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知道么,每天都看到你,真的很烦”
盛夏,闷热的天气。
老城的街道,并没有多少人涉足。太阳晒过的柏油路,像是点着火的平底锅,灼得人烦躁而不安。
这是认识K的第265天,一切似乎都不像脑海里的那副模样。路过的街边小店,收音机里,还咿咿呀呀地哼唱着江南小曲儿。周璇?你不知道,只是曾在k那里,见过这个当年红极一时的女子。
K是典型的上海女孩。有时有些小脾气,会拽过一个崭新的绿植,摔掉。花盆的碎片,撒了满地。有时却又像个小女孩儿,心心念念着你的生日,筹划着一场未知的惊喜。
所有,离开的,或是依旧存在着的,都是昨天的故事了。在某一天,你再一次清扫那散落的花盆碎片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看着腥红的血,从划痕中涌出,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分开吧,对谁都好”,你对着坐在沙发上的k说道。
她会哭啊,但是总有些东西是眼泪无法挽回的。于是,房子里,只剩下了你自己。哦,对了,还有阿瓜,那只好像每天都睡不醒的猫。
K走的时候,它也还在睡着。醒来,却也没有发现这屋子里已经少了一个人。
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你才是2、 “其实,我好像没有那么开心呢”
羡慕,晚餐的时候,你盯着绕着桌腿玩耍的阿瓜,忍不住叹了口气。
做个猫多好,不用去想很多事情,也不会谁而失眠。很久么,其实也只是过了一个月罢了。但是,一个人的时候,你忍不住开始站在窗前,守着大门的方向。过去,k下班的时候,就会站在那里给你打电话。老房子的楼道里,灯是早就坏了的。于是,你承担起了它的作用。那一天,小城里下起了大雨。你加班,回来的晚了一些。急匆匆的跑着,到大门前,看见k正站在收发室的屋檐下避雨。
“怎么不回去”,你揉着她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没有灯,不敢回去呢”,彼时的她,很不好意思的说着。
然后,你嘲笑了她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你看到了一段文字,“真正爱你的人,会无时无刻不让你感受到她的需要”
于是,你开始拼命地工作,争取不必加班。你开始早早地在大门前等着,等着那个好像格外需要你的人。
可是,你站立良久,总没有身影进来。你终于明白,那个人,可能真的离开了。消失在了曾经属于你们的世界里,去了不为人知的角落。
失落,痛苦,捧着有些凉了的晚餐,你的眼眶红了。原来,离开她,你真的没有那么开心。
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你才是3、 “好久不见,希望你再不会离开”
小城里的老剧院。周末的时候,你总会陪着她坐在剧院的台阶上。春天,阳光正好。台阶下,冒出了几朵不知名的野花。瘦小,却也学会了随风摇摆。剧院紧闭的红木门上,还有着残留的海报。雨水打湿了几遍,画面早已是模糊。
“你知道么,这是周璇呢”,她说得有板有眼。
“别骗我了,她都去世很久了”,你轻笑着摇了摇头。当年的夜上海,早已换了模样。偏她还像个孩子,执着得守护着那十里洋场,不愿醒来。
近来,总会不由自主得走到这里来。也许是休假,事情可做;也许是,天气闷热,老剧院还凉快一些;也许是,因着那一场遥遥无期的邂逅,便执着与此。今天,你依旧没有抱什么希望。却在那剧院的台阶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白色的无袖上衣,淡粉色的百褶裙。还是熟悉的装束,只是头发留长了些,梳了马尾,吊在脑后。
是k。一瞬间,你惊讶的有些失语。尴尬得把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你不知道,她是如何的想法。便只能远远观望着,等待着她的开口。
良久,她站了起来,拂去了裙摆上沾染的尘土。
“你知道吗,有人对我说过。爱情里,先开口的人,总是输家”,她走到你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着。
“是么”,你挠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泛着光的眸子,好像有种特别魔力。
“可是我还是要说。因为我不怕输,我只怕失去你”,k的声音没有很高,却震得你的耳朵生疼。
“对不起”,你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开口道歉,却不曾想原来一句对不起,可以说得如此流利。
“回来了,就不要赶我走了”,k说着,挽起了你的胳膊。
你能感觉得到,那一次重新夹进臂弯里的胳膊,用了比平时更多的力气。
时间不是最好的良药,你才是4、“给你,拿着”
时光像是风,没有痕迹得走了,却刮得人心痛。
后来,你们都老了,住在小城东边的疗养院里。
初春的一天,天气很暖和。你一早便起来了,溜达到了外面的小商店里。
“来一包话梅”,你颤颤巍巍地从口袋来掏出了几张零钞,递给了老板。
“多大岁数了,还喜欢吃这东西”,老板嘀咕着,从窗户后面,推出了一袋话梅来。
“没办法,丫头喜欢吃呢”,你拄着拐杖,慢慢悠悠的回到了病房里。
“去哪儿了,护士们都在,你呢”,k哑着嗓子,说道。
“给你,拿着”,你掏出了那袋话梅,递了过去。
“给我买的”,k接了过去,脸上有着惊讶的表情。
“刚出去买的。赶快吃吧,一会儿护士来了,你就吃不到了”
“嗯”,你看见k撕开了包装,拿出了一颗,含在了嘴里。那嘴角的笑容,像极了很多年前的模样。
你抬起头,望着天边的太阳。
一切好像都变了,却也好像没有变。有人陪着,便总是幸福。而幸福的人,无论走到哪儿,活多久,都也还是幸福着。
想到这儿,你也笑了。额头的皱纹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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