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龙吟

作者: 吕小品 | 来源:发表于2020-03-06 14:28 被阅读0次

    1.初遇 2.旅店 3.宴席 4.山庄一别 5.恶行揭露 6.死里逃生 7.里应外合 8.最后决战 9.离别

    1.初遇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深夜,一所破旧的乡村草庐里,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书生在桌前摇头晃脑地品诗。

    呀的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门外闯进两个蒙面黑衣人。

    “你们是谁?”书生略带颤抖地问。

    “拿命来!”不及多言,两个黑衣人已各自横刀砍至。

    书生想要闪避,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僵硬在原地,两腿发软动弹不得。眼见双刀就要砍至书生脸上,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欺负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好汉!”

    声音刚落,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已持剑击向两人。这一招虽是一刺,却有左右两击,直取二人后心,二人急忙回刀抵挡,这才化险为夷。

    “什么人!”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就你们两个鼠辈,还想知道小爷的名字,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说着又是一招击出,这一招与第一招并无甚异处,只是剑锋由原先的两处变为了十六处,威力自然也是倍增。

    两个黑衣人急忙回刀阻挡,但两柄刀怎能挡下十六处攻击,二人呼呼舞动大刀,依旧还是身中数剑,血流不止。

    “大哥,这少年剑招怪异,单单是我们二人,恐怕难以相敌!”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咱们先回,待修养好了,再取这狗书生的命也不迟!”

    “好!”说着两人同时出刀,挥得呼呼风响,少年见状,急忙闪避。哪知这两招却是虚招,二人见势,立即施展轻功,一瞬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中。

    “今日若不是少侠相救,恐怕我诸葛鹤阳已经丧命于那两个黑衣人刀下,少侠相救之恩永世难忘,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书生见黑衣人落荒而逃,站起身来向少年作揖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少年回揖,“在下姓嵇名宇,江苏苏州人士,今夜本在村外露宿,忽见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特意跟来,见两人破门而入,特此相救。”

    二人年纪相仿,谈谈说说,大是情投意合,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性情又大为相似,因此一聊就是大半夜。

    “不知嵇少侠来此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前几日,我在苏州城中,听闻王爷下令,只要取下那魔教龙虎教教主的人头,得到龙虎教的镇教之宝——龙虎令就能得到黄金千两。”

    “少侠可知为什么王爷要灭了龙虎教?”

    “想必是那魔教作恶多端,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王爷贵为皇宫贵族,心系天下,出此良策。”

    “小生听说那龙虎教教主武功高强至极,手下已有十几条大内侍卫的命。只怕少侠只身前往,凶多吉少啊!”

    “此番我前去刺杀龙虎教教主,乃行大义之道,为民除害之事,虽死无憾!”

    “好,只怕那龙虎教地处深山之中,少侠初来乍到,路上难免耽搁,便由小生引路,定能促少侠早日完成任务!”

    “好!鹤阳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赶路!”说完,嵇宇吹灭了蜡烛。

    2.旅店

    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嵇宇,诸葛二人骑着马徐徐行于乡间小道上,江南水田,黄发垂髫,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好不快活,诸葛鹤阳行到兴处,在马上吟起了诗。

    不多时,两人骑马行至一个市集上,市集上人头攒动,商贾小贩随处可见,奇珍异宝,武器兵甲,各式商品,琳琅满目。

    “骑行已近半日,不如咱们就在前面的客店借宿吧。”诸葛鹤阳说道。

    “好。”嵇宇应道。

    二人骑马行至一家朴素小店,店内装潢普通,并无甚豪华装饰,店内零散坐着些许客人。二人下马进店,邻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哟,二位爷,想吃点啥?”店小二殷勤地上来问道。

    “小二,来一壶烧酒,几碟小菜。”嵇宇说道。

    “好嘞,您稍等!”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正欲要一间客房歇息。突然,从客店外进来数十个彪形大汉,个个浑身长着粗犷肌肉,满脸胡须,手持长刀。进来见罐就摔,见桌就踢。

    “掌柜的!”,为首的一个大汉喊道,“老子的钱呢?”

    掌柜和小二颤颤巍巍来到为首的大汉面前,掌柜双手发抖,递上一个钱袋说:“敝店只是区区乡村小店,贵教教主要求我们上交五百两白银是真的拿不出手啊!小人只能上交毕生积蓄二百两,还望大人恕罪!”

    “活得不耐烦了!”领头大汉一掌拍到桌上,桌子应声断为两截,切口甚是整齐,嵇宇心中暗暗心惊,此人功力甚是不弱,轻轻一击,切口竟如此整齐。

    “我们龙虎教教主的钱都敢欠!兄弟们!干活!”大汉们应声上前,亮出长刀。

    “我们开小店的不容易啊!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掌柜拉着小二在地上跪着求饶。

    “少说废话,把他杀了!”

    其中一个大汉拿出长刀,呼呼着舞动长刀,直接往二人的面门砍下去,这一砍直接冲着两人的致命之处去,这一刀下去,二人哪里还有命?

    “魔教教徒!在你小爷面前放肆,今儿我就来教训教训你!”说话间,一个少年的左手已经反手扣住了大汉手腕的脉门,右手顺势一夺,那大汉手上的大刀已经到了少年手中。

    “好一招空手夺白刃!”为首的大汉不由自主喝道,只见那夺刀的少年面容清秀俊美,身材匀称,正是嵇宇。

    那掌柜与小二见状立时奔到柜台后躲了起来。

    “仗着人多势众,便抢劫放火,无恶不作,现在我替天行道,除了你们这些魔教中人!”

