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这种方式怀念,愿他在天堂好好安息!
当凌晨过后,做完开颅手术的“马达”,才被医护人员推出了手术室,他满头都包裹着白色的医用纱布,由于气管也切开了,从脖子到鼻孔和头部都插着许多条的管子。
我心里暗自想着,这就是我的孩子吗?白天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夜里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当孩子被送入重症监护病房时,由于家属不能随便进去,我也不记得,在重症监护病房门口的躺椅上,我渡过了多少个白天和黑夜了。孩子的干爹,由于急切的想看他一眼,竟然沿着病房外靠窗口的那棵树,爬到了二楼高的树上,只是为了能看到他一眼。
在孩子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时,还是一直昏迷着的,为了能挽回孩子的生命,医生不知为孩子做了多少次的腰部积液穿刺手术,高压氧制疗和一些康复制疗。
我们请了市内儿童医院的专家,南昌医院的专家,武汉医院的专家,上海儿童医院的专家,这些专家们看过之后,都没有给孩子带来很好的转变和希望。
由于住院住的有好几个月还没有进展,专家们建议在家慢慢养着吧?为了救治孩子的性命,我一心就扑在了照顾孩子的身上了,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而且还欠了许多的外债。
外债有好友和孩子的干爹在医院时,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帮我们垫付的,还有我向朋友借的。
记得孩子在当地医院住院时,看望孩子的,不仅有我从没有来往过的同行,客户,还有哥哥的一些朋友们。孩子学校的领导,还发动全校的师生,为孩子募捐了好几万元的爱心款。
四年里,我带孩子去了两次北京的医院,在北京天坛医院和北京301医院,我都找了好几位专家为孩子会诊了,可会诊的结果都不尽人意。
记得在九江开往北京的列车上,有个河南下车的旅客,看到我在卧铺上搂着孩子,丢下两百元就匆匆下车了,在北京西站,有位讨饭的老人,还往躺在轮椅上的孩子身上,放下一元钱就匆匆离去。
在我带孩子去上海交大儿童医院,为孩子补头盖骨手术时,老家二娘家大堂哥的大儿子和大堂姐一起,从浙江开车,专门去看望孩子去了,她们各自丢下六百元,就匆匆离去了。由于那时头盖手术已经做好,又转院做康复治疗去了,我一个人带着一堆的行李,还推着一个孩子,艰难的在上海,为孩子治疗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我在上海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寒冷的冬季,我睡过医院的走廊和楼道口,大多数日子,都是睡在孩子病床旁医院里多余的椅子上的。
在上海回来后,从儿童医院开了一些针剂和液体胶囊药物,液体胶囊药物喂孩子时,孩子还知道吞咽下去,针剂是小区门口药店的老板娘免费帮孩子注射的。
在我先前从店铺,用轮椅推着孩子来回奔走的四年时间里,在这条街道上,有个做建筑机械生意的老板娘,看到这么多年来我的不容易,拿了一百元和一些桔子让我收下,我告诉她,桔子可以收下,钱就不要给了,当我把钱还给她时,她说了一些感动人心的话语,她说:“我们每年都会做一点慈善,捐款什么的事,这点小意思一定要收下。”这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我依然记得她和她所说的所有的话语。
在孩子刚刚在九江一七一医院住院的那几个月里,孩子的干爹,由于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几乎每天晚上都帮我照看到半夜才回去。那时良辰尚小,还没有到上幼儿园的年纪,由于爱人一个人要照顾店里,还要带着尚小的孩子,在良辰上幼儿园时,几乎都是孩子的干爹帮我们照顾着接送良辰上幼儿园的重任。
“马达”的班主任老师,刘老师,也是令我非常感动的一位好老师,她不仅为“马达”留了许久“马达”在教室里做过的座位,而且还录制了一些同学们为孩子加油的光碟,不仅她看望过孩子许多次,而且她的爱人还专门去看望过孩子。
在我一个人从上海回来的路上,从未晕车的我,一路上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就这样,又过了一年,第二年我不幸染病,住了一个多礼拜的医院。
从2010年到2014年的这漫长的四年时间里,孩子在农历二月十九日这天下午,正是观世音萨菩圣诞日这天,孩子永远停止了呼吸。由于我每天都带着孩子去店里,殡仪馆的车子来到了店门口,尾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司机才把车的尾门打开,然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看样这孩子是不想走呀。”
当我最后一次紧握着孩子的手时,我手上的温度传递到他的手上,当我再抚摸着他的胸口时,他的心脏已停止了跳动,身上还留有一些余温,只是睁开的眼,再也不知道移动了,当时我们在店铺里,默默的为孩子流泪,门外有人沉默,有人议论,还有人在欢声笑语,这世间就是这样,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出生,也有人离去。
孩子是和伙伴们一起玩耍时,从皮卡车上跌落下来的,怎样跌落的,到现在还是一个谜,这么多年,我们在痛苦中活着,在艰难中挣扎着,孩子的伙伴都已长大,我们也没有过问过是哪个孩子的责任。
在孩子走后的这一夜里,我一夜不能入睡,第二天,由于家人不想让我去殡仪馆,他们都偷偷赶到殡仪馆去了,由于家里一点钱也没有了,表姐夫帮我垫了几千元的火化和安葬费。
当好友开车,把我从店铺送到殡仪馆的路上时,我由于太过疲惫,竟然在车子上睡了一会,当我们到达殡仪馆时,孩子已经火化,家人和亲友带着孩子的骨灰把孩子埋葬在老家了。
我强忍着悲痛,给老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父亲说:“马达回家了。”从此我和“马达”阴阳相隔,我把他交给了菩萨,我的心中就有了佛,有了菩萨,有了依靠,也有了慰藉。
在我的孩子出事的这些年里,我体会到了人世间的冷暖,人生的无常和悲戚。多少次想记录,却又不敢面对。在这个清明节到来的日子里,我用文字记录着人世间的冷暖和我的人生遭遇。
我的孩子“马达”没有离去,他一直都活在我的心里,活在我的后半生里,活在我曾经的痛苦和过去悲伤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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