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从床上坐了起来,就透过窗子看到媳妇的大姨朝屋里走来,进屋后她放下一些水果和零食,说是给两个孩子买的,放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记得每次回来她总是过来给孩子们带些吃的。
多多和豆豆叫了我几次了,让我去广场帮忙收拾黄豆,说再不去晚上就不许吃饭了,没有劳动,就不能吃饭,平时都是我教育她们,现在不得不去身教言传一下。
来到广场,天空在飘着雨,媳妇和岳母正在装袋子,那是豆粒和豆皮混合物,还来不及分离,怕下雨不得不先装起来。媳妇头发上染了一层土色,我过去与她打招呼,她白了我一眼。看来不干活的人就是得不到尊重啊。
我拿起簸萁,开始迅速往袋子里装,连同黄土一同入袋,黄土在风中任意飞舞,飞进嘴巴,飞进眼睛,钻进皮肤。我突然看到大姨也过来了,她拿起工具也加入到了我们的劳动中,我们都示意不用她,让她快回去休息,她耳朵不好使了,也全然不顾我们的劝说。
我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不断地弯下,直起,心中很不是滋味。
媳妇她妈兄妹七人,六女一男,老大和老三(岳母大人)嫁到同村,彼此离得也不算远。
大姨家过得并不好,两个儿子都在工地上干建筑,都很能干,只要是不下雨从来都不缺工,虽然累但也幸福,大姨也是常常在两个儿子家跑来跑去,去照顾两家的孩子。
两年前,二儿子被检查出了癌症,年龄才三十四岁,已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刚出生的男孩。
去年,二儿子离开了这个世界,两个月后,媳妇带着三个孩子改嫁走了,带着二儿子这些年打工赚得十几万,也带走了她唯一期望的孙子。留下了一个大院子,大姨住着。
大姨穿得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衣服,包括鞋子,有得很大,一看就不合脚,现在耳朵也聋地历害,和她扯着嗓门说话她都听不清。
昨天下午,我们在门口站着,看到大姨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编织袋过来,看到我放下袋子,我也用尽力气和她打招呼,示意她进屋坐会,她表示不进去了,要回家。这时她看到门口一侧有几个矿泉水瓶子,她迅速迈过前面的几块石板,把几个瓶子捡了起来,又发现了两个不大的硬纸板,也一同抓在手里,放进了那个破旧的编织带,里面也都是一些空瓶子。
看着大姨远去的背影,直到她变成一个点。
其实,世界太大,每天都在上演着多少个悲欢离合,在城市中,我们这种穿着光显的白领,工作中展示着激情与自信,深夜中独自盘算着那些房贷车贷和孩子的抚养费用,在农村,有多少人早出晚归打着零工,有多少的老人带着孙子相依为命。生命给了每个人不同的路,我们只能前行。
工作的办公楼旁边就是省内最大的医院,每天着着那些提着大包小包来这里看病的人,他们焦急,他们无奈,他们辛辛苦苦存了一辈子的钱可能都要付给这高昂的医药费,因为不认字,就遭受多少个白眼,有的出租车司机还让他们付很高的费用把他们从火车站拉到医院,司机还不屑与他们讨价还价,他们只能接爱,他们没有APP,他们不知在哪做公交,在哪里倒车。
每次送我妈回老家,我都去车站帮她取了票,看着她检票进去,却不能把她送上火车,她上去要问别人在哪里候车,在哪个车厢,在哪个座位。
我们社会在进步,我们欢迎这种进步,这是趋势。我们也应关注那些也为祖国建设作出过贡献的人,我们的一个微笑,一个举手之劳,就可能帮他们解决很多问题,也能让他们感受到这个国家的温暖。
在祖国68岁生日之即,让我们关注一下那些劳动人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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