    “就你一人,还妄想与我龙虎教作对么?毛头小子竟敢坏我龙虎教好事!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刚落,四五个大汉同时挥刀砍落,各取嵇宇的面门,后心,左臂,右臂。尖刀从四面八方攻来,要同时挡下实是不可能,况且各人出招迅猛狠辣,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刀下。

    眼见尖刀即将砍中嵇宇,只见他顺势蹲下,十分轻巧的避过了尖刀。各人只道这少年并无甚厉害武功,上来直取他上半身命门,哪知这一避,却很要功夫与巧劲。少年顺手一挥刀,旋转一周,几个大汉腿上登时出现了几道深几寸长的刀口。大汉立时惨叫,捂住伤口,跌倒在地,伤口血流不止。

    众人见这少年武功造诣不浅,应声齐上。打斗几个回合,虽然龙虎教教徒也有些许伤亡,但终归是人数众多,加上嵇宇一人单打独斗,难免防守不周全,身上也被划伤。

    诸葛鹤阳此时躲在客店的隐蔽处,不敢出声,他终归是一介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只能躲在暗处发抖。眼见龙虎教人多势众,嵇宇渐渐处于下风,他暗暗捉急,偷偷从一个客店侧门溜了出去。

    龙虎教教徒将嵇宇团团围住,尖刀刺收,重重叠叠,嵇宇招架不及,眼见尖刀就要此中嵇宇的心窝。

    “大胆魔教!竟敢在此胡闹!”众人齐向门口看去,十余名衙门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原来诸葛鹤阳溜出门以后,去了官府报官。

    “先取了那少年的命再说!”首领大喊,“日后定会对我们不利!”

    停下的尖刀顿时带着更强的劲力刺向嵇宇,眼见尖刀即将刺到。只听见“嗖”的几声,几名教徒应声倒下,已没了气息。客店众人数十双眼睛,竟没有看到这几人是如何受伤。

    “撤!”首领大喊,手一挥,带头用轻功逃离,“这少年恐有高人相助!咱们先回去禀报教主!”

    众教徒跟随首领逃跑,各个身法轻快灵动,与他们粗犷的体型好不相称,衙门官差挥刀阻拦,却扑了个空。

    “嵇少侠!你没事吧!”诸葛鹤阳奔近客店,拉着嵇宇的衣衫,上上下下的检查他各处的伤口。

    “我没事,只是几个小伤口。”嵇宇拍拍身上的尘土,“鹤阳兄,多亏你去报官,否则我的小命今天是保不住了!”

    “哪里话,昨日少侠有恩于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两位救命恩人!”只见那掌柜从柜台后站起来,“多谢二位出手,小店才得以保住!二位有恩于我,今日谢某虽死难忘!”说着便跪在二人面前。

    “掌柜的,不用这样!”二人赶忙去扶掌柜。

    在三人言语之间,众捕头中走出一个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只见他体态臃肿,两只肥胖的手上分别带着一只翡翠镯和镶金玉镯,一身珠宝玉饰,价值连城,想来必是大官。

    “欢迎王爷大人大驾光临!”一个身着衙门官差服饰的人毕恭毕敬地说。此人约莫四十岁模样,脸上皮肤微黑,浓眉大眼,倘若不是这一身官差服饰,与庄稼汉无甚区别。

    “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禀报王爷,适才魔教教徒在此大肆破坏,幸得这位公子及时禀报,店家才幸免于难。”

    “唉,魔教作恶多端,此次我率兵前来,就是为了一举铲除魔教,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王爷说道,“二位少侠,小王此次讨伐魔教,少不了武林贤士的帮助,请二位少侠今晚赏脸,来小王的山庄,跟随小王一起去讨伐那魔教!”

    二人见王爷此番热情邀请,不便拒绝,况且志同道合,便连声应下。

    “慢着,鹤阳兄。”嵇宇低声道,“你看这是什么?”嵇宇手中拿着一根带血的筷子。

    “想必是刚刚那位高人相助。”诸葛鹤阳道,“你看这几个人身上的小洞,和这筷子大小正好相符。”

    只见那几个大汉的尸体上,都有几个筷子粗细的小洞,想是那位高手已筷相击,筷子直穿二人身体,才导致他们死亡。

    “能以小小的筷子,直穿人体,想必那高人内力很是深厚。”嵇宇道,“若能得他相助,铲除那魔教定是指日可待!”

    “事情恐怕远没有这么简单。”诸葛鹤阳低声道,拉着嵇宇跟着王爷到了他的山庄。

    3.宴席

    当夜 富华山庄

    棘树寒云色,茵陈春藕香。

    脆添生菜美,阴益食单凉

    在富华山庄的主厅里,尺许长的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鲍参翅肚应有尽有。

    “有二位相助,讨伐魔教的事业定能早日完成!来来来,我敬二位一杯!”

