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金世佳爱我的头，这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
难道我发质是真的很好，其实很多人都爱摸我的头，大多时候是开玩笑的，呼噜一把，或者拍拍后脑勺的头发，我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是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别人摸我的头，在我记忆里的摸头总是跟亲密联系在一起的，比如小时候妈妈坐在床边摸摸我的头说多多，起床了，比如在我拿北舞的录取通知给父亲看的时候，父亲会摸摸我的头说做得很好。摸头会让我觉得显小，像被当成小孩儿似的。可我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并且这么man,这么healthy。
在步入三十岁之后，更多的是我摸别人的头了。
我印象比较深的摸头有两次。一次是在《军师联盟》的试戏现场，我和尧哥一起去面试司马懿的两个儿子的那个角色。面试的人较多，时间比较晚了，剧组就给每个人发了盒饭，临时请我们到剧组搭的竹桌子上吃饭。我跟尧哥正吃着饭，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搭了上来，那只手很凉，有些粗糙，感觉像枯树的年轮。那时候我头发剃得还比较短，连接脖颈的地方只裸露着一层青皮，所以当那双大手搭上来的时候，我后颈一凉，下意识抖了一下，就听见头顶有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就这两个孩子吧。说罢我感觉自己的后脑被轻轻地揉了揉，懵懵地回头，就对上老戏骨温柔慈祥的眼神。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是我们吃饭的样子打动了前辈。我只觉得很幸运，那好像是我第一次被素不相识的前辈摸头，还是那么厉害的老戏骨。那种感觉很像班主任摸刚转学过来的同学的头，带着笑的，带着鼓励和安抚的。
再有一次是我在《追光吧哥哥》拿了年度追光之星的时候。我捧着花走进门，礼花彭地炸开，不要钱似的，劈头盖脸地撒下来。我吓了一跳，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迈，踩得仿佛不是礼花，而是一条繁花似锦的道路。团队的小孩都很开心，喊着叫着，蹦蹦跳跳的，礼花都往我身上撒，我干脆放下花享受起来，张开双手，像迎接一场瓢泼大雨。气氛正浓烈时，一个小孩儿试探着走过来，踮起脚伸长了手，我以为她要拿掉我头上的礼花，就笑笑说不用。小姑娘还是伸着胳膊，我于是就曲下身体低下头，就感觉到头顶被很轻地拍了拍，小姑娘似乎有些紧张，拍了两下就缩回了手，怯怯地看着我，眼睛泪汪汪的，小声说了一句，檀老师，辛苦了，恭喜你。
我一直是比较沉得下心的一个人，只要你愿意考核我，我就可以做到让你满意。只是在那一刻，我的心却骤然起了波纹，可能我赢对于我来说只是静水流深，水到渠成，而对于我团队的人来说，对于那些一直陪伴着我的人来说，却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珠玉蒙尘，我终于被看到了。
我狠狠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头，小姑娘哇哇叫着跳开，我露出了那天最放松的一个笑容。
我还记得那个摸头，手小小的，软软的，轻轻地，像远道而来的祝贺。
02
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人再摸我的头了，圈内人注意着我的发型，我也经常戴帽子，很久不回家了。以至于金世佳提出那个请求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在咖啡店拍杜城跟模特相亲的那场戏。金世佳穿着褐色皮衣，我穿着克莱因蓝的毛衣，厦门三十多度的天把我俩烤得直冒热气，还好咖啡店里有空调，不至于那么难受。金世佳一手拿着小风扇吹风，一手捏着剧本跟我对词，好像累了，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右边胳膊就自然而然地搭在我的椅背上，于是那小风扇就开始对着我吹，把我前额的碎发都吹起来。
我余光瞥见他，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金世佳摸摸不存在的胡子，时不时瞟我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几次想开口，又握起拳头假装咳嗽。直到对完词了，他才摸摸鼻子说，健次，你觉不觉得厦门不热的话还是挺凉快的。我一下子就噗嗤笑出来，转过头去看他，问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又犹豫起来，低下头像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那个，多多，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发......
