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0年11月,我和圣彼得堡告了别,离开了俄罗斯。圣彼得堡市正对着欧洲大陆,毗邻爱沙尼亚和芬兰。维塔利给我的传单上印着欧洲巴士的目的地,顾名思义,欧洲巴士是一辆开往欧洲许多著名城市的巴士,比如其中有一辆耗时两天开往罗马的巴士。我想象这必是一场长途旅行,比乘坐飞机要远得多了。不过,这会有机会沿途看到和体验很多地方,况且又非常的便宜。
埃琳娜和我一起去了汽车站,买了去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的车票。我之所以选择爱沙尼亚作为我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因为它离圣彼得堡最近,况且之后的旅程我还未确定要去向哪里。售票处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坚持要用英语和我讲话,他听起来很搞笑,因为很明显他的英语很基础。“是的!我了不起的女士,我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将帮助你来场最了不起的旅行!我能如何为您效劳?”他说这些话时,其他女售票员也都大笑了起来。
人们太友好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试图帮助我理解车票上的文字,尽管我自己能够完全理解。站在我身后的人也加入了进来,试图向我解释应该什么时候到车站,应该去向哪里才正确。旁边的一个保安奇怪地看着我,问我从哪里来,当我回答他说我来自日本时,他说道“ok,日本女士,早上7点来这里,下午3点左右你将会到塔林,明白了吗,日本女士?”他非常有趣好玩。
然后我们离开车站,乘地铁回我的公寓,那天埃琳娜异乎寻常地安静。“如果你要去那里,你必须申请签证,”埃琳娜突然对我说。有那么一刻我感到非常惊恐,我完全忘记了检查我旅程的签证要求。当到达公寓时,看到科特眼含着泪水地正在公寓等我,他为我的即将离开而伤心。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发现我在欧洲很多地方旅行并不需要签证。他们俩帮我收拾行李,然后就离开了。我的房东伊凡同意帮我照看行李,他希望我欧洲旅行结束后能尽快回到俄罗斯。
第二天的早上5点,埃琳娜就来到我的公寓。我不知道她会来,当我准备出发时,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随后陪我一起去汽车站。她和我拥抱道别,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并祝我旅途愉快。当公共汽车开始开动时,我看到她向我挥手告别时脸上落下的泪珠。
去爱沙尼亚的欧洲巴士上完全坐满了人,我很幸运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一路上道路上都是积雪,俄罗斯-爱沙尼亚边界有许多边防守卫者和警察,由于天气寒冷,他们穿着绿色的大制服,戴着大皮帽。护照检查处非常小,那天只有两名入境官。我们不得不等很长时间让每个人都通过。轮到我时,那位官员看了看我的护照,向我要我的签证,我解释说日本公民去爱沙尼亚并不需要签证。他似乎并不知道是否需要,就让我等待,然后他走进另一个房间。几分钟过后,他回来在我的护照上盖了章,笑着说“欢迎来到爱沙尼亚”。我长松了一口气,我刚才还担心也许我确实需要签证,万一我在网上看到的有关签证要求的信息是错误的呢。不久我们就到达了塔林郊区,我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但只看得出它比圣彼得堡小得多。
公共汽车很快就在汽车站停了下来,我随后乘出租车去往那家我在网上预订的酒店,酒店位于塔林古城区。令我吃惊的是,道路非常干净。这座城市看起来既古老传统,又美丽无比,像很久以前童话里英俊王子或美丽公主住的地方。老城里灯火通明,有很多来自欧洲其他地区的游客。这里有很多人会说俄语,所以当我在古城周围四处闲逛拍照时,很容易和人们交流。
我发现了一家售卖爱沙尼亚巧克力的漂亮商店,当我走进商店时,一位年轻的女士用汉语向我打招呼。令她吃惊的是,我用俄语回复并感谢了她,但告诉她我是日本人。她好奇我怎么会懂俄语,并说我讲得这么好一定很聪明,我告诉她我刚从圣彼得堡大学毕业。她问我在爱沙尼亚做什么,我告诉她我只是去旅行,也许第二天就会去芬兰。我买了一些巧克力,正要离开,“你要去哪里?”她问道。“我去找点吃的,”我说。她表示她现在要关门了,是否可以和我一起去。我想那当然比一个人吃饭要好多了,我很高兴结交了新朋友。
我们绕着老城区走了一圈,她给我讲了一些当地的历史,还问我在俄罗斯、日本和澳大利亚的生活情况。她说虽在巧克力店工作,但觉得生活没有未来,她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她能得到巧克力店的工作,归功于她能够说德语、英语和一些法语,因为很多游客都来这里。她告诉我,因为在德国和法国等地工作具有经济优势,她的许多朋友都离开这里到欧洲其他地方生活和工作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离开,她告诉我她必须帮助照顾她的父母。我告诉她不要担心未来,未来会很美好,不要放弃希望。
我们在一家很棒的餐馆吃了晚饭,餐馆位于老城区,是她向我推荐的。她非常友好和热情,坚持她来付钱,但我拒绝了她的好意。如果我有理由留在爱沙尼亚,她将是我的亲密朋友之一,但可惜的是,我不得不在第二天离开。
第二天我到塔林的码头买了去芬兰的船票。我很幸运,因为被告知芬兰湾此时还没有结冰。我乘坐上了一艘正驶向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轮渡,渡轮很大,里面设有餐厅、咖啡馆、卡拉ok厅和卧室。芬兰湾到处都在结冰,天气非常寒冷,但我还是决定到甲板上去拍些照片。在甲板上时,我突然不小心摔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伤了自己。一些芬兰人跑出来帮我,把我抱了进去,他们十分友好,竟然还会说俄语和英语。我有一处皮肤严重瘀伤,身体一动就会疼痛,当到达赫尔辛基时,我就乘坐出租车直接去了预定的酒店,然后叫了客房服务,决定晚上不再出去。
第二天醒来时,我感到非常虚弱,意识到自己得了感冒,便决定结束旅程。酒店前台小姐为我感到难过,她希望有一天我能再次回到芬兰,并希望我早日康复。当天我就飞回了圣彼得堡。到机场的时候,埃琳娜和科特都在等我,科琳娜带我去了她的公寓,并告诫我不能一个人独自待着。在接下来的10天里,由于感冒加重,并且背部也没有像预想地那样康复,我就只好一直躺在她的公寓里。我感到很糟糕,因为这段时间埃琳娜睡在地板上,我担心可能这些天一直在打扰她。当我康复后,我没有决定立即旅行,而是去看了伊凡,又搬回自己的公寓。
“哈,我就知道你想我了,敏美,”他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切都还好吗?”他哭着抱住我,好像我是他的家人。我向他解释了在芬兰发生的事情,并告诉他等明年天气转暖时再去旅行。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一直待在圣彼得堡,并又在圣彼得堡国立理工学院开始了我的教学课程。维塔利很高兴我的归来,事实上我也很高兴又回到那里,对我来说就像回到了家一样。我一直等到天气变暖,决定继续我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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