    说罢,王爷举起了酒,嵇宇急忙毕恭毕敬地举杯回礼,而诸葛鹤阳却对王爷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对王爷的敬酒熟视无睹。

    王爷略有尴尬,但见诸葛鹤阳只是一文弱书生,料想书生文人历来愤世嫉俗,若是惹恼了二人倒也不好,便也不便发作。

    “前几月,我在京都皇宫之中也招得两位贤士。”王爷说道,“去把两位贤士叫上来吧。”

    左右仆人应声退下,不多时进来两人。当先一人是一个和尚,身高八尺,白眉长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王爷向二人引见,说是高僧三玄大师。

    第二人金发碧眼,皮肤极白,鼻梁高挺,一身粗犷的肌肉好似要撑破衣服,站立时比一般的人高出一个头,王爷介绍说是西洋大不列颠帝国的拳击手海纳森。

    鹤阳,嵇宇二人还未曾见过洋人,对于这奇怪的名字更是大大惊奇。但只见那两人不苟言笑,也就不张口询问,以免自讨无趣。

    王爷向双方互相介绍后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我敬几位一杯,祝我们讨伐魔教的事业早日成功!”说着,嵇宇和那高僧,拳手也举起了酒杯。

    那两人对鹤阳,嵇宇二人视若透明,自顾自地喝下了酒。嵇宇虽讨了个无趣,但想到几人都致力于讨伐魔教,便也赔笑喝酒。诸葛鹤阳冷笑一声,摇摇头,依旧我行我素,对王爷,高僧,拳手不愿多瞧上一眼。

    4.山庄一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当夜,鹤阳,嵇宇二人躺在床上,正准备解衣入睡,诸葛鹤阳有感而发吟出了这两句诗,语气甚是哀愁。

    这两句诗出自杜甫所写的《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这两句诗是杜甫亲身体会到人民孤苦,官僚腐败后所做,意在唾弃那些剥削人民的腐败官员。

    “嵇少侠,你觉得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觉得王爷亲自出兵讨伐魔教,实是为民着想的好人!”

    “不,我觉得恰恰相反。你看王爷一身华丽珠宝,山庄里装潢过度奢华,国家经济衰微,哪来的钱造这些东西,必定是过分压榨人民所致!”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至少王爷致力于讨伐魔教,实在是为民着想。”

    “你怎么知道那魔教就一定是魔教!”诸葛鹤阳语调突然提高,“你怎么知道王爷不是另有所图?”

    “我只知道武林中人应行行侠仗义之事!”嵇宇不甘示弱,“这一路上魔教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就没有见到吗?”

    “你怎知那不是别人另有所图?”

    “那魔教的名头难道还能是别人捏造出来的?”

    “嵇少侠,既然你实在不肯相信我说的话。”诸葛鹤阳叹气道,“那你就死心塌地地跟着王爷吧!”说完起身穿衣边往外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嵇宇也起身问,“你是不是害怕了?也难怪,反正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只晓得愤世嫉俗却做不出任何改变。”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既然你一定要跟随王爷讨伐魔教,那小生只好告辞。”

    “慢走,不送!”嵇宇转过身背对着诸葛鹤阳。

    第二天

    王爷见只有嵇宇一人,问道:“与嵇少侠一起的那位书生呢?”

    “昨夜他因害怕与魔教对质,自行离开了!”嵇宇恨恨地说。

    王爷暗暗得意说:“我看昨日那书生文绉绉的,料想应该是无能之辈。他离开反而不会拖累我们的行动。”

    嵇宇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一路上也未曾见过诸葛鹤阳施展武功,在客店也未曾相救。

    “好啦!我们用过早餐就出发吧。”王爷笑着拍拍嵇宇的肩头。

    5.恶行揭露

    百岁开怀能几日?一生知己不多人。

    诸葛鹤阳自离了富华山庄后,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用一种哀愁的语调,吟出知己难寻的诗句,哀愁的声音,伴着孤雁的叫声,回响于山谷之中,久久不绝。

    行了不多日,王爷已经率领大军到达了牛头山山脚下,那魔教的教堂就在牛头山的半山腰上。王爷大军在山脚下安营扎寨,正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攻入牛头山魔教教堂。

    自与诸葛鹤阳分别以来,嵇宇没有一天不想着诸葛鹤阳说过的那些话,细细咀嚼仿佛不无道理,可在客店的所见所闻,又如何解释呢?

    这天夜里,他又一次失眠,出了帐门,在军营里随处溜达。

    “王爷,此次大费周章来攻打龙虎教,到底有何用意?”路过王爷帐内,只听到有人在跟王爷说话,声音听起来甚是嘶哑。

    嵇宇好奇心大起,利用轻功躲过守卫,藏在一不起眼处偷听。

    “那龙虎教五次三番坏我要事,我难咽下这口气!”正是王爷的声音,“前几月,我在米家镇命人征召宫女,险些被他们要了性命!这龙虎教不除,始终是一心腹大患。”

    而后二人在营中详细谈论如何攻打龙虎教。

    “看来龙虎教终究是魔教,四处为非作歹。”嵇宇心想。再次运用轻功跳下帐篷,往山下深林方向走去。

    嵇宇走到军营的一个偏僻角落,那里有一顶没有点着蜡烛的帐篷。正当他走进那顶帐篷时,只听见一个女子微弱的求救声。嵇宇好生奇怪,悄声走进帐篷,掀开帐门,黑暗中模糊见到一个妙龄女子被牢牢地锁在帐中。

    “少侠,快救救我!”那柔弱娇美的声音传入嵇宇的耳朵,实是动人心神。

    “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军营中,为何被锁住了手脚?”