得多想啊，都叫多多了。
他眼睛盯着我的头发，像小孩儿看到橱柜里价值不菲的的奥特曼，想要又不敢要。我心下觉得好笑，他见我不回答，就急忙绽开了一个憨憨的狗狗笑，手忙脚乱地说，那个我就是觉得你发质挺好的.....，我也赶紧点点头，说可以可以可以，忍不住扶着额头笑开来。金世佳就像被批准出去玩的大狗狗，尾巴一下子竖起来，他把小风扇递给我，右手就缓缓地搭上了我的额头。可能他也怕破坏我的发型，只在我的前额顺了一下停留了一秒，大手就按上了我的发旋，很轻地揉了揉。他的手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性感，指节修长而有力，手掌宽大，金世佳手指插在我的头发里按着我的头皮，我感觉我半个后脑几乎都被他的大手包裹住了，有一种被控制不容置喙的感觉。大概三秒左右的时间，他就顺着摸了下去，我能感觉到我的头发从他的指尖一寸寸脱离，被抻起再一根根散落，他的手慢慢游到发尾，那里的头发刚被造型师剃过，只裸露着一层薄薄的青皮，在他摸到那里的时候，我对他手的感知骤然清晰起来，有点热的，温柔的。
从我发旋到发尾这一段，他摸的格外慢，像放了慢速一样。我侧过头，就对上他极其认真而专注的眼神，那眼神甚至称得上是郑重，带着小心，好像文物修复专家对待文物的样子。他撤回手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扫到我的耳垂和后颈，后颈那里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一下子炸了一下，金世佳立刻紧张起来，按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扯着你头发了？我摇摇头，感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就拿着小风扇狂吹，金世佳奇怪地问我脸怎么红了，我直接把风扇调到最高档，拿起剧本开始狂扇，他把窗子打开了一半，发现没什么风，起身去找了什么人，不一会儿我就感觉空气凉了许多。
我狠狠吸了口气，无语问苍天，金世佳怎么摸个头都这么......欲。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被摸得很舒服，金世佳的手掌温热，被他包裹的时候无名的安全感疯狂滋生，他的手掌很大，好像能容纳你所有的委屈和不忿，接受你所有的不甘和平庸，仿佛带着笑意在说，乖，没事了。
他回来之后我就侧头问他，摸我头什么感觉，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特别像撸猫。
很好，于是晚上聚餐的时候我偷偷夹走了他盘子里的两个寿司。
03
后来是拍那场水下的那场戏，拍之前还在跟金世佳分享搞笑视频，开开心心的，上了跳水台马上就笑不出来了，真的高，站上去就一阵心慌。我下意识去搜寻金世佳，金世佳捉到我的眼神，对我点了点头，竖了个大拇指。“金世佳就在我身后”这个认知让我瞬间安心了许多。我好歹也是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没事的。
我直挺挺栽了下去，我没有高估自己的水性，却低估了水深，我至少要下潜到水下七八米的是位置，那里有摄像师在等着我。只潜到四五米的时候我就快坚持不住了，水压不停地挤压着我肺里的空气，到七八米的时候，我感到窒息，四肢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在水流钻进我鼻孔的那一刻，我听到很大扑通一声。我居然真溺水了，我苦中作乐得想，这下反应绝对真实，效果肯定好。很快一双大手就捏住了我腋窝把我往上提，我记得这场戏是杜城要压住沈翊帮他达到濒死的状态，于是我反手一压，借着金世佳的手把我往下沉，我睁开眼就对上金世佳出离愤怒的眼神，他狠狠瞪着我，一下拍掉我的手捏住了我的肩膀，力道大的要把我捏碎。我终于完全溃败，嘴里冒出气泡，意识都有点模糊起来。金世佳扣着我的脖子给我渡了一口气，同样是把我弄碎的力道。
我被金世佳拖上岸，窒息让我浑身无力，整个人都挂在金世佳身上。我咳了几声就就开始吐水，大口大口地呼吸，捂着胸口一阵一阵地心慌。金世佳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他表情好冷，看起来不仅想骂我还想打我，但是他似乎在极力克制，手臂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只是扶着我没有说话。
我咳得嗓子发疼，溺水的后怕潮水一般淹没了我，那种无论如何都挤不出一丝空气的感觉让我心悸，好像被无数双手扯着下坠，我终于迟来地意识到，我刚刚是经历了一场生死。
我浑身发冷，下意识攀附上唯一的热源，双手紧紧攥住了他后背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金世佳给我抹掉脸上的水，跪在我身前揽过我的背上下抚摸，不住的说，多多，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他的手又扣上了我的头，不同于上一次的温柔，这他扣得很紧，手指夹的我的头发微微发痛，直接把我下巴抵在了他肩上，胸膛贴着胸膛，我听到了他过快的心跳。
