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平凡（9）

九：六爷家和百米港

那一年，阿雨正步入高中，作为一名艺术特长生，来到了这所学校，开始了自己的奋斗旅程，也就在那一年，阿雨的六爷因病痛的折磨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与病痛斗争了三四年之久，最后还是耗尽家产，也不断削弱了健壮的身躯，还是被死神带走了，走的那天，阿雨也不清楚，因为六爷在市区还是哪里化疗，具体疗程阿雨也不清楚，只是知道 六爷的嗓子里长了一个肿瘤，就是这一个小小的肿瘤，却让一个完美的家庭陷入了悲痛，家里失去了一个支柱,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生活的好不好，你的身体将最忠实于你，所以首先珍惜自己的身体，才能帮助别人，也实现自己的梦想。

曾经在童年的时候，六爷经常在市区里教书，也会经常回村子里，那个时候，阿雨会经常和其他小伙伴一起来到六爷的家里，和六爷的两个儿子一起玩耍，他的大儿子叫小川，小儿子叫小航，在阿雨面前，他们都比阿雨小一点，阿雨在十个兄弟里排行第五，小川排行第六，小航就排行最后一位。但也没所谓的称呼，大家都叫阿雨名字，也就习惯了。

每次阿雨和小伙伴们来到他们家里，主要是和他们一起玩游戏机，那个时候有那种魂斗罗和双截龙，俄罗斯方块等，通过游戏机和卡链接在电视机上，就可以两个人通过手柄玩了，那个时候，也只有小川小航家里有这一部游戏机，电视机普遍都是那种很小的黑白电视，但在农村里已经是比较少见的事情了。阿雨家的黑白电视是在阿雨读初中时候，爸爸买回来的，当时放在客厅里桌子上，尺寸很大，阿雨兴奋了很久。但后来电视慢慢就被父亲管的很严，只能偶尔来看看新闻。其余时间需要好好用心读书，需要和哥哥在楼上看书，童年的时光也被拴住在楼上。

在小川他们家里玩游戏需要冒险，因为经常会被小川的爸爸，也就是六爷回家抓到，抓到了那可就惨了，六爷会经常很凶的教育阿雨他们，所以小川和小航从小也不敢太闹事，阿雨和其他小伙伴也只能偷偷摸摸去他们家玩，有几次听其他朋友说，小航曾被六爷吊起来打过，那个场面想必很惨痛。

童年时光的阿雨和他们会经常约好去村子面前水坝的百米港学习游泳，大家每到太阳快下山就去百米港里洗澡游泳，那个时候百米港的水很清澈，也没被污染，清澈到可以喝掉。于是乎，他们在百米港里慢慢学会了游泳，也学会了游到百米港对面，再游回来。也出现过几次在水中嬉闹的时候被呛到，经常会被水里的一些玻璃碎片割破脚，也慢慢吃了很多教训，曾经有几次阿品他们差点在水中淹死，不过挣扎中大家学会了自救和游泳，阿品反倒没学会，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很严厉，每次游戏都会过来抓他回去。害怕他出事。

有一次百米港里停了一艘船，大家好奇就来到船上玩，没想到船的绳子断开了，慢慢飘向了百米港中间，在中间水很深，大家很害怕，因为百米港里不同地段会有很多渔网，用竹篙插到水里围起来的渔网，那个时候在村子里，只有大伯和另一个村民一直在百米港里扎渔网，打些鱼卖或者吃鱼，所以小时候，大伯家里的鱼是最多的，经常可以去他家吃鱼。

随着船舶飘向中间，大家很害怕，大伯二伯六爷，还有阿雨的父亲在岸边都看到了，但没办法过来，叫阿雨他们别动，因为这艘船是破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不断漏水，好在漏水的范围不大。