    “说来话长,少侠你先救我出去,咱们慢慢说也不迟。”

    嵇宇急忙来到那女子身前,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腕粗的铁链,双手各持住一端,暗运内功,铁链应声而断。

    嵇宇急忙拉起女子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娇嫩柔软至极,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不禁脸上一红,好在四处黑暗,倒没人能够看到。

    嵇宇小心翼翼地一拉,把女孩背到背上。运用轻功,冲出帐门,借着黑暗返回了自己帐中。虽是夜晚,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军营内并没有人察觉。

    “多谢少侠相救。”刚到帐中,女孩就迫不及待地行礼报答嵇宇相救之恩。

    “无需多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嵇宇回礼,借着帐内火光,才看清了女孩的样貌。

    只见那女子约莫十八岁,身材苗条,五官极为精致,一双美丽的杏眼之下,是一个小巧的鼻子,樱桃般大小的嘴巴。一头柔顺细长的头发,整齐地束在青色的发环之中,宛若天宫中的仙女。

    嵇宇见她如此美貌,一时竟看得呆了。那女子被嵇宇这么盯着,雪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一缕红色。

    “少侠,少侠.......”那女子轻声呼唤。

    “哦,哦哦哦!”嵇宇被她这么一叫,马上回过神来,脸上也现出一阵微红,赶紧转移话题,“姑娘你为什么会到这军营之中?”

    听了这话,那姑娘竟抽泣起来,让嵇宇好生怜爱。过了一会,那姑娘才渐渐止住哭泣,说道:“小女子名叫陈可岚,我本米家镇武馆米大刚的养女。几个月前,那狗养的姬王爷到我们的镇子上......”

    陈可岚所说的姬王爷,正是此次攻打龙虎教的王爷。王爷所说的征召宫女,其实是骗人的幌子。征召宫女本是极为光荣之事,镇里的妇女都抢着报名,哪知那狗王爷极为好色,征召的宫女全部沦为他的玩物,玩厌了就被高价卖到青楼。

    龙虎教那日实是为了拯救这些少女才前去阻拦。哪知陈可岚过于美貌动人,被王爷锁在别处。幸而今日被嵇宇发现,否则恐遭失身大祸。

    “陈姑娘,你放心,有我在,他们绝对不能伤害你!”

    陈可岚脸上又是一阵红晕说:“嵇少侠叫我岚儿便好。小女子再次谢过嵇少侠救命之恩!”

    嵇宇出帐拿回一套军服,说:“陈姑娘,你先换上吧,明天我就带你离开。”

    “你不叫我岚儿,我就不换!”陈可岚故作生气,不接衣服。

    “好...好的岚儿...”嵇宇脸上微微一红,将衣服递了过去,暗想这姑娘为何如此蛮横,不过却也好生可爱。

    “这还差不多!”陈可岚接过衣服,嵇宇走出帐门放风。

    突然,军营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快,快,快,快给我搜!”是姬王爷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气急败坏,“他们肯定走不远的!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岚儿,换好了吗,咱们快走!”嵇宇对着帐内低声道。

    “好啦!”岚儿走了出来。

    “这边走!”嵇宇拉着陈可岚往着帐篷旁的林间小道走去。

    6.死里逃生

    二人正走到一半,只听见后面有人大喊:“在这里!”

    嵇宇好生奇怪,陈可岚此时与一般士兵看起来并无甚异处怎么可能被人发现。震惊之余,只听得身后呼呼声响,心头一惊,拉着岚儿纵身一跃,只听得左手旁两颗大树应声断裂,倘若刚才若是打在两人身上,恐怕两人早已一命呜呼。

    只听四周一片嘈杂声,火把四布,顿时亮如白昼,两人早已被包围了。回身一看,王爷和三玄法师,西洋拳击手就在身后。那三玄法师手持金杖,显然是刚才用来攻击二人。

    “好啊!狗杂碎!吃里扒外!”王爷气急败坏地大喊。

    “嘁!”嵇宇满脸不屑,“臭淫贼,鹤阳兄果然没看错,你就不是什么好人!有种你就杀了我,别为难岚儿!”

    “岚儿叫得真亲切啊!今天你们两个狗男女都别想活着离开!”

    “小宇哥,他们这么多人以多欺少,好不要脸,你快走吧!不用管我!”陈可岚故意放大声音说。嵇宇听陈可岚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心中不由得暗暗窃喜。

    姬王爷明知陈可岚以言相激,被她这么一说,却也无法忍耐:“小丫头你说啥!我可告诉你了,你的小宇哥连我这两位贤士三招都接不住。”

    “那是不是只要小宇哥分别接了这两人三招,你就让我们走啦?”

    “好!”王爷应声道,伸手请那两人,“就看二位的啦。可别对他手下留情!给我往死里打!”

    “小宇哥你小心,实在不行你就先跑,不用管我。”陈可岚在嵇宇旁边低声道。

    “那怎么行,放心吧,岚儿。今日我就是死,也要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望着他坚毅的目光,陈可岚脸微微一红,此人与自己本不相识,今日能救得自己,已暗自下定决心当忠心追随。

    “好小子,真有骨气!”那三玄法师站出来说。

    “废话少说,出招吧!”

    话音刚落,那三玄法师已冲至嵇宇身前,当头就是一掌,掌风极为凌厉,能轻易挥动那金掌的人,臂力自是不弱。嵇宇连忙向后跃起,哪知这第一招就是为了引他躲避,嵇宇虽躲过了右掌但三玄法师左掌立时带到,嵇宇在空中难以躲避,如果硬吃下这一招,怕是不死肋骨也要断几根。

    当下嵇宇也只能以硬碰硬,当下也出掌直击他面门,料想他若不回掌,必也是两败俱伤。本来三玄以为嵇宇只是一毛头小子,没想到他竟会以死相拼,倒也对嵇宇生出几分敬意,本来他内力深厚,硬吃下这一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却回掌阻挡。

    眼下三招已拆了两招,王爷在旁气得大喊:“臭和尚,你吃软饭的么?快杀了他!”

