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就要结束了,儿子走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电影。儿子来到我的旁边,像小时候的习惯一样,头枕在我右臂弯里,搂着我说:“妈,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一边看着电影,一边装着若无其事的说:“走了就走了吧!”
“过年才能回来呢,你会不会去看我?”儿子神情幽幽地问。
“哪有功夫去看你?”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去看他。
“你会不会想我?”
“哪会想?你这么大了”我嘴里说着,手却无比疼爱地摩挲着儿子的头,心里万般地依依不舍。
自相矛盾的母爱临走前,我说:“不必要带的东西就不要带了,太重了提着辛苦”,而我又一边把水果和零食塞满他的背包。
我说:“提前半小时去车站,怕迟了赶不上车”,而当他在沙发上打一小会盹时,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又不忍叫醒他,掐着时间算,还有二十五分钟时才叫醒他,就想让他多睡这五分钟。
我说:“你自己去车站吧,我不送你了”,儿子真走了,自己又急急忙忙地换衣换鞋赶着去送他。
儿子说:“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相矛盾呀?”是吗?我真是这样子吗?
自相矛盾的母爱每每上学路上,我总是说:“快快走,可不要迟到了!”他走快了,我又说:“不要走太快了,注意安全呀!”怕他迟到了成为那个在安静的教室外面胆怯地嗫嗫嚅嚅喊着“报告”的孩子。当他走得太快时,又怕他会不会遇到突如其来的危险,心里总是用种种可怕的虚拟场景来担心他。
在外面聚餐时,大家都来了,唯有他在路上还没来。我打电话一边说:“不等你了,我们先吃了,”一边跟亲朋好友说:“再等会,马上就来了。”
常常对他说:“少吃荤多吃素,” 生怕他吃馋了嘴,吃坏了身形,却迫不急待地把那些大肉大鱼不停地夹在他碗里,巴不得他尝尽世上珍馐美味。
自相矛盾的母爱当他跟我讲学校的事情,我说:“你现在不要谈恋爱呀,影响学习不说,学校里谈恋爱都是没有结果的。”而又时不时地想打探一下,了解他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又生怕他因为没有一段纯美青涩的恋爱,而错失了只有十八岁这个花样年华里才会拥有的主题歌。
怕他太注重外表过于浮华虚荣,常常教育他说:“你现在是学生,要知道简朴,衣服无非就是用来御寒遮羞,不需要太讲究。”而每次跟他买衣服时,我又说:“买衣服一定要讲究,不能凑合,衣服是个人气质和品味的表现,” 又生怕他因为没有应季的几件好衣服走出去缺少自信,总要不厌其烦地为他精心挑选,合理搭配,不问价格,直到满意为止。
自相矛盾的母爱生怕他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总是对他说:“花钱要节约!”而每次他出去和同学们聚会,总又追着问:“还需要钱吗?”
他说:“给个五十吧。”给了,又忍不住再添点,担心他和同学们“AA”的时候,因拿不出钱来而尴尬。
说好一个月给的生活费,而走的时候,又会再偷偷地多塞几百,一再叮嘱这些钱是额外的,以防应急备用。
我总是对他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动手做,不要信赖性太强了,”而心里早已经安排好怎么帮他做了。
我总是对他说:“没事少打电话回来,”而手机从来不曾关过机,生怕漏掉了他打来的电话,发来的信息。
自相矛盾的母爱总是希望他远走高飞,不要始终窝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到外面见识精彩的世界,在更广阔的天地翱翔。真的走了,自己每日看着他留在家里的衣物、玩具、碗筷又黯然神伤。常常设想,他在外面会遇到哪些艰辛哪些危险?他会不会处理?如果遇到,他该如何面对?
……
这些被重重矛盾折磨着的心,相信天下所有做母亲的都会感同深受。我们总祈盼用爱驱赶自己的孩子,让他走的更快,飞得更高,当他们真的走快了飞高了,又祈盼用爱截住他们,生怕他们被风雨折断了翅膀。在孩子面前,总是会出尔反尔,总是说些颠三倒四的话,总是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情来,这些都源于因为爱得太深!
自相矛盾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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