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苹儿(茵草芳菲)
我心中的芦苇 我心中的芦苇 我心中的芦苇 我心中的芦苇 我心中的芦苇 我心中的芦苇有人颂扬俊俏挺拔的翠竹,有人讴歌昂首参天的劲松,有人赞美傲霜斗雪的梅花,可我独钟情于芦苇的平凡。它不与树木争荣,不与花草斗艳,以瘦弱的身躯迎风接浪,以随和的个性任凭南北东西。我欣赏它身披幽思的秀美,我敬佩它霜摧雨打的坚韧,我喜欢它在风中曼妙翩然的舞姿,我更珍视它把一生奉献给人类。
我从小生在长江边,长在长江尾,看到的是大片的滩涂,而滩涂上有一望无垠的芦苇。小时候,我常看到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把芦苇砍回来,编织成各种生活用具。如畚箕、扫帚、箩筐、箩席等,还有我特别喜欢又非常暖和的芦花靴。就是这些不被看重而平凡的芦苇,帮助我们度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
春天万物复苏,芦苇破土而出,形如春笋,露出尖尖翠芽,上白下粉,鲜鲜亮亮,挺立而上,像锥子一样指向天空。一根根、一簇簇、一片片,布满整个江边的角角落落。几场春雨过后,芦苇散枝开叶、青翠欲滴。芦苇荡也是鸟儿栖息的天堂,阵阵微风吹出瑟瑟声响,有时一群鸟儿倏然斜飞出来,在空中飞翔,稍纵即逝。鸟中有野鸡、野鸭,但素有九雁十八鸭之称。
夏天骄阳似火,片片芦苇郁郁葱葱,绿得可爱,绿得新鲜,绿得让人心醉。远远望去,就像天幕间拉起一道绿色的屏障,微风吹过,犹如波涛起伏的长江水。它随风摇曳、倩影婆娑,不免勾起了我儿时的点滴回忆……每逢暑假,我和一群小伙伴们老爱去江边玩。大家藏在芦苇荡里戏水玩耍,顺便摸蟹捉螃蜞,常常弄得一身水、一身泥,把小脸搞得像一张大花脸。但每次都是收获满满,凯旋而归,虽然又脏又累,但想着晚上有美食犒赏,心里总是高兴地乐开了花。
秋天来了,芦苇的秆和叶子渐渐变黄,还有伫立在枝头的长长絮花,使芦苇变得更加成熟健壮。霜降后的芦花开得最美,芦花白白的、软软的,犹如一簇簇轻盈的羽毛在摇荡,芦花如絮,漫天飞舞。满目芦花与天上白云彼此衔接,融为一体,绵延到遥远的天际。此时微风吹过,发出阵阵响声,仿佛在演奏一曲秋的赞歌。
初冬时节,人们用镰刀收割了所有的芦苇,在那个年代,人们盖房时用于铺房顶,铺房檐,编芦笆墙等。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房子,除了梁柱和椽子是木料的,其他都是芦苇而制成。爷爷常常满足地告诉我,家里的芦笆房屋要比别人家的草屋强多了。就是靠那一根根柔韧的芦苇,帮助我们坚强地支撑了那个艰苦的年代。芦苇把一切奉献给了人类,自己却一无所求,它把根深深扎在泥土里,明年春天来了,它又重新唤发出勃勃生机,周而复始地造福于人类。
我常想,芦苇虽不伟岸,但它极不平凡。它们总是集群而生,聚众而长,好似一片浩瀚无边的林海,任凭风吹雨打都击不倒它们,又如一个生生不息的大家族,永远都是那样团结一致,那样坚定不移。它不与别人争艳,只是淡泊从容度岁月,它不与他人争宠,只是用它的朴素洁净,坦荡高昂召示自己生命的不平凡。我虽不知道一棵芦苇生生不息能活多久?但我分明知道,它的前世今生,都是一种永恒的卓著与不平凡。
远去了,江边的芦苇。随着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的变化,现在长江边再也看不到大片芦苇了,甚至已很难找到螃蜞等水生物了。但在我心中久久吟诵的,也只有《诗经》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诗句,和那一根根柔韧的芦苇,永远摇曳在我心上……
2018.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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