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丁)
傍晚从游泳池出来看了看计步器,才三千多步,跟先生嘀咕说:今天步数不够,晚上得再走走。最近公司加入一个全球健身竞赛,我现在需要保持的纪录是每天一万五千步。刚才的休闲游泳45分钟可以换算成七千多步,如果不再走走今天就不能达标了。先生说:带你去一个地方。没几分钟车子停下了,埋头玩儿手机的我抬头诧异地往车外看,竟然是一处从没来过的地方,一片开阔和荒芜。莫非是电视剧中的经典场景再现了?男女主开始拍拖,男主总会把女主开车带到一处野外乐园,据说是男主心情不好常去的地方。这个段子最早可以追溯到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周杰的经典痴情尔康。
下了车,先生没有如琼瑶剧中的男主那样表白,只是问一句:这个地方怎么样?和先生慢慢踱步,我不自觉地挽着先生的手臂。在这样的景致氛围之中,似乎这应该是最和谐的姿势。天色开始晚了,西边有辉煌的夕阳,太阳倚着一堆云,是那种如重墨泼洒的黑云。如此冷酷的墨色也被夕阳渲染着透出一些热烈。迎面的高草后面,地势陡低,是一池浅水,在夕阳的燃烧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趣,水中竟然立着两只白色的鹭,长颈,长腿,一动不动地立着,就好像是哪位仙人留下守护的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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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高草间的小路走,远处一边可以看到购物中心的标牌,另一边是公路上的路灯和不时驶过的车辆。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地方很奇特,不同于以往我曾见到过的,却又一时说不出来是什么。这一片开阔地应该有一公里方圆,因为有高草灌木遮掩,眼前的小路不知会延伸到哪里去。左前方有座红色金属桥,右前方有小路若隐若现。因为草只有过腰肩那么高,所以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有一个人从这边小路上来,又有一对人从那边桥头走过。这种感觉就好像西北的黄土高坡地段,看见有人在高坡行走。看得见人,但是那远处的人的高矮胖瘦比例却严重失调,有隔世一般的不真实感。
终于夜色笼罩,我们离开了。
兴犹未尽,第二天下午和先生,还有狗狗Penny再次造访这片野地。Penny对这里并不陌生,从去年开始先生就常带她来,最早一次还是冬天,被冰雪覆盖着。
原来这是卡普河(Carp River)的一处重建修复的湿地,在kanata的Terry Fox dr西,Campeau dr北,Richardson Side dr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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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光线下,我终于看清,这里最主要的比较高的植物是芦苇,毛蜡烛,还有一种不知名的灌木,叶子很像竹,我就权且把它想象成北方竹。这些湿地水洼特有的植物,在陆地小路贯穿可以走近之后,就显得非常不同,好像高粱地和玉米地的青纱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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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nny一到这里就显示出她的动物本性,好像荒野中奔跑的小马驹。有时候从水边踏着比她身子还高的野草蹦跳着上坡来,又好像一只小狐狸。这景色很是协调,左前方的几棵繁茂的树,和还有右边近处的枯树枝好像在比较,生命的不同阶段在这幅画中展示。而Penny就是一个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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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路通向何处,Penny回头找我们,似乎想问:我们往哪里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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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不到边际,荒野,还是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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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荒芜野性的地方,竟然稀稀疏疏地开放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給这轴画卷抹上温柔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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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野草都长得恣意逍遥,极具生命力,哪里像家里前庭后院草坪的草,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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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棵幼年的毛蜡烛,花穗还未抽出,倒有几分兰草的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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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枯黄和葱绿的线条相互对比着,笔直地伫立着,煞是好看。古有结绳话语,今有水草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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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终于看出来白鹭的雪白羽毛了。这里一定有一个白鹭鸟巢,这对父母才一直在这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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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人工清除淤泥,堆贮了石头河岸的卡普河,自然中几多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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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金属桥和秋色中的芦苇衰草相互映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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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鹅,这里是它们安家的最好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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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感觉特别。因为这里是城市里面的一处开阔地,四周远望随处可见城市的标记。可是它又足够大,足够空旷。而这空旷之中有水洼河流,有铁桥石头坝,有白鹭加拿大鹅,还有芦苇灌木足以栖身,有野花野草妩媚柔情。这里自我维护封闭,自成一处天地。这里又毗邻文明街市,毫无逃避作态。喧嚣中邂逅一处静谧惊喜,只需偶然中一转念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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