我不知道金世佳会怎么想，他这样的方法派，这样的艺术家，会不会觉得我汲汲钻营，为了红不计代价？当我鼓起勇气抬起头时，金世佳的眼神却让我愣住了，那湿漉漉的眼睛里，竟然连愤怒都没有，有的只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满满的心疼。
金世佳在心疼我？
金世佳低头看我，见我呆着，似乎是以为我被吓坏了，我感觉他抱着我的胳膊又紧了些，大手不住地摸着我的头，不知道怎么办似的，他盖住了我的双眼，然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印在了我额头。
金世佳的助理很快跑过来，递给金世佳一条紫色的毛巾，金世佳想也不想地盖在了我头上开始给我擦头发，我助理也赶过来，转了一圈把毛巾给了金世佳。
我恢复地很快，不一会儿就开始与周围人谈笑风生，金世佳一脸严肃地跟导演说健次刚才真的溺水了，这样拍太危险，于是我们就决定把这场戏挪到专业的水下摄影棚补拍。我凑过去笑着拍拍金世佳的肩，告诉他我没事了，想让他放松一点。金世佳从助理手里接过什么递给了我，说是药片，润嗓子的。金世佳的表情晦暗，脸埋在半边光影里，他摸出一支烟点上，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是我读不懂的眼神。
从那之后，金世佳与我更亲近了，只要有对手戏，他就紧紧地跟着我，哪怕我在忙自己的事情，他也会不远不近地缀在我身后。
后来我才知道，那眼神不是劫后余生，而是失而复得。
05
有一天我拍了24小时，频繁的情绪转换与大量的情感输出透支了我，那天结束已经是凌晨四点，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饿得发昏，不想跟任何人交流，就一个人走到了一处礁石边抽烟。我随便刷着朋友圈，发现金世佳他们居然背着我去聚餐了，就我一个人苦哈哈地在这拍，我吸了一口烟，给朱嘉琦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不久有人摸了下我的头，在我身边坐下，拿掉我的烟，塞了一口寿司给我。我嚼着寿司看着海，幸福地想哭。回头一看，果然是金世佳。金世佳也不说话，我嚼完了就再喂我一个，一直到最后一个，我有点不好意思，把最后一个喂给了他。他就摆出我熟悉的狗狗笑来，叼过去，又摸摸我的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果然喜欢吃这个，上次吃还夹走了他盘子里的两个。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嘴里的味道有些熟悉。
我在金世佳身边，即使长夜漫漫，晚风寂寥，我也觉得是安心的。
良久，金世佳点了一支烟，看着面前的海问我说，多多，你对每一个角色都这样吗？
金世佳探出他的壳的时候，总是叫我多多。
他转过头来看我，我就笑着摇摇头。顾昀已经烧掉了我最真最热的心头血，为此我耗费近十多年铸就的铜皮铁骨几乎支离破碎，那痛太刻骨，我再也祭不出那样赤城的心血，去喂养第二个角色了。
金世佳靠过来，大手再一次覆上了我的头，他托着我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沉沉地说，辛苦了。
他是方法派的忠实践行者，我原以为他本该与我水火不容，却没想到他如此包容，甚至能伸出手来摸摸我的头。
我向后撑在礁石上，闭上眼去蹭金世佳的手，只觉得疲惫地无法言说。我这样半路出家的演员，至今都学不会科班出身的那套理智与清醒，浸在每个角色的悲欢离合里，免不了要劳心伤神，伤筋动骨。
可是我已经这样过了好多年，久到以为这就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直到遇到金世佳我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会知我哀伤，怜我疼痛。
金世佳非常尊重我，属于那种即使不理解不同意也不会干涉的人，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想方设法地对你好。我减肥吃的很少，忙着忙着就忘了吃饭，金世佳就把我一天三顿都安排好，带着我去打卡，我们口味非常契合，我总是能尝到惊喜，所以我每次都去。
我球技不好，打篮球总是进不了球，他就在旁边给我捡球，让我一次次尝试，砸到板就给我叫好。
我给他分享搞笑视频，他会低下头认真看，还会学视频里的动作，尽管有时候看不太懂。
他很喜欢摸我的头，但只会在没有别人在的时候摸，他不知道，我看见了，看见了他无数次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那么金世佳，你知道吗，你就着我的手机看视频的时候，我看得是你。
我倚着金店玻璃柜转枪的时候，我看得也是你。
我的头发已经记住了你的手。
我以为我洞若观火，得不到的非我，原来我早已弥足深陷，醉倒在这片温柔乡里，食髓知味，不死不休了。
