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永逝(39)

作者: 2af35f88d74b | 来源:发表于2018-03-08 16:55 被阅读2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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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逝(全本目录)

    39 毕业季

    我并不知道秋禾的打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关于彼此未来的任何规划和许诺,我不知道她心理真实的想法,甚至无法确定她对我是基于友情还是爱情,我曾经问了她很多遍,她也只是说:“我们是属于那种最好最好最好的关系啊,远远的超越了友情和爱情的那种,不管何时何地,我的心永远会和你在一起”。

    但是那一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到她越来越心事重重起来,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即将离开,使她感到恍惚和犹豫起来,又或许,我们的集体离开,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使她倍感孤独吧。

    无奈之下,我只得暂时留在海岛找了一家广告公司实习,等待秋禾明年毕业。

    每年的六月,都是校园里最伤感的季节,所有人在阳光灿烂的日子相聚,在多雨时节里离别。岁岁相同,年年相似。这样的时刻,对于每个人来说,一生只有一次。不用的书卖了,不穿的校服扔了,不会喝酒的醉了,难得流泪的哭了……这就是校园里分别的日子。一千多个的日出日落,我们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和不那么美好的记忆,春夏秋冬的几次轮回,记录了那些值得和不值得的喜怒哀乐。我们人生中最宝贵的四年时光在这里度过,我们生命里最值得珍惜的人在这里拥有或者失去,但无论怎样,当我们回忆起大学时光,总有那么一两件感到温馨的事情,有一两个心动的场景。

    散伙饭那晚,所有人都喝醉了,六月份的夜晚暖风徐徐,外面的马路上机车轰鸣,路灯早已亮起,但仿佛并不是照亮着这个世界,而是黯淡了别处。

    班主任上台送给了我们几句寄语,他说:第一,大爱无疆,爱之所爱,爱之所不爱,爱可以温暖人生,爱可以化解仇恨;第二,大任无怨,苦劳身心而无怨无悔,人生百年,雁过留声,适应环境而能改造环境者乃为担当大任者。第三,大智若愚,人生开始,四年的大学生活只是人生的一个驿站,一个温馨的终点,一个艰难的起点。第四,勿忘母校,情义无价。

    最后,他念了一首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

    念到这里的时候,班主任已经眼眶红润,喉咙哽咽,而下面所有人也早已泪流满面。

    在这个最后的时刻,所有的仇恨烟消云散,所有的暗恋拨云见日。打过架的一笑泯恩仇,曾经的情敌握手言和,而暗恋者,也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埋藏了四年的那三个字。有的以调侃的方式,有的以野蛮的方式,有的以深情的方式,但是不论哪种,我想,这样的表白已经不具有任何图有回报的目的,更多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青春无悔,让自己的人生不留遗憾,给自己留下一个回忆而已。

    现场的意外一个接着一个,惊喜一茬接着一茬,有人开始起哄让他们拥抱和接吻。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叶逸飞也被团支部书记曾心怡表白了,原来她暗恋了他四年,未曾有一个人发现。当曾心怡说出周一至周五他穿的袜子的颜色顺序时,叶逸飞嚎啕大哭起来,但是只有我和梅叔知道,他的哭并不是因为曾心怡的表白,也并不是因为与曾心怡的相见恨晚,而是因为自己对许倩的愧疚和永远失去她的痛苦。

