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可一直记得你。”男人眼中带笑。
梅芮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高大帅气的男人,一身藏青色的合体修身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搭配微笑的风姿,风度翩然,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她快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依然没有一点有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任何印象。
“对不起,我真不认识你,可能你认错人了。”梅芮微笑,耸耸肩,跟着白班的同事往病房方向走去。
这个男人愣了一下,望着梅芮的背影,“难道我认错人了?”他自言自语,走向电梯间。
这时,春子正好随着护士长一起从示教室走出来,看到他,互相打了声招呼。“哎哟,我的施大叔,你可来了,你家那位昨晚折腾不少时间了,你今天得好好陪陪,不然我和梅芮今晚真的要手脚并用了。”春子夸张地舞动着双手。
“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真的麻烦你们了,谢谢你们。梅芮?你们来新同事了?”男人有点歉意,然后又好奇地问。
“是啊,我的夜班新搭伴,昨晚我们俩一起上的。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还有一点事情和白班护士交代一下。”春子挥挥手走了。
护士长和男人互相点头示意。
男人看向靠近护士站的7号房间,梅芮正在和同事在床边交班,一脸认真。
男人刚才走到12号病房,发现把一份文件落在车后座了,看妻子还在休息,就快速折身乘电梯下去,到停车库去拿,没想到在这里和梅芮撞了个正面。
“应该是她,肯定不会错。这世界真小,找了一年没找到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男人笑着摇摇头,快速走向停车场。
墨云醒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枕头下的手表,已经八点了。她将上臂伸向头顶伸懒腰的时候,扭头望向窗边,发现厚厚的窗帘外面透着一点点光亮,一个笔挺的背影坐在沙发上,膝盖上一台笔记本一闪一闪发出柔色的白光。
墨云怔怔看着他,电脑朦胧的光线勾勒出英俊的侧脸,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墨云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嘴角微微上翘,“以风,你来了。”
沙发上的施以风听到声音,抬头转向墨云,温柔地笑了。他放下笔记本,站起身走到墨云床旁,“睡醒啦,肚子也该饿了吧,我带了阿姨做的瘦肉菜粥和一些小菜,你待会吃点。”他按下床的按钮,床头慢慢升起,变成半卧位。
墨云伸出双臂,耍赖地朝着施以风笑,施以风宠溺地摇摇头,坐在床沿,轻轻拥住墨云, “和小忆一样,没长大的丫头。”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我就是不想长大,这样你就永远宠着我了。”墨云撒娇。
“爱吃醋的妈妈,小忆要笑话你了。好了,起来吧,早点把饭吃了,待会要输液了。”施以风轻轻拍她的背。起身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射进来,满室温暖。花瓶里的小雏菊的花瓣层层叠叠在阳光下舒展开,释放饱满的生命力,给人温暖、纯美的感觉。
墨云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吃着带来的早餐。“你今天不去公司吗?”墨云边吃边问。
“嗯,下午过去一下,有点事情处理一下,马上回来陪你,晚上我就在这里陪你。家里和阿姨说好,晚上小忆由她来管。爸妈都打电话来过了,我爸这几天在医院里做康复理疗,中风后,右腿一直不灵活,一个人不放心,我妈陪着他。你妈妈那边说你爸爸最近伤风感冒,不敢来医院看你,怕传染给你,耽误治疗。”施以风边打字边回应。
“唉,上了年纪,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墨云停下不吃了,感叹着。
“多吃点,你看你没吃几口。这个人哪,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施以风看了一眼墨云的碗里。
“我吃饱了,你要不要再吃点?”墨云放下筷子,走到沙发旁,坐在扶手上。
“我已经吃过了,你把碗搁那里,待会我来收拾。昨晚睡得还好吗?”施以风停下手上的工作,看向墨云。
“嗯,昨晚幸亏有那个新来的护士陪我,不然我估计半夜溜回去家了。”墨云胳膊肘支在他的肩膀上,有点难为情。
“新来的护士,梅芮?”
“咦,就是她,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你们认识?墨云疑惑不解。
“是春子告诉我的,不过,我还真认识她,只是她不记得我。”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去年我和公司的员工去黄山旅游时手臂骨折的事吗?”