06
杀青宴，一派热热闹闹，金世佳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喝酒。我想起上次聚餐的时候，他带着酒意问我，健次，你喝醉酒什么反应？我说我会大叫，会说英文，还会哭，断片，第二天就记不得醉了的事情了。金世佳挑了挑眉哦了一声，给我夹了块金枪鱼。我们一直喝到后半夜，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喝的东倒西歪，金世佳扶着我的胳膊问我，多多，你醉了吗？我点点头，说醉了，眼睛看不清路。金世佳摸摸我的头，把我提起来往外走，在路上我就开始叫，看到树就叫tree!tree!看到车就叫car!car!看到金世佳就叫brother!brother!金世佳一脸无奈的笑，把他的棒球帽扣在我头上，拉着我的手扶着我走花坛的边。我没来由地高兴，止不住地笑，一跳，就栽到金世佳怀里。
金世佳把我慢慢平放在床上，给我脱了外套和鞋袜，然后把我的刘海拂开，又摸了摸我的头，顺着我鬓角下来摸了摸我的侧脸。我不再闹腾，金世佳就笑着说，多多，好乖。
明明是笑着的，他的眼神却有些悲伤，甚至可以说是凄然，他好像在他心里完成了一场盛大的告别，要将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将他和我，结束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我闭上眼装睡，一阵沉默后，我感觉我的唇上印上了一片温热。
我猛地睁开眼，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吻。他吓了一跳，撑着手要离开，我就咬一口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金世佳，醉了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你这个笨蛋胆小鬼。
他似乎被我镇住了，愣了好一会儿，很久才扶住额头摇着头笑出了声。他一定觉得很荒诞，一直以为的天边月，没想到就是眼前人。
他低下头吻我，疾风骤雨地掠夺，两只手从我腋下穿过去，右手托着我的肩膀，左手托着我半个后颈和后脑勺，把我抬到半空中不容置喙地与他接吻。我退无可退，丢盔卸甲，溃不成军。雨势渐小，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和风细雨，我得以片刻喘息，雨滴落在我身体的每一处。
他把我手腕交握扣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汹涌，像是要把我拆吞入腹。我知道他还在克制，这份克制让我心痛，我挺身亲了下他的喉结，点了点头，他眼神就阴下去，暴雨席卷而来。
我克制不住地叫出声，金世佳就摸摸我的头，哑着嗓子说，多多，别叫，伤嗓子。
你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突然一下，我猛地攒紧了床单，身体瞬间崩成了一条曲线，额头沁出细密的汗，金世佳托着我的后颈，把我的声音吞没在一个吻里。
07
骤雨初歇，金世佳抱着我，空气都温柔起来。金世佳又开始摸我的头，五指深深插在我的头发里，他的手还是那样修长有力，手掌宽大，容纳着我的一切。
金世佳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我听他声音低沉，像一阵缱绻的风。
他说，多多，我好爱你啊。
End。
番外:
而如今，我们已经结婚一年了，他依然很爱摸我的头。有时候是他在厨房做饭，喊我去拿两个碗来，我凑过来他就捞过我的头摸摸，然后附赠一个清浅的亲吻。带着笑意说，哇，多多拿得碗好合适，正好能把菜全盛完。他总爱在这些小事上夸我。
网上很多人黑我的身高，他看到了不高兴，就拉着我到镜子前拍了一张照片发微博，他曲下腿揽着我的腰，只到我胸口，表情凶凶的，配文说，多多一米九！
其实我真的不在意了，不仅是因为男人的自信不来源于身高，更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位时时弯腰倾听我的，很好很好的爱人了。
他有时候把我的头发摸乱了，我就拍他的手假装生气，说摸头长不高，他就俯下身亲我，说那亲一下，亲亲长高高。
他总是有很多歪理。
他在事后格外温柔，笑意藏都藏不住，摸我汗湿的发顶，指尖从我左肩顺着锁骨滑到右肩，说多多，你好帅。我问他是不是想说我好漂亮，他就埋进我的肩，闷闷地嗯一声，说怕我不高兴。我也笑，夸我呢，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金世佳，真是个好名字，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金，世世佳缘的佳。
我的金世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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