后来随着风向吹动，这艘破船飘到百米港对面岸边，大堂哥和阿雨的父亲乘坐另一艘小船划到了对面，下船后把阿雨他们那艘破船拖到了岸边固定住，然后大家一个个的下来。大家总算安全了，那一次总算有惊无险。经过那一次后大家也不再随便跑到船上乱玩了。当然免不了一顿教育。

游泳对于那个时候的农村的孩子，都是看家的本事，每个人都会到水里戏耍一番，不论男女，所以每次一到夏天，大家就会迫不及待的到百米港里游泳，那个时候六爷的家就在水坝边上，走过水坝就是百米港，所以去百米港就几步路程，而水坝上经常会通车，由于没有修水泥路，只有鹅卵石铺的土路，下雨的时候会有很多黄色的泥浆，但比坑坑洼的的泥土路好走。

在去高中之前，阿雨在这个村子里度过了最难忘的17年，学会了很多，当然包括游泳，不光在百米港里游泳，还有一次在水田里游泳，那一年是洪水泛滥的一年，水田都淹成了一片汪洋，一望无际，村民们辛苦劳作的水稻也被这次洪水给洗劫一空，辛苦的汗水付之东流，大家很心疼惋惜，虽然那时候大家都会把已经浸泡水里的水稻弄到家里晾干，整个大厅铺满了湿漉漉的水稻，晾干后再人工把水稻拍打下来。阿雨清晰的记得那段时间，一直待在家里拍打水稻，把那些湿透的水稻拍打下来后装进袋子里，等到天晴的时候拿出来放门口晾晒。农村里的水稻是大家唯一的粮食，也是唯一的收入来源，水稻不仅可以作为大米养活一家人，也可以拿来卖钱，给农村里孩子读书用，那个时候挣一些钱很不容易。

淹没的农田成了一片汪洋，大家会一起去水田里游泳，然后抓鱼，虽然水不深，但水田里有很多，阿雨和大堂哥他们一起在水田里站着，水能到阿雨的胸部，下面都是一些淹没的水稻或收割了的水稻。那个时候到处都会有大鱼在游过去。除了能抓大鱼，阿雨和他们还会经常去很多荷叶的水塘采摘莲藕线，需要把头钻到水里，用手沿着荷叶慢慢的到泥土根部，再顺着根部慢慢抓住莲藕线，一点点的往外拔出来，需要非常小心的用力，稍有不慎，这个莲藕线就会被拔断，前功尽弃。这是一个很苦的活，阿雨在童年的时候经常会在水塘里拔莲藕线，沿着水塘在里面走来走去，时常会被割破脚，最可恶的是经常会碰到水蛭，贴在裤子上，或钻到裤脚里，贴在小腿那里吸血，阿雨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所以每次尽量走快些，不让水蛭过来吸血，每次收获一大把莲藕线后，就上岸，把身上衣服都干净，发现有水蛭就会从腿上拉下来，那个时候还不怕水蛭，它们那些瘦瘦的身躯慢慢的吸的很饱，变得很胖，最可恶的是经常很难拔下来，所以每次发现，就会把水蛭用石头一点点打死掉。

除了在水塘里采摘莲藕线，采摘莲蓬，阿雨还会经常到后背港里撒网捞鱼，特别半夜的时候，一个人经常去后背港里，慢慢走到水中间，拉一条渔网，阿雨一般与二伯一起出发，把渔网布好后，第二天天蒙蒙亮，阿雨就会和二伯偷偷的去后背港里，到水里慢慢把渔网收起来，那个时候就会发现很多大鱼在渔网里被套住了。虽然那段经历很苦，但阿雨学会了很多，历练了很多，在水里做了很多很苦的事情。后背港也很深，淹没到阿雨的脖子那里，去那里布渔网，阿雨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大坑，随时冒着生命危险在争取食物，那个时候的阿雨天不怕地不怕，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在各种环境里生存。后背港也曾经淹死过一些人，阿雨和二伯半夜在水中游走，也很害怕，害怕遇到什么，但那个时候心里只有渔网，强大的信念战胜了一切。