    三玄也不去理会他,趁嵇宇落地之际,站立在他面前,出掌进击。嵇宇刚刚落地,尚未站定,掌已打到他的身上。

    “不要!”陈可岚惊叫。

    嵇宇紧闭着眼,等着那一掌将自己打得筋脉尽断。过了一会,只觉得并未出什么大事,睁眼一看,那和尚的掌正顶着自己胸部并未用力。

    “嵇少侠,虽不敌于我,却敢与老衲以死相拼,老衲佩服!”说着,收回了掌。“三招已过,老衲输了。”

    “谢老前辈手下留情!”嵇宇伸手作揖,心中甚是感激,“此情此德,晚辈没齿难忘!”

    三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去。

    “臭和尚!没什么用!”姬王爷气急败坏,指着嵇宇对海纳森咬牙切齿地说:“上,杀了他!”

    “是!”海纳森说着,走上前去。原来那海纳森虽为西洋人,小时候却在中原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汉语说得也不错。

    三玄走回来,低声对海纳森说:“施主若能大发慈悲,留他一命,老衲感激不尽!”

    海纳森并不理会他,将一口浓痰吐到了地上。

    还未等嵇宇说话,海纳森已抢先猛攻。已一套极其快速的连打猛攻嵇宇,他的拳来势汹汹,四面八方,无所不攻,且速度极快。嵇宇不知西洋拳手以一种叫梨球的器械锻炼全速,每击打一下,都会反弹回来,继续击打,以此不断提高全速。

    嵇宇哪见过这种西洋拳法,格挡不及,霎时间身上已中数拳。左勾,右勾,各式拳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被打中的地方,有如火烧一般疼痛,且多打在身上要穴,几拳下来,嵇宇已经快支持不住。

    陈可岚在一旁看着,暗骂:“这洋人好厉害的功夫!小宇哥怕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那海纳森深谙中华武学,将西洋拳击与点穴手法相结合,出手快狠准,招招致命。海纳森又翻身一腿,直冲嵇宇太阳穴。这一腿击中,嵇宇哪还有命。但此时他身上数个穴道已被海纳森击中,要想躲避实是不可能。

    眼见那腿就要踢到嵇宇的太阳穴上,忽听得山间传来一阵箫声。那箫声悠长,抑扬顿挫,时高时低。这半夜时分,常人哪会吹箫?只见海纳森听见那箫声,突然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

    陈可岚见状,立即跑到嵇宇身旁说:“小宇哥,你没事吧!”边说着,边查看他的伤势。

    “这箫声暗含极其深厚的内力。”嵇宇心想,“那洋人想是只练了一身外功,却不曾练过内功,怪不得一听箫声就停不下来。”

    “我没什么大事,不知者吹箫人是何意,只怕有危险,岚儿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不,我不走!”陈可岚说着,眼里已噙满泪水。

    只听得那箫声忽高忽低,忽长忽短,海纳森也跟着手舞足蹈,好生搞笑。时间一长,周围的士兵们也忍耐不住,跟着跳了起来。看似热闹,细细一想却极为瘆人。

    “谁?有本事就出来!”王爷本就气愤,现在脸更加涨得通红。

    忽见一个黑影闪过,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站在嵇宇身旁,青布长衫,长发飘飘,来者正是诸葛鹤阳!

    “鹤阳兄!”嵇宇激动地大叫。

    诸葛鹤阳并不看他,也不理会他。只是对王爷冷笑说道:“姬王爷,你之前先是在草庐想取我性命,现在又想取这傻瓜的命吗?”

    “原来那黑衣人是王爷派来的,只是为什么要杀了他呢?”嵇宇心想。

    “他抢我女人!难道我还要留他的命吗?”王爷急得大叫,“众将士听令!给我杀了他!”

    众将士立时应声,拉弓搭箭,瞄准了三人。

    “嘁!”诸葛鹤阳嗤之以鼻,取出系在腰见的玉箫又吹了起来,众将士又跳起舞来。趁他们跳舞之际,诸葛鹤阳带着两人边吹边走,只剩王爷留在原地气愤。

    7.里应外合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

    嵇宇醒来时,只见陈可岚正紧张的地看着自己。见他醒来,陈可岚笑道:“小宇哥,你可吓死我了,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

    这一笑,好似那古画中绝美的仙女人物,那一颦一蹙都让人如痴如醉,正应了开头的那一句诗。嵇宇望着眼前女孩的笑容,顿时觉得伤都好了大半。

    “这是哪呀?”

    “这是龙虎教的总部。”说话的人正是诸葛鹤阳。

    前几夜,诸葛鹤阳带着两人顺着一条林间小路,通过龙虎教的密道回到了教中。

    “鹤阳兄,你怎么会武功呀?你怎么知道龙虎教的密道啊?”无数的问题从他口中冒出。

    诸葛鹤阳并不理会他,“鹤阳兄,我知道错了,当初我就不应该不听你的!为表诚意,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说着,嵇宇就要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

    “别别别。”诸葛鹤阳说道,“我这贪生怕死的小人可受不起你这一拜。”

    陈可岚扶住嵇宇,指着诸葛鹤阳说:“你这书生,真是不知好歹,小宇哥都向你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嵇宇按住她的说:“别这样岚儿,鹤阳兄于你我有救命之恩,况且之前是我不对,我认错鹤阳兄不理我也是应该的,谁让我那么糊涂呢?”

