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是个尊称,事实上老范不光不老,还是为数不多的多年来没啥变化的一个。虽然谈不上什么“逆生长”,你绝对也看不出他有丝毫被岁月蹂躏过的痕迹。
模样没变,笑容没变,就连那种闷骚的气质也没变。每次相聚,每次志强都不少喝。先是声称自己不能喝,然后就是有人劝,一劝两不劝,两杯酒下肚,志强就放开了,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志强的性格比较内敛,笑起来是满脸堆笑的那种。好像发自肺腑,好像又笑得太过于自然,自然得有点不太真实。了解他的人心里都明白,志强的这种内敛,一旦有了合适的外界刺激,就会迸发出别样的风采。
如果喝到第四杯,志强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和诸多喝酒喝多的朋友一样,志强只要一喝多,拉着你的手,车轱辘话说起来没完没了。你搭话吧,又没听清他说的啥。你不搭话吧,好像也不太对。我就是时常被他拉着说半天的那个。
有几次真怕他喝多,就有意识地劝他少喝点。不劝还好,志强居然骨子里还有个不听劝的毛病。你越劝他喝,他喝得越腼腆。你越劝他不要喝,他喝得越豪迈。我倒是挺喜欢他这种不听劝的性格,这就是我们中年人该有的倔强。
志强在内科急诊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很多朋友都没少麻烦他。有的时候是找志强,有的时候是托志强找别人帮忙,这都是常有的事。我有一次就碰到了难买的处方药,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最后还是托了志强才买到。
志强也很忙,但是很少听到他推脱说自己有多忙,他应该是医生这个行当里,参与这班子兄弟们聚会最多的那个,没有之一。
大抵他心里清楚,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不是浪费在这儿,就是浪费在那儿,关键看你打算把时间浪费到哪。浪费的地方对了,也许就谈不上浪费了。
时不常听他们聊天,还是能发现志强的交际和人脉其实也很广。不光很广,而且也都很直接,很好用。难能可贵的是,只要不是真喝多,志强从来不显摆。当然,如果真喝多了,那说的都是醉话,那也不能代表志强的本意。
高中的时候就和志强一个班,关系一直都很好。只是他挨老师批评的机会要比我少一些,同样,受老师表扬的机会也比我要少。毕业了又能同在一片天空下,在一个城市工作,实属幸事。
当然,偶尔也会有别的圈圈小聚,时常也会和志强碰面,也只是聊的人群不同罢了。至于志强的风采,几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在我看来,志强是一个内敛含蓄的人,书生气很重,外表柔弱,内心骄傲,多少带着点闷骚,微醺后不失大气磅礴。其实像极了一杯醇厚的美酒,有着丰富的韵味和层次感,主要靠你去品。越咂摸,越有滋味。
尤为突出的是志强的笑,此中真意,比那丰富的美酒还要丰富。有会心的笑,有骄傲的笑,有苦涩的笑,也有不解的笑。如果你读懂了志强的笑,你也就读懂了志强这个人。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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