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轶出差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又是周末。简肃羽一路跟学生们道别,到校门口时打了辆车。有同事调笑问她那帅哥没来接她么?简肃羽笑着回答后,匆匆离去。
这屋子五天没人居住,似乎积了些灰。空荡荡的氛围,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比如那个吻。当脑中再次想起那个画面,她一个激灵,立刻拍拍脸平复心绪,然后开始干活转移注意力。
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简肃羽伸了个结实的懒腰,正想着接下来准备吃什么时,门铃响了。
简肃羽微楞,想起几天前江知忆发来的消息,说最近可能会有个危险的客人来找罗轶,叫她小心点。那时简肃羽一看,连忙问那人是公是母多高多壮找罗轶干什么,并准备好迎战干架的准备。江知忆让她淡定点,说你见了就知道。
所以当简肃羽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位个头没到她肩膀的女生时,她脑补的体大腰粗的壮汉客人在瞬间破碎。
简肃羽本能的打量她,这个女生长相可爱,标准的鹅蛋脸,齐肩短发,穿着卡其色卫衣和米白色的毛呢短裙,更显娇小。女孩身后还站着个身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高大男人,整齐的黑色短发,面容清俊,显眼的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似乎是混血。
简肃羽在脑中迅速形成两个身份:大小姐和管家?
女生抬头看着简肃羽,露出疑惑的神色:“请问,这是罗轶家么?”
“……啊,是的。”那声音软软的,似乎在击打简肃羽的防线,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福利院时带的那群弟弟妹妹们。
“那真是太好了,我找了很久了呢。”女生绽开笑靥,“你不用这么警惕我,我是罗轶在美国时最好的朋友。我叫温可,后面那个瘫着脸的叫哈特,是我的贴身管家,也是我个人的调酒师。”
简肃羽惊异于她的察言观色,先是点头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招呼他们进来。听了简肃羽说罗轶出差不在,温可摆出了失望的表情,表示自己原本想给罗轶一个惊喜。
正如简肃羽的猜测,温可从小在美国长大,父亲是美国有名的企业家,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但让简肃羽意外的是,温可很温和随意,并没有摆出大小姐的架子,两人得以畅谈。
温可也讲明了自己与罗轶的关系。他们两个是同个大学毕业的,罗轶比她大一岁,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双方父母又是生意上的伙伴,所以那几年两人时常相处。
“几个月前,因为一些事,我跟罗轶吵了一架。我一气之下回到学校,准备毕业典礼。在那期间他一直没来找我,典礼那天也没来……”温可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等一切结束后,我回到纽约时,江伯父说他回中国发展了。对于他的做法我很不理解,明明在美国会有更好的前途,为什么硬要回到中国……”
简肃羽难得一直沉默着,虽然她心中也很好奇,罗轶硬要回中国的理由是什么。
“光听我说了,那你呢,和罗轶什么关系?”温可盯着简肃羽,“难道是男女朋友?”
简肃羽明显顿了下,被她看得不自在,于是转移视线并摇摇头:“只是朋友啦……”说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相亲认识的,不过相处的还是挺好的。”简肃羽笑得勉强。虽然才几个月而已。
“欸,相亲啊……”温可见简肃羽转移视线,笑了下,问她:“那你喜欢罗轶吗?”
简肃羽的双眼猛地瞪大。脑中想起了两个人,一个是高三时那个抱着她进医务室的男生,另一个则是陪她一起欢笑的罗轶。愣了半晌后,她张了张口:“我……”
“我很喜欢罗轶哦。”
话被打断,简肃羽震惊地看向温可,她毫不犹豫的表达,而且笑得温软。
郎才女貌。这种想法在这瞬间生成。同时,简肃羽也感觉有股情绪堵住了胸口,难受的厉害。
这个周末,简肃羽被温可拉去疯玩,开心是有,但也累,佩服这个小姑娘疯起来比她还猛。回到学校,温可也时常联系她,翻看与她的聊天记录,简肃羽想,这算是朋友了吧?
这期间罗轶也有打来电话,但温可让简肃羽别告诉罗轶自己回国的事。简肃羽很疑惑她的做法,但还是照做了也没多问。
转眼过了几天,星期四晚上,罗轶发来消息,说提前回程,明天回来。
“提前回?!”简肃羽对着屏幕喊了出来,又惊又喜。突然想到了温可,她便冷静下来,思量再三,她把罗轶明天回来的事告诉了温可。
温可很快回复,看语气似乎是惊喜的。
简肃羽看着屏幕,笑着说句“傻姑娘”。她没想多聊,正要退出微信,准备去洗澡。谁知温可又发来几条消息,有些长,简肃羽一看,猛地愣住。
“我之前一直不让你告诉罗轶我回国的时,一是给他惊喜,二是想向他告白。”
“我想好了,不能一直这样错过,总得把心意告诉他,也想知道他对我的真正感觉。”
“所以,肃羽你能帮我吗?”
同舍的同事从浴室出来,边擦着头发,边催简肃羽去洗澡。但简肃羽没应,同事见她坐在床上,还抓着手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某个五星级酒楼,顶层。
客厅仅开了盏暖黄色的灯,不能完全照亮黑暗。温可身穿白色浴袍,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到发去已久的消息得到了回复,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她迅速回复,谈妥后,见对方没有再回的意思,便退出。点开联系人,打了个电话。
很久才接听,对方不耐烦的语气一如上次。
“知忆姐姐,她可是答应帮我了呢。”温可揶揄道:“虽然不太清楚她是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是在压制自己,但像她这种女人,只会输给有心计的女人。”
“我不反驳你说她傻,可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那头的江知忆正翻看资料,漫不经心的回答:“罗轶的心意,对你的感觉,你早在美国时不就猜到个大概么?在我眼里,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犯贱。”
温可面对江知忆,总是被噎的说不出话,她不懂“犯贱”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个大概。她把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让自己淡定道:“大道理谁都懂,可人就是这样,即便明白道理也还会去做,这不就应了中国那句俗语‘不到黄河不死心’么?”
所以你叫我怎么能轻言放弃他。
“打住,‘不见棺材不掉泪’更贴切,挺作死的。”
温可有些无语,眺望远处的霓虹繁华,她淡淡一笑:“你还是担心你那傻闺蜜吧,不管我赢没赢,他们的关系必会出乱,虽然这正是我想要的。”
“乱就乱吧,是时候该捅捅马蜂窝把他俩搞醒了。”江知忆很淡定:“如果他们之间会因这点小挫折就散了,那也没必要在一起。”
小挫折?温可立马感觉这话不对劲:“喂喂,你不会把我当助攻了吧?”
“你说呢。”江知忆很难得地笑起来,“温大小姐,我们来打个赌怎样?如果你赢了,罗轶接受的是你,那大可带他回美国说不定我还会帮你;但你要是输了,就自己回去,别再打扰他们。”
听到这个能猜得到结果的赌注,温可紧蹙眉头。
“再不说话就当你默认。”江知忆调笑道:“还是说,你不敢?”
“…无聊。”温可撂下两个字,便挂了电话。
她有些疲惫的阖目,深呼吸,然后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开口:“哈特,调杯‘Moscow Mule’。”
闻言,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哈特起身,走向温可,开口的嗓音异常的低沉且嘶哑:“不行,太烈。”说着,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那就‘地震’。”
“也不行。”
温可立刻恼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难道又让我喝牛奶?!”
“是的小姐。牛奶有利于安眠,也有助于长高。”
“…一晚上不准跟我讲话。”
“好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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