    “好啦!”诸葛鹤阳白了他一眼,“你我二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鹤阳兄,你肯原谅我啦?”嵇宇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喜悦。

    “阳儿,嵇少侠醒啦?”只见一位老者走进来。这老者白发白须白眉,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看起来六十多岁,走路的架势却好似十七八岁的青年。

    “是啊,父亲。”

    “父亲?”陈可岚和嵇宇两人惊叫起来。

    “是啊,这是家父诸葛行瑞。”诸葛鹤阳给两人介绍道。

    “怪不得姬王爷要杀你,原来你是魔...”,嵇宇自知口误,赶忙改口道,“龙虎教教主的儿子。”

    “不,我想应该不是的。家父虽作为龙虎教教主而名扬万里,但为保护我,家父一直以葛行瑞为名。料想那王爷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那王爷为何要刺杀我?”

    嵇宇与诸葛鹤阳两人自山庄一别,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方。今日一见,自然有好多话要说,正巧嵇宇又有数不清的问题要问,两人一下就聊开了。

    原来龙虎教并非什么魔教,恰恰相反,龙虎教平日里劫富济贫。而富人刚好又是最有权力的那一群人,他们对龙虎教是又怕又恨,这才集结在一起想要将龙虎教斩草除根。诸葛鹤阳是为了打探消息,才假扮为书生住在草庐中,一路上为了隐藏身份才故意一直不使用武功。

    “现下我们被围困山中,山中的粮食快吃完了,山下又被大军围堵,粮食运不上来。”诸葛鹤阳叹气道,“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想那王爷定是计划切断我们的粮食补给,让我们不战自败。”嵇宇道。

    “嵇少侠所言甚是,现下得找个办法,否则龙虎教是必败的了!”诸葛行瑞说道。

    “教主!不好了!山下大军集结,想是准备攻打上来了!”一个矮小的男人走了进来,声音听起来很是嘶哑,嵇宇总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

    “什么?此话当真?”诸葛行瑞起身道,“啊,两位,这是龙虎教的田副教主田铭。”嵇宇和陈可岚分别向他点头致意。

    “千真万确教主,他们已经在山下的军营集结,应该是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没办法了,叫兄弟们都集结在一起,拼死一搏吧。”

    “是!”田铭边走出去边说。

    在他走后,嵇宇猛地想起,那日他在偷听王爷说话时,好似在军营中听过这一声音,当下对众人说了。

    “不可能!田铭跟着我打拼了几十年,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可是当日我确实在军营中听到他和姬王爷在谈论怎么攻下龙虎教,诸葛前辈,你一定要三思啊!”

    “不管怎么说,王爷大军现在要攻打教堂是不争的事实。”诸葛行瑞站起身向外走,“你好好休息,无需再操心。”

    “鹤阳兄,你当真要三思啊!此番一去,恐有埋伏!这极有可能是王爷的奸计!”

    “嗯......”诸葛鹤阳沉思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王爷暗杀我倒也解释得通。我们从未见面,他只道我已经死了,当时见面才没认出我。不管怎么样,我先带着一队人盯着田铭。你伤未痊愈,不可以乱动,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这里。”

    “我没事,你放心去就是了。”

    龙虎教教众在教堂内聚集以后,立时往山下行去。

    行到半山腰,才见那山下哪有什么大军集结,除了空荡荡的大军营,什么都没有。忽听得一声哨响,两边的密林里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不好,有埋伏!”诸葛行瑞大喊,“找掩护!”诸葛鹤阳赶忙回头寻找田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该死!”诸葛鹤阳暗骂道,“田铭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说话间,四周的士兵已经拉弓搭箭,成千上万的箭雨已经落了下来。

    “撤退!”诸葛行瑞大喊。教众顿时乱如散沙,向四处退散。诸葛父子一边躲避来箭,一边撤退。

    谁能料到海纳森已经埋伏在二人的撤退之路上,见两人逼近,出其不意地全力出拳向诸葛鹤阳后心打去。只见他手上扣着形如金属环的装备,只要打中了要害,定是立时毙命。

    “阳儿小心!”诸葛行瑞侧身跃起,为诸葛鹤阳挡下了致命的一击。那一拳直中后心,当下诸葛行瑞口中直喷鲜血。

    “父亲!”诸葛鹤阳惊叫着,颤抖地抱住诸葛行瑞。“快走......阳儿......”说着,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交到诸葛鹤阳的手里,正是姬王爷梦寐以求的龙虎令。

    “拿着这块令牌,记住,不管到了哪里,都不要忘记要做一个有侠骨义气的人!”说完此话,已耗尽了诸葛行瑞最后的一丝气力,当下气尽而亡。

    诸葛鹤阳强忍泪水,收下令牌,指着海纳森说:“今日杀父之仇,我自杀你为父亲祭奠。今日你们人多势众,待得时机合宜,我自杀了你!”

