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笺《太平广记 卷二三八 大安寺》则,言奸人利用唐懿宗好微服私访之机会,诡称微服之帝,借寺庙之绫千匹,逃匿。先生笺“僧未诺间,小仆掷眼向僧”之掷眼,以为既是抛眼色也,引用颇多,可为大观。
是则之奸计,后世常有。另有一则,为《旧中国的黑社会》中故事,与是则类似,颇可解颐。一女乞坐,忽有衣裘者跪哭于面前,认其为走失多年之姑母,归豪宅养之,女乞以有养,故作不知为伪。三月后,女乞有大家老夫人之色,亦少有大家之气质。衣裘者携妻子仆妇入珠宝铺,以女出嫁为由,多采办珠宝,且不时征求老夫人意见。会账时,尚欠巨款,留老夫人坐等,令店伙随行至豪宅。伙计不敢入,而衣裘者不出,至夜归告掌柜,询老夫人,知为大盗骗也。
然世间真有假扮帝王之事。光绪二十五年,有主仆租赁武昌大宅。仆面白无须,主则三十左右,皆京腔。起居开支豪华奢侈,衣用五爪龙袍,仆每进食水,必叩首称圣上,有一印章曰“御玺之宝”。或言光绪逃出瀛台,至武昌也。上海之报纸唯恐天下不乱,争相报道光绪帝至武昌。人皆以为奇货可居,贡献财宝以求幸进。时两户总督张之洞,电询京师诸友,知其为伪,鞠杀之。此刘禺生刘麻子记于《世载堂杂记》中,为清末一大典故也。
世间之骗术不可计数,其宗旨一也—求财。是则之僧人,如无求帝王赏赐之心,不为所骗。珠宝铺无多赚钱之思,亦不为所骗。至于彼时武昌之士绅,无侥幸进取之心,何以受骗?所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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