了花。
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在那件事后,曾一度觉得自己走不出来,但时间就是这样神奇,所有的事情就像一阵风吹过,留下的感触寥寥,也不再有心痛的感觉了。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就像是心里一座完美漂亮的堡垒,一瞬间崩塌,碎成粉末,渣都不剩。
“为什么这么对你?呵呵,你是真的不知道?装傻那是聪明,但装过了头就是真的傻了。你摆出这样一幅单纯不谙世事的姿态做给谁看呢?你难道觉得装无辜就能被温柔相待?我告诉你,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规则,残酷无情,利益为先。你不会真的以为咱们之间有什么真情实感吧,别傻了,没有好处,你真的觉得我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那个姑娘最后的笑,真不好看,精致的面庞变得狰狞极了。这是那所剩寥寥的记忆里刻在心间的记忆,时间抹不平,擦不掉,连接着所有痛感神经,不拿把刀将它挖出,不鲜血淋漓,是永远无法丢掉的记忆。
这段用尽全部真心相待的友情,就在一个晋升机会中瞬间土崩瓦解。
04
领导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想法,我尊重他的决定,我也替她开心。领导那时候的那个眼神,像是有千言,又充满无奈。我是到最后才明白了那眼神所要表达的言语,我能怪谁吗?怪我自己吧,是我不懂这社会的丛林法则,是我太轻易去选择相信他人。
真相就是这样,超出想象、残忍无比,但不得不面对。
我是怎么知道的?一个酒席,那些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包括那些不曾所知的秘密。
秘密这东西,在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秘密了。即使对方是你特别信任的人。一顿酒后,这些不可言说全世界都知道了。
05
那段时间,大病了一场,情绪一天天低落下去,他总在我身边问我,值得吗?
不值得啊,我没有因为交友不慎太难过,我难过的是我捧出去的真心,不仅被践踏在地,还被狠狠地碾压,怕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早就跟你说,多看点宫斗剧,很有助于职场的,你就是不爱看,就你这样的,在剧里活不过一集。”
“真的吗?”
“呸,说错了,活不过一分钟。”
“……”
很久之前有个姐姐曾跟我说过,“工作中能交到交心的朋友?你要是交到了记得去买张彩票。”
在我满心欢喜的想去买彩票给那个姐姐看的时候,一个雷劈了过来,估计姐姐会笑我吧。
06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书,在我耳边念叨,他好像话太多了,烦躁的我想拿胶带封上他的嘴。
“让我安静一会儿。”
“好,我小点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
“你看啊,就算走到了路的尽头又能怎么样,焦虑、难过这些都解决得了问题吗?不如放平心态坐下来好好看看云彩……”
“……现在是半夜。”
“你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呢。”他气呼呼的把书放到一边。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觉得你现在走到路的尽头了?走不下去了?多大个事,至于吗?你的人生路还很长,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人就觉得无路可走了?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无关紧要……
07
其实有些事太过执着真的没必要。像是突然想通了般,病慢慢好了,他的话可能起了作用吧,不知怎么他念叨的那句诗总是会出现在脑海。
为了散心,果断的买了去h市的车票,曾经和那个姑娘聊起过这个城市,她说她很想去看看那些建筑,看看那些教堂,有机会一定结伴同行。
走在h市的道路上,去了好几个教堂,看了好多经典的建筑,心平静了不少。忘记了时间,坐最后一班车回酒店,到了终点才知道坐错了车,高德地图显示距离酒店不算太远,那就走回去吧。
异地的夜晚,陌生、未知。没有路灯,路旁停着少量的车——这条路过于偏僻了。平静下来的心被恐惧充满,不自觉得加快了脚步,不时出现在路旁的车都会使我的恐惧感攀升,直到走出这条僻静的小路,后背布满了冷汗,浑身都在颤抖,差点哭出来。
“喂!你怎么了?”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到他的瞬间,泪水破眶而出。
“我……我……”
“是不是傻!别怕,我还在。”
08
“你此生,行到水穷处,最大的慰藉是什么?”这句话是在P大的小说里看到的,主人公当时的处境真得算是到了水穷处,那时的他连活下去的意愿都少得可怜,何谈坐下好好看看云彩?
跟他比起来,我经历的事确实犹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但好在,有那么个人,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行到水穷处最大的慰藉是那个让他牵挂也牵挂他的人。
这是一个在万里山河、家国天下的大背景下,两个伤病缠身的人互相救赎的故事,真的很美好。
看到小说结尾,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他,好像所有的时刻都是他在我身边陪伴我。“此生”这个词,我现在说出来可能还有些早,而且,我也不曾行至到过“水穷处”。不过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最大的慰藉,我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有情出肺腑,竟与风月无关。——歌曲《月若流金》
注:故事整体为杜撰,有一小部分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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