    “还想走吗?”海纳森邪魅一笑,又准备攻过来。

    “他们人数实在太多,不死也必是重伤,还是快撤离为妙,报仇之事,他日再说!”诸葛鹤阳心想着,佯攻海纳森,身子却已从他左侧闪过,往士兵较少的包围圈处撤离。

    8.最后一战

    残军留废垒,瘦马卧空壕,村郭萧条,城对着夕阳道。

    不多时,龙虎教教众死的死,伤的伤,哪里还挡得住大军的攻势,教堂在一日不到的时间里就被大军攻下。

    王爷把整个教堂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不见龙虎令和嵇陈二人。原来大军攻至的时候,陈可岚早已扶着嵇宇躲到了密道里面。王爷自然不知道龙虎教还有此等密道,自是找不到这二人。

    嵇陈二人躲在密道中,忽听到密道中传来脚步声。

    “是谁!”陈可岚惊叫,回音在密道中久久不绝。

    “是我,诸葛鹤阳。”

    “鹤阳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嵇宇忙问。

    诸葛鹤阳便将在半山腰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唉,我早说那田铭不是好人......”嵇宇叹道,“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还没有什么想法?但那杀父之仇,我已迫不及待要报了。”

    “小宇哥,鹤阳公子,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道是否有用?”

    “说来听听。”二人齐声应道。

    陈可岚便说了自己的法子,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但要擒住王爷,不借助内部的人,还是极为困难。陈可岚便设想要挟田铭,再让他假意把自己献给王爷,借此要挟王爷。

    “妙啊!”诸葛鹤阳拍掌叫好。

    “不行,怎么能拿岚儿去冒险!”

    “你放心,小宇哥!”陈可岚按住他的手,“再说我们总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好...好吧”嵇宇犹豫着答应了。

    “答应我,岚儿。”嵇宇深情地看着她,“一定要保证安全。”

    “嗯!”陈可岚望着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走吧,可岚姑娘。”诸葛鹤阳道,“我现在就去要挟那田铭老贼!”

    “等等,我也要去!”

    “小宇哥,你别傻了,你身上还有重伤,怎么可以去冒险!”

    “不,岚儿。”嵇宇拉住她的双手,“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绝不独活!”二人眉目传情,心意早已相通。

    龙虎教堂  田铭房内

    田铭正一个人在房内,欢快地吹着小曲儿。他早就想霸占龙虎教教主的位置,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除掉了诸葛行瑞这个大障碍,龙虎教终于属于他了。

    忽然间,烛光一闪,诸葛鹤阳已在他身后,用一把剑顶住了他的后心。

    “田叔父,好久不见啊!”

    “哟呵,鹤阳啊!来找叔父干什么啊。”说话间,田铭已经翻过身来,把剑一拍,伸手直取诸葛鹤阳咽喉。

    诸葛鹤阳早就料到,双手夹住一药丸,喂进田铭嘴里。

    “你做了什么?”田铭惊慌地问到。

    “没什么,只是毒药罢了!只需两个时辰,你便会肝肠寸断,毒发身亡。哈哈哈哈,老贼,今日你死定了!”

    一听是毒药,田铭当即色变,道:“鹤阳啊,我跟你父亲交情也是不浅,你何必要杀了我呢?”

    “你放屁!”诸葛鹤阳怒骂道,“父亲还不是因为你才死的!”

    “我也不想啊!”田铭假装掩面哭泣,“是那王爷擒住了我的家人要挟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还装啊!”诸葛鹤阳拍拍他的脸,“不想死也可以,按我说的做,解药就是你的!”

    诸葛鹤阳当下把计划说给他听,田铭虽有野心,但也是贪生怕死之人,当下就应承了下来。

    龙虎教主教厅内

    田铭带着被五花大绑的陈可岚来到厅内,说:“王爷,小人在教内一隐蔽处捉到了这娘们。”

    “好啊!”王爷大笑道,走下来,抬起她的下巴,“小美人,你终于肯来找我啦!”他哪知道陈可岚虽好似被五花大绑,其实绳结都没打死,当下便用力一挣,抽出藏在腰间的小刀,顶住了王爷的咽喉。

    这一下实在是快,王爷本就没有防备,咽喉致命之处当下就被人死死地拿捏住。厅内众人大惊,想要上前,却又担心伤及王爷的性命。

    “王爷,没想到吧!”陈可岚冷笑道。

    “小美人,你这是干什么啊!”王爷震惊道。

    “快点退兵!不然你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抵住他喉咙的尖刀显然更用力了。

    “你们先退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众人担心王爷性命,只能一步步退出教堂。

    “小美人,现在只剩下你和我啦!”王爷奸笑着,全身暗运内力,纵身一跃,陈可岚只觉得那人突然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姬王爷拿住。

    教堂外,诸葛鹤阳早就在教堂屋顶等着屋内的人退出来。见他们都退出教堂,诸葛鹤阳拿起玉箫吹了起来,那夜的情景又一次重现,不一会,众将士都筋疲力尽倒下,只剩三玄法师和海纳森不为所动。

    三玄法师本为少林高僧,内力深厚,不为箫声所动,乃是极为正常,但海纳森本来对箫声毫无抵抗力,今日却能对箫声不管不顾,料想他这几日为防这一招,苦练内功,短短几日,竟有如此境界。

    诸葛鹤阳从屋顶跃下,指着海纳森说道:“狗贼!今日我就要报杀父之仇!”

