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林新成又抽到公安作记录
孟现利向大队算帐先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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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各大队报上来的案件，十六个大队共计二十七件，大部分是偷盗，有偷集体的，也有愉个人的，另外有两件拦路强奸，一件入宅强奸，一件现行反革命案件。
这二十七件案件，杏林岗大队占了三件:一件是第二生产队的二十多空低压线在去年秋后一夜被盗，严重的影响了第二生产队的农业生产。一件是原大队党支部书记李朝阳，在去年批X反右开始不久，利用职权强奸了大队妇联主任江水花。一件是第五生产队的右派分子孟照义的儿子孟现利向共产党算帐，属于典型的现行反革命案件。
根据党委的研究，先从杏林岗大队开始，杏林岗大队不但案件多，而且又是四XX帮影响的重灾区。柳林岗公社的社会治案就先从杏林岗大队开始，并且能有力的配合全公社的揭批查运动。
刘传玉介绍完了案件后对林新成说:“林主任，杏林岗大队是你家所在的大队，情况你比较熟悉，这是我们破案的有利条件。但对你本人就会有一定的不利，不管破到谁头上，他们都会对你产生意见，认为你在里边给他们使了坏，因此，我们去了以后，你尽量不说话，只作记录，人家问你，一问三不知。但是你暗地里多操些心，帮助我们发现线索。"
林新成说:“我明白。"
三个人开始向杏林岗大队出发。
一路上，林新成心里想着这三件案件: 本生产队的低压线被盗一事早就听说过。生产队在七五年农业丰收的基础上，于七六年春上往那一百五十.亩高产田上架设的，同时又往西延伸了十几空，扩大了水浇地面积。七六年秋后的一天夜里，全部被人盗去。全队社员无不气愤万分，也向大队进行了反映，也向公社公安报了案，只是当时毛主席刚刚逝世和刚刚粉碎四XX，各项工作还不稳定，案子也就一直搁置在那里。孟现利向共产党算帐一事沒有听说过，孟现利今年才二十三岁，是自己教的同吕凤伟一届的学生，学习成绩是相当的好，也是自己相中的好学生之一，因其父孟照义是有名的右派分子，初中毕业后没有能上上高中，当时自己还在本大队小学当老师，当然也给他帮不了忙。孟现利弟兄四个，他排行老三。他父亲孟照义五七年以前是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兼任县师范学校的校长和党支部书记，工作以县师范学校为主。五七年被划成了右派分子，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开除工职遣送回家劳动改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生产队老老实实劳动，沒有听说过有什么不老实的言行。不知道孟现利这一次为什么要给共产党算帐？至于李朝阳强奸江水花一案，他也沒有听说过。江水花与自己关系不错，与妻子关系也不错，不对自己说，其码也会对妻子说吧，是不是江水花怕对我们说了以后，我们两口子看不起她？
林新成跟着刘传玉和丁维山很快来到了杏林岗大队部，与整党整风工作队队长、县工商局的刘局长，以及大队党支部书记赵少富接了头，赵少富把他们领到西头那间支部书记办公室兼住室的屋子，作为他们的办公室。然后向他们介绍情况。二队低压线被盗一事是人所共知的；江水花被李朝阳强奸一事，是江水花的丈夫向他反映的；孟现利向共产党算帐，是大以党支部副书记许红兵向他反应的。后边这两件，可以分別向江水花夫妇和许红兵具体了解。
刘传玉决定先易后难，先调查落实孟现利向共产党算账一案。天已近午，上午不再下去。
在工作队火上吃了午饭，刘传玉林新成丁维山三人去吕孟屯。林新成因是本大队人，在教小学时，因经常走访学生家长，大部分学生家住在哪一片都知道。他领着刘传玉丁维山走进了孟照义家。
孟照义的四个儿子，除了大儿子外逃以外，三个儿子及他们两口子，一家五口人，因队里还没有上工都在家。他们看到林新成领着一个穿公安服装，和一个穿着当兵衣服的人来到他家，虽然嘴里都说着“林老师，你们来了"的话，但都浑身抖动，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刘传玉和丁维山。
林新成用手指着刘传玉说:“这位是咱公社公安上的宋助理，我们三个人来你们家，想找一下孟现利了解一点情况，你们看是在你家谈哪，还是上外边谈呀？"
刘传玉家是槐林岗大队的，与吕孟屯相隔仅三里地，孟照义一家按说是应该认识的。但孟照义一直是被专政的对象，家人也跟着不敢多掺事，只有在生产队老老实实参加劳动，所以并不认识他。
孟照义一家人一听心里更是慌慌不定，不知道公安上找孟现利了解什么事。孟现利毕竟是没有经过事的小孩子，如果叫到外边去谈，谈不好把孟现利带走，那就更麻烦了。孟照义就说道:“林老师，在家里谈吧。"
林新成说:“那好，你们其他人都先到外边一下吧。"
孟现利用惊恐的眼睛看着林新成问:“林老师，能让我爹陪我吗？"
林新成哪有这个决定权？他把目光移向了刘传玉，孟照义不认识刘传玉，刘传玉作为公安助理，却知道孟照义，这些年也沒有发现他有过什么出格的言行，就说道:“按说是不能的。”但接着他却给林新成买个好：“看在你林老师的面子上，就让你爹陪着你吧。但只能让他坐在一旁不能说话，也不能有什么暗示的表情和动作。"
孟照义忙接道：“一定一定，我儿子胆子小，没有经过事，我只坐一旁给他壮壮胆。"
孟现利的母亲及二哥和弟弟出去了。
林新成主动搬过来三个小板凳，供他们三个人坐，让孟现利坐在他们对面。
林新成掏出来稿纸和钢笔准备作记录，刘传玉开始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现利。"
“多大了？"
“二十三岁。"
“啥学毕业？"
“初中。"
“职业？"
“社员。"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
“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装不知道？"
“真不知道。"
“孟现利。"
“有。"
“我们党的一贯政策是，"刘传玉开始宣传党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既然来找你了，说明你有事，我们不会吃饱了沒事来找你闲聊的。你态度应该放端正一些，不要存有饶兴心理，如实的向我们交待你的犯罪事实，争取宽大处理。你小小年纪，不要老是站在与党为敌的立场上，那样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孟现利听刘传玉这样说，急的流出了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刘助理，我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孟照义插话了:“刘助理，你就直接说了吧，提个引子也行。只要是他作的事，再大的罪也得向党交待，不交待我也不愿他的意。"
刘传玉说:“好吧，我给你提个引子，你不是要给共产党算账吗？说吧，算什么账？怎样算账？"
“你说这呀，"孟现利一下子跪在了刘传玉面前，放声哭道:‘刘助理，我冤枉呀，我哪是给共产党算账，我是给大队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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