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个人都手机都可以调闹钟,而且闹钟总是很准时。很多手机可以调多个闹钟。
谁小时候拆散过老式机械闹钟?半个世纪前,闹钟还是稀罕之物。广大农村,还得靠人的生物钟和鸡啊狗儿的生物钟来提醒自己。
几乎每个家庭都至少要养一只公鸡,几只母鸡。公鸡可以帮助人们起床,很多农民鸡叫头遍就要起床,很多娃娃鸡叫三遍也爬不起来。母鸡则主要是下蛋了。
公鸡,对我这个小时候根本不吃鸡肉的人来说,就是一只会“咯咯”叫的鸟。。少年时代,公鸡与我的关系,无非就是你叫你的,我睡我的。再就是,每天晚上,要和弟弟一起,左冲右突的像做游戏一样的把那几只鸡赶进鸡笼。
过了几年,教书的父亲买回一只闹钟,圆圆的身子立在两只钉子一样的脚和一只铁皮尾巴上面,头上是两盏倒扣的银色碗儿,有时候,中间的小锤子突然两边快速的摆起来,闹钟就叮叮叮的响开了。
谁小时候拆散过老式机械闹钟?这闹钟就成为我们家庭最豪华最奢侈也最复杂的机器。跟前块头,似乎只有我们家有。时不时有左邻右舍来找父母亲问“几点了?”
听到它滴答滴答的声音,看到闹钟里面那不知疲倦的啄米的鸡头,间或在早上突然爆出的叮咛咛的铃声,还有父亲每天晚上拿着它上发条时那咯吱咯吱的声音,都吸引着我的好奇心。
有时候,听到广播里报时,父亲会连忙找到闹钟,调整时针分针对准时间。
印象中,那时的机械闹钟可以任性的误差几十分钟。
所以,根据广播里“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对钟是经常的事。
不过,对小小的我来说,对闹钟的兴趣全然不在几点几分上,更不在闹钟闹铃上。除了偶尔傻傻的看那机械运动的鸡头,甚至,我并不觉得闹钟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我们睡得正香的时候,闹钟响了,睡眼惺忪中,母亲肯定会催我们赶快起床,准备上学。夏天还好,如果是春秋两季,谁愿意起早床?特别是冬季,被窝外面冷得打牙壳子,父母亲不吼几句,那是怎么也要装睡着的。
“你无法叫醒装睡的人”这句话,在闹钟和父母的反复提醒中肯定是假的。
我的兴趣在于闹钟的三颗针是怎会“走”的?滴答滴答像走路的声音是怎么来的?鸡脑壳怎么会有节奏的上下“啄米”的?上发条里面咯咯咯的响又是怎么回事?闹钟肚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一定要看看里面是些什么玩意儿!
谁小时候拆散过老式机械闹钟?那时,家里没有螺丝刀,只有剪刀、菜刀。我便动起手来。先是将闹钟的两只会响的耳朵,三只钢铁脚脚拧了下来,然后,用剪刀、菜刀的刀尖将螺丝拧开,随着最后一颗螺丝落下,闹钟的肠肝肚肺立刻展现出来,尤其是那盘弹簧一样的油丝,就是它滴答滴答的带动着大大小小的铜色齿轮,有规律的转动,从而给我们提供了可以参考的时间。
那上下啄食从来不知疲倦的鸡头,原来也是几盘齿轮带着动的。
我翻来覆去的将那些零件拆呀,上呀,上呀,拆呀,终于把那钟拆得不能复原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父亲马上就要放学回来了,钟依然是一盘散沙般的摆在桌上。任你怎么装也不能复原了。关键是,钟被我整得动弹不得了。
情急之下,我把已经不能动弹的闹钟从茅厕的出粪口丢了下去。来他个瞒天过海。
在后来父亲的追问中,我一口咬定“丢了!”
知子莫若父。挨骂是少不了的,不知道怎么就没挨打。
父亲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侦破了此案。然后,拿着粪舀子,打捞出了那只可怜兮兮的闹钟,拿到水沟里冲洗干净,仔细的用包袱包好,带上电筒,步行二十多里,找到街上的钟表匠,把钟修好了。
日子又一切如常。
现在看来,早早的把闹钟丢进茅厕也不是什么坏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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