    海纳森毫无惧色,他自恃西洋拳击加自己的独特创造,定能将眼前的柔弱书生打得满地找牙。

    未等他开口,海纳森就又使出那套拳法,以求刚上场就将对方打趴下。他哪知道,那天他对付嵇宇的一招一式,早就被他烂熟心中,又在密道中对诸葛鹤阳一一复述,诸葛鹤阳苦思破解之法,今日乃有备而来。

    西洋拳击专注于拳法,攻击虽快,却离不了那几种基本的拳法。倘若这几种拳随意组合,倒也难以破解,但人脑毕竟有限,打出来的拳总会有一种自己最喜欢的方式。

    “左左右上......”诸葛鹤阳默念着,就这样按着规律跟他拆了数十招。海纳森久攻不下,心中甚是烦躁,自他跟随王爷身边胡作非为,还没有人能挡下这么多招。

    诸葛鹤阳突然抽出玉箫直点腿部他穴道,须知西洋拳击并不练腿上功夫,自然不怎么防范下盘。诸葛鹤阳突然点他腿部穴道,海纳森根本无法防守,只觉得腿上一阵酸麻,跪在地上。

    “狗杂碎,今日我就杀了你报仇!”说话间,诸葛鹤阳以玉箫直取他咽喉。

    “阿弥陀佛!”那玉箫被两根枯瘦的手指夹住,正是三玄法师,“施主,看在老衲的份上,饶了他吧。我定当带他修身养性,不再为非作歹。”

    “还好意思说,你一路上助纣为虐!怎么可能开导了他!”

    “施主冤枉,那王爷欺骗了我,老衲以为此次是为民造福,后来我见嵇宇少侠侠忠义胆,并非坏人,心生疑惑。经过调查,方知被人欺骗。”

    诸葛鹤阳本不太相信,但心想那夜他手下留情救得嵇宇性命,倒也不无道理,便作揖说:“那这洋人就交给老前辈了!晚辈还有一个请求......”

    教堂内,陈可岚被姬王爷抓住双腕,无法脱身。那王爷趁虚而入,想趁机强暴。幸好嵇宇趁门外打斗之时溜了进来,见此情景,怒由心生,忘却了身上疼痛,拿起剑就刺。

    王爷听到身后呼呼声响,转过身来,倒也不闪避,剑刚刺到他皮肤就再也无法深入。嵇宇一惊,这王爷怎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王爷刚一转身,陈可岚顺势挣脱,从他后面用小刀刺他,以求前后夹击。哪知这两刀却仿佛在给他挠痒一般。

    王爷哈哈大笑:“嵇宇,你还想杀我?难道你忘了那天在客店是谁救了你吗?”

    嵇宇一怔,心想这王爷有这等功夫,与那高人内力却也相符,只是为什么他要救自己?

    “榆木脑袋!”王爷哈哈大笑道,“那些龙虎教的人都是我的手下假扮的,只有先把龙虎教的名声抹黑了,我才好名正言顺地攻打啊!”

    嵇宇怒道:“好不要脸!”将剑一收,又往前攻去。陈可岚在一旁配合着他,两人心意本就相通,运用起武功来更感觉顺手。嵇宇本就善于使剑,且曾跟七星派大师习得千手剑法,加上陈可岚配合,攻势实在是猛烈。但姬王爷沉着冷静,每一剑每一刀都直接硬生生地用身体接住。几百个回合下来,倒也伤不了他。

    嵇宇心想这样再斗几个回合,我们必败下阵来,必须现在就取胜。当下提剑直驱他要害。哪知王爷以单手握住他剑,轻轻一捏,剑登时粉碎。另一只手又是一捏,陈可岚的小刀也是粉碎。立时双掌齐出,两人同时飞出,摔倒在地。

    “你学了我少林的金钟罩铁布衫,就是这么用的吗?”说话的人正是三玄。

    “臭和尚,吃里扒外!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说着,便双手握拳,纵身一跃,往三玄身上打去。三玄法师也不去闪避,双拳打在他身上,只听啪的一声,显然并未伤到他。那也是自然,三玄法师的金钟罩铁布衫当然比王爷更为强悍。

    三玄伸出单掌推向王爷,掌势看起来虽慢,却瞬时就打到了王爷身上。这一掌看似轻轻一推,实则内劲极强,刚一碰到,王爷就已经飞到数尺开外。

    “我这一掌用尽了毕生功力,将你的经脉悉数震碎。这一掌下去,我也武功尽失,今日我不取你性命,以后好自为之吧。”

    “前辈,你这是何苦啊!”诸葛鹤阳道,“对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需要慈悲啊!”

    “阿弥陀佛!”三玄双手合十,不再言语。

    9.离别

    几个月后 牛头山下

    “今日小生与二位就此别过了!”诸葛鹤阳作揖道,“那王爷自从经脉寸断,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怕是到时皇上要怪罪下来,捉拿我们。因此咱们还是分开的好。”

    “鹤阳兄。今日一别怕是不知多久之后才能相见。”嵇陈二人都不舍地看着他。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你就放心吧。对了,这块令牌你就收着吧。”说着,诸葛鹤阳拿出了那块龙虎令。

    “那怎么行,这可是龙虎教的镇教之宝啊!”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害得我们不得安生,我实在是不想要了。父亲告诉我说,这块东西,紧要关头可以保命。我一人倒是不用担心,你们二人结伴而行,却难免会遇到危险,收下吧。”

    嵇陈二人脸一红,也不再说什么,就此收下了令牌,与诸葛鹤阳别过。

    二人骑马行在乡间,只听得箫声在山间悠扬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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