    最后,散伙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突然,有人开始哼起《The Sound Of Silence》,接着,有人轻声跟着和,又有人用筷子敲着碗打着节拍,然后,所有人唱起这首《毕业生》的主题曲,歌声嘹亮,响彻了整个夜空。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你好 黑暗,我的老朋友。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
    我又回来再和你谈谈。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因为有个悄然而入的幻影。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像种子一样种在了我的梦里。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这个植入我脑中的幻影啊。
    In my brain still remai
    至今仍在。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这沉默之声里!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g
    在这些不安的梦里,我独自游荡。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 stone
    独行在狭窄的鹅卵石街上。
    Beneath the halo of a street lam
    笼罩在街灯的昏暗光晕里。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
    我竖起衣领以抵御寒冷潮湿。
    When my eyes were stabbed
    突然一道虚幻的闪光。
    By the flash of a neon light
    刺得我睁不开眼。
    That split the light
    这闪光劈开了夜空。
    And touched the sound of silence
    触动了这沉默之声。
    And in the naked light I saw
    在赤裸的光影中我看到了。
    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芸芸万人之众。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他们只能无言地交谈。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他们只能无心地倾听。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他们只能谱写不能吟唱的歌曲。
    And no one dare
    没有一个人胆敢。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打破这沉默之声。
    Fool said I You do not know
    “愚人们啊”,我说,“你们不知道
    Silence like a cancer grow
    沉默会像癌症般绝望地生长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听从我的劝导吧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接受我的帮助吧”
    But my words like silent raindrops fell
    但是我的话却如沉默的雨滴徒劳地落下。
    And echoed in the walls of silence
    回响在沉默之井。
    And the people bowed and prayed
    人们依然顶礼膜拜。
    To the neon god they made
    自己塑造的虚幻之神。
    And the sign flashed out its warning
    这个符号自己却亮出了警讯。
    In the words that it was forming
    用它本身所生成的虚幻言语。
    And the signs said The words of the prophet
    符号告诫道:“先知的预言
    are written on the subway wall
    写满地铁墙壁,
    And tenement hall
    以及住户的厅堂。
    Whispering in the sounds of silence
    悄然耳语在沉默之声里”。

    十年后的今天,当我伏案执笔,回忆往事,最先想起的也只不过是关于他们大致的印象,浮现在我脑海里的也是他们身上最发光的特点,记忆的神奇之处在于由面到点,当你回忆往事,一定是先记起的时间,人物、地点,然后根据时间的顺序,人物的关系,地点的分布慢慢的将它铺开,每当这时,那些年少时的事,一定会经过岁月的洗礼,以及人年长后的阅历进行重新定义,你会发现,那时做过很多蠢事,错过很多美事。

    十年光阴,也许我们的脸庞不再稚嫩,我们的嘴唇不再诚恳,我们的身上少了痞气,多了酒气,也许我们忙于奔命,养家糊口,柴米油盐,大腹便便,也许我们不再擅长于运动,也许我们的理想早已喂了狗,我们心中的她早已为人妇,但是,那一段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将永存于心中无法磨灭。青春是一场长途客运,我们一起坐着大巴车到达毕业的中转站,然后分道扬镳,各自奔走,每个人的终点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征途都此起彼伏,但相同的是,我们终将会在某个落日之时回忆起这年少轻狂的光辉岁月。

    后来,我问过叶逸飞,为什么不再去找许倩,浪子回头金不换,许倩一定还爱着你的。

    他说:“不了,我早已不爱我自己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值得让他最爱的人去爱他的,我别无所求,只愿她能够忘记我。”

    叶逸飞第一个离校,把他送走以后,宿舍就只剩下我和梅叔两个人,过了几日,梅叔告诉我他马上也要去一家灯厂上班了,大学四年别的没学会,电工学的倒还勉强过得去,工作苦是苦了点,但是工资要高一些,他要努力成为胡媚儿坚强而有力的后盾,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他这样说。

    “好好工作,以厂为家,以家为天。”梅叔说。

    “等你升了经理告诉我,我去跟你混。”我笑着说。

    “我等你哦。”梅叔大笑说。

    “想兄弟我时,一个电话我保证半小时内赶到,反正我暂时也会留在海岛。”我说。

    “你是因为陈秋禾吧。”梅叔说。

    “是的。她明年才毕业。”我说。

    “说真的,林树,你说,我们这样做值得吗?”梅叔黯然的问。

    “值不值得,就看对方在你心里的分量。”我回答道。

    “那她在你心里的分量是多少?”梅叔问我。

    “不知道,我只知道没了她我的生命就没了分量。”我说。

    “这话说的好,我也是。”梅叔说。

    “你要等她两年,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两年可能会发生很多未知的事,你要有所心理防备,不要到头来人财两空,误了前程又伤了自己。”我对梅叔说。

    “放心吧,我相信她。”梅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也不知道小波现在怎么样了。”梅叔叹了口气说。

    “反正他还在海岛,只要他在这里,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放心吧,让他先平静平静,毕竟他遭受的是双重打击,不是谁都能够一下子承受得了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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