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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记,清代文人沈复(字三白)所作,自传体叙事散文,记述生活细事。
“浮生”二字,取自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六记”,指书中一共记取六个部分,包括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中山记历,养生记道。
很遗憾,书中后两记已佚。仅存前四记,记取了若梦浮生,为欢亦为愁的人生经历。
01
浮生,最生动莫过于沈三白之妻——芸。
在《浮生六记》中,零散的叙事,不着意之间,真情流露。在沈三白的心中至笔下,妻子芸,虽不完美,却是温暖可心。
文学作品中,写男女恋情的,温馨浪漫多;写夫妻婚姻的,鸡毛冷眼多。
芸与沈三白,二十几年,始终如一,不管妻病中唤水索汤,还是夫妻不受家长喜欢,被赶出家门,即使生活困顿,寄人篱下,也能相敬如宾,温柔相待。这样的婚姻,实属清流。
02
芸之于沈三白,是情人眼中的西施。
她聪颖好读书。 “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新婚时夜读《西厢记》,不知疲倦。常与夫君谈论经书子集。
她不依附,不粘腻。即使嫁作人妇,并不牢牢拴紧夫君。夫君求学,经商,投仕,若起程,便替他收拾行装;若传信,也只报平安问候。
她富不骄奢,贫不怨怼。 富时与夫君相看岁月静好,贫时也有操持家务的智慧。
“贫士起居服食,以及器皿房舍,宜省俭而雅洁。”
夫妻住萧爽楼时,嫌地方暗,就用白纸糊了墙壁衬亮房舍,用旧竹帘和竹子自制栏杆,以遮拦饰观。
夏日,用纱囊撮少许茶叶,放在荷花花心中,待荷花晚上闭合一夜,第二天早晨取出,烹了雨水泡茶,香韵绝纱,也算贫寒之中见精致。
她有趣味,对生活有着少女般的向往。
着男装跟着夫君去逛水仙庙,发生了一系列误会和趣事。
随夫一起去看太湖,感慨:"今得见天地之宽,不虚此生矣!想闺中人有终身不能见此者!”
对生活一直充满着好奇和向往,并不因是妇道人家,黯淡对新鲜事物的探究之情趣。
她以相对开放的态度对待婚姻。
当时并非一夫一妻制,她的开放与此有很大关系。但芸并非妒妇,她单纯以美为标准,为夫君费心择妾,也属少见。
此处提到开放,并非提倡两性关系的自由放纵,而是夫妻之间,多一些信任和通达,少一些猜忌和捆绑。放松下来的关系,可呼吸的空间,可能会收获两情真正相悦的自在引力。
芸的性情之美,可算是文学作品里的最美之妻了。
03
但芸的美能得以保全,也在于能有懂她的夫君,因为她并不是情商特别高的女人。
她的后半生里,处理家长里短、公婆叔姑这些琐事时,并不周全。在面对各种境遇时,她也没有豁达和坦然的心态。
平生努力想做个好媳妇,却得不到旧时大家庭里家长的认可。
替婆婆写家书,为公公选妾室,帮小叔做债务担保,送弟妹结婚手饰,起意是努力的示好,终局却都不欢而散,最后积郁成疾,落得自叹命薄。
在《坎坷记愁》中,开篇即题:
“多情重诺,爽直不羁,转因之累。” 芸即如是。美是因此,最终的悲情,也是因此。
徒有“将生活过成诗”的志趣,却没有超然物外的心态,没有驾驭自由的气场。当命运的残酷面纱一点点揭开时,生活不是生活,诗亦不是诗了。
简宝玉读书挑战打卡-《浮生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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