“当然记得,都被你吓死了。”墨云拍拍心口,做心有余悸状。
施以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另一只手覆在上面。“我还没告诉你其中一个情节,我当时受伤的时候,在山上被两个陌生人救治过。”
施以风的记忆陷入了一年前六月份的黄山行。那天他和几位同事坐缆车上山,观赏完山上的景致。下山的时候,他觉得体力还好,就提议大家不妨徒步下山。他们一行跟着下山的人,一路小跑下山,路上大家还开玩笑,说年轻了十岁,回到了大学时候。
快到山脚的时候,施以风放缓脚步,想抽根烟放松一下。他边走边点烟,没想到一脚踩空,整个人一下子往后倾倒,他赶紧腾出双手撑地,控制身体以维持平衡。没想到坐下来的瞬间,听到右胳膊沉闷的“卡嚓”一声,他的右手立刻剧痛无比,他“啊呀”一声,用左手抓住右手腕,一脸痛苦,跌坐在路边。同事们围过来,他挥手让他们不要靠近他,他们站在一边不敢碰,束手无策。
这时,山路上传来两个女孩的声音,“哎哟,我的腿都软了,真的要跪下去了。还好,终于到山脚了。”一个清脆的女生夹杂着喘气声。
“不容易啊,我压根不敢看前面的路,垂直九十度,我怕我看一眼后的结果就是直接一咕噜滚下去。”一个温和的女声伴着调皮。
途径他们这群人的时候,两个女孩看了一眼,就小跑过去了。没跑几步,其中一个大眼睛,卷发的女孩子往后又看了几眼,拉住同伴的胳膊,“小敏,那里好像有人受伤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看到伤者了?”
“我好像看那群人里面有个人坐在地上,脸上很痛苦的表情,我们过去看看。”
两个女孩又跑回来,问施以风的一个同事是否有人受伤了,说她们是医护人员。同事赶紧指了指坐在人群里面的施以风。那个叫小敏的女孩拨开人群,蹲在施以风面前,简单问了一下情况,检查了一下施以风的右手臂,扭头和那个大眼睛姑娘说,“右手前臂好像有骨折倾向,我不敢确定。不过安全起见,需要包扎固定一下。”
大眼睛姑娘也检查了一下,同意同伴的建议。马上放下肩上的双肩包,取出里面的一个袋子,打开铺在地上。施以风看了一下,小袋子里装满东西:消毒水,创口贴,棉签,绷带,胶布,一次性纱布,还有一些各种颜色包装的药盒。
“真不愧是医护人员的出行标配。”他心里暗叹。
大眼睛姑娘用消毒棉签擦拭了他手上擦破的皮肤,有大块破皮的地方,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她的同伴则问施以风的同事身上有无硬纸板一类的东西,清一色的男同胞都摇头。
两个女孩找到路边的一棵树,让施以风的一个同事帮忙折下一根树枝,“我们在破坏公物,希望别被景区管理人员抓住罚款。不过,救人要紧。”大眼睛姑娘说。
两个姑娘单膝跪地,挑了几根比较直的树枝,简单处理了一下,用纱布缠住,两头用创口贴裹住。然后两人配合,用几根简易树枝当作夹板,固定住施以风的右前臂。用绷带包扎好后,大眼睛姑娘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条蓝色长纱巾,在他的胳膊缠了几圈。让同伴扶着胳膊,她把纱巾从他肩膀两侧绕到身后,检查了合适的长度后,轻轻地在脖子后方打了一个结。施以风的右胳膊就悬挂在胸前了。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我们简单处理了一下。你们几位赶紧护送他下山,到就近的医院马上去拍个X光片子,估计是有骨折,需要打石膏。不过,不用太担心。”大眼睛姑娘和同伴收拾好地上的东西,重新背上双肩包,站起身拍拍膝盖,用手把掉在额前的长卷发捋到耳后,交代他们一行人,就转身走了。
“姑娘,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以便我将来感谢。”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施以风开口道。
那个女孩相视一笑,那个叫小敏的姑娘扭头对他说:“不用了,雷锋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更何况我们学医的呢,祝你早日康复啊。”
“顺便提醒你一下,你是为了抽烟受伤的。打石膏期间更不能抽烟和接触二手烟,否则你的胳膊的伤很难恢复,会影响伤口的血液循环的。切记哦!”大眼睛姑娘回头补充了一句,一双有点混血儿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随即,两个身影匆匆消失在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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