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独奏|父子矛盾5

作者: 木没有图 | 来源:发表于2019-03-02 19:58 被阅读2次

    素古雷辛苦了好几天,抢着把花生收回来,只有预计的三分之一,别提有多生气。他看着素彭真在读书,说:“读书有什么用,家里经济这么困难,都不知道帮一下忙。”

    素彭真说:“我在写诗,快要写完了,不久后就可以出诗集。”

    素古雷问:“诗能挣钱吗?”

    “当然。”素彭真自信满满地说。

    “胡说八道,我才不相信。”

    “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素彭真说。说完就跑出去心中满是气愤,站在村口巨大的榕树下,自言自语道:‘真讨厌,每次都受到父亲的侮辱,为什么,我不甘心,我要活在这世上,活成一座塔,明亮的灯塔,照亮前方。’他在那里自言自语几个小时,直到晚饭时才回来,吃过晚饭继续写作。

    又过了个把月,田里的稻谷要成熟了,野猪不吃稻谷,但麻雀吃。麻雀特别遭人厌恶,喜欢吃菜籽啄谷粒,一大批麻雀飞过来,日夜不停地啄,能让你半年的劳作颗粒无收,素古雷每天到田里去赶,有时还做个稻草人,假装有人站岗。

    稻谷终于成熟了,变成金黄色的,这时就去割稻谷,首先磨刀,素古雷回来,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磨刀石,浇上水在上面磨镰刀,他总是在磨刀时抽烟,烟灰掉在磨刀石上,与水浆混在一起,磨好了镰刀就去收割,天气还很热,带了一大瓶凉开水。

    他来到稻田,镰刀在水稻根部略上的地方割开,一次一大把,‘哗哗哗’,不到一会,平摊在身后的稻穗就变成一大堆。把水稻捆扎起来,一根扁担插在中间,一头一个,挑到稻场去——稻场是在农田修整的一块平地,风干后用来碾稻谷,晒稻谷,放稻草的地方,很大的稻场,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烈焰如火,素古雷忙着挑稻谷,背上都是汗水,不时拿着瓶子灌一口水,中午和晚上他不回来,要照看稻谷,晚上睡在稻草上,遇见下雨就搭个简易的塑料棚。孙萍做好饭给他带去,为了让素古雷吃的好,她特地做了一顿肉。素彭真看着肉汤,喜滋滋地说:“好美味。”孙萍说:“你只准吃一点,剩下的给你父亲吃。”素彭真放下筷子瘪着嘴,既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忙了半个月,总算把十几亩的稻谷都收起来,堆到稻场上,腰酸背痛的。为了让素古雷好好睡一觉,孙萍替他在稻场过夜。晚上素古雷回来,看见素彭真在读书,说:“明天要碾谷子了,你到稻田上帮忙翻稻穗。”

    素彭真说:“我不想去。”

    “不想去坐在家里干嘛?”素古雷怒道。素彭真没搭理他,跟父亲没什么可说的,多说两句就会吵架。

    素古雷蹬了他一眼,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呼噜呼噜打鼾。

    东建村没有脱粒机,是用手扶拖拉机拉着石磙在稻谷上碾压脱粒的,一个圆柱状石磙,光滑洁白,像个胖小子,很重,起码一百斤,把石磙绑在手扶拖拉机后面,换上慢档,人扶着拖拉机一起走,持续几个小时,不断翻动稻穗,把下面的翻上面,反复绕圈碾压,才能使谷粒完全脱离稻穗。

    碾好后,把上面的稻草翻开,底下就是谷粒,金黄色的一大片,蚂蚁一样密密麻麻,把泥块长草秆等捡起来扔掉,稻谷扒开,进行晾晒,不断翻动,把水分吹干。幸好这几天阳光不错,晒了三天水分基本上晒干了。

    “今年的稻谷不好,秕谷太多,看看地上。”素古雷抓起一把稻谷说,“中间夹杂太多的秕谷,只有空壳没谷粒,不压秤。”

    “是呀,不知道是不是水分不够,收割前都是焉黄的。”孙萍说。

    “还有,底下有这么多土灰。”素古雷说。

    “稻场是泥土构成的,晒干后自然有很多土灰,需要扬谷呀。”孙萍擦擦脸上的汗水说。

    “只好等风来,不知道明天有没有风。”素古雷说。扬谷时要有风,把稻谷秕糠土灰扬起来,在风的作用下,轻的土灰糠秕被吹走,重的谷粒落在地上。

    等了两天,到第三天时,终于起风了——也是阴天的预兆,素古雷让素彭真去打谷场帮忙,素彭真不想去嫌脏,说灰尘太多,不错,扬稻谷时有很多灰,灰茫茫的一片,粘在在身上很痒。素古雷没说什么,起风后过两天就会下雨,没空搭理他,素彭真则坐在家里看书——《泰戈尔经典诗歌集》。

    素古雷开始扬谷,站在上风口,拿着木铲铲起一堆稻谷,使劲往天上一抛,秕谷、稻草杆、土灰被吹走,谷粒落在地上,‘哗啦啦’地响,像下雨一样。扬完后把谷粒收到一起,用大麻袋装起来,晚上露水会有露水,需要用东西把谷堆麻袋盖住,不然会潮湿。

    忙了一整天,身上粘乎乎的,很痒,素古雷去稻田上面的堰塘洗澡,孙萍是女人,不能在公开场地洗澡,只能在家里洗。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继续装稻谷,稻谷装好后,搬到手扶拖拉机车上,一麻袋近百斤,两人抬着才能放在手扶拖拉机上,拖拉机一车只能装十几袋,多了爬不上山坡,因此要好多趟才能一车一车运回家,放在屋里,等粮站的人来收。

    父母忙了大半个月,才忙完全部的活,素古雷看见素彭真,又对他说:“家里那么忙,你就不知道帮一下手?”他喜欢不断地抱怨,就像一个上班的女士,看见在家里不务正业的老公,每次下班总要抱怨,一天一次。

    素彭真说:“我才不要去稻场,那么多灰。”他不愿脱下知识分子的浓妆,戴上面罩在稻场上干活。

    “灰多又怎么,你老爸就是这样过来的,五岁就去稻场上帮集体干活。”素古雷说。

    “你是你,我是我,不一样。”素彭真说。

    “怎么不一样,你也是农村人。”素古雷说。

    这句话击中了他,素彭真不知反驳,他知道自己是农村人,但又不同于农村人,这个问题很复杂,我来详细谈论一下。

    诗人的独奏|父子矛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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