百米港的记忆对于阿雨来说，很多，也很熟悉，有害怕的，有难忘的，有熟悉的水味，有那股水浪拍打的声音，一直环绕在耳边，在阿雨妹妹还很小的时候，阿雨和哥哥带着妹妹，从百米港水岸边走路，沿途回到家里，但走着走着，阿雨和哥哥一回头没看到妹妹了，正在焦虑着急中，阿雨和哥哥看到在水岸边的水里有一只手在挣扎，于是阿雨和哥哥趴在水岸边拉住了妹妹的手，把妹妹救了上来。妹妹嚎啕大哭，阿雨和哥哥安慰了下妹妹，让妹妹回家后不要告诉父亲母亲，因为害怕父亲母亲责备打骂，但回家后，阿雨的妹妹还是跟父亲说了，当然，阿雨和哥哥少不了一顿责备教育，不过经过这件事情，阿雨知道，兄弟姐妹之间一定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就像妹妹突然掉水里了，阿雨和哥哥拼命把妹妹救上来，这种患难情感在幼小的童年就一直谨记着。

每年一度的龙舟比赛也很有意思，每次到端午节的时候，农村里的龙舟比赛就开始慢慢举行，到现在也还在进行着，只是只留下了那些老弱病残，年轻的那一批都来到大城市打拼挣钱。家乡里那些传承下来的风俗，已经慢慢即将流逝，只有那些留守的老人还在坚持把这一风俗每年传承上演着。

在爷爷去世前，阿雨有一次一大早来到水坝的百米港那边看龙舟比赛，后来沿着百米港看龙舟划船，阿雨害怕父亲责备，就不敢回家吃饭，一路饿着肚子走了很远，也一路看着龙舟比赛不断走到了水坝的很远地方，还有小学时候经常路过的那座桥，阿雨实在饿坏了，就在桥上看到了一个桃子，捡起来吃了几口，后来实在太饿了，阿雨就走到爷爷的寺庙里，希望能在爷爷那里吃饭，只是到爷爷寺庙门口，寺庙门也关着了，爷爷不在家。阿雨拖着饿极了的身体沿途返回去。到了下午傍晚时候，龙舟比赛也慢慢结束了，天也黑了下来，阿雨沿着百米港的水坝慢慢一个人往村子里，路上很黑，也没有人。很饿的阿雨也不知道害怕，只是隐约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阿雨，阿雨知道是父亲来找自己，父亲骑着车过来了，阿雨很感动很开心，父亲显然很着急焦虑，看到了阿雨终于放下了心，没有责备阿雨，把阿雨带回家了，那一天晚上，阿雨吃了一大碗饭，显然饿坏了。阿雨的父亲母亲很心疼的看着阿雨，没有责备，只是让多吃点。那天爷爷也在阿雨家，原来爷爷那天一早来到了阿雨家过端午节，爷爷也算到了阿雨去寺庙找过他。

阿雨的六爷就在水坝上，和大伯家的房子在水坝那里，在阿雨的记忆里，经常会去水坝那里玩，也会去六爷和大伯家里玩，在那些老房子里留下了很多难忘的记忆，只是初三之后，六爷走了，留下了一些悲痛和绝望，那个熟悉的面孔也许想多看看自己家孩子以后结婚生子，只是再也看不到了。曾经的百米港，热闹的百米港，慢慢变得有些陌生了，也很少再有小伙伴在水港里游泳了，从那之后，百米港不再清澈了，水质被污染了，曾经那些熟悉的味道和清澈的气息，再也找不到了。伴随着岁月的流逝，一起消失在时间里。这一切也成为了过去，而对阿雨来说，即将迎来的是高中的求学之旅，在不甘平凡的坚持下，阿雨相信自己会把未来的路走好，在曾经痛苦磨难的历练下，通过勤奋学习，踏上人生转折的新起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