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结婚了,他的妻子,我也就理所当然地叫她堂嫂了。
腊月二十七,离过年已经很近了。可堂哥偏偏这个时候就感冒了。他的浑身滚烫滚烫的,头昏脑胀,鬓角间如同针扎似地疼痛。他们小两口一个被窝睡觉,堂哥的异常情况,堂嫂应该很容易发现的。令人不解的是堂嫂却像木头人一样,没有一点的知觉,仍像没事一样。平日里,每天都是堂哥第一个起床,过一会儿堂嫂也就起来了。堂哥成了堂嫂起床的时辰钟和参照物。今天天光大亮了,堂哥病了起不来,堂嫂也就一直陪着堂哥睡着。
堂哥推推妻子:"英,快起!我头晕目眩,头痛欲裂,起不来。你到医疗站把翠花嫂子叫着来给我看看。"
翠花是村里医疗站的医生,从医四十多年,在方圆这十几个村子还是颇有名气的。她又是本家的一个嫂子。站在门口,一眼就能看见她家门楼上"㐅村医疗站"的招牌。
一会儿翠花嫂随着堂嫂一前一后就到了。翠花嫂给堂哥胳肘窝夹了一个测温器,看了看堂哥的舌胎,又问最近吃了啥难以消化的食物。取出测温器一看,堂哥还真的烧得不轻,达到了38.5℃。翠花嫂对堂哥说:"你吃了油腻之物,又偶遇着风寒,引起了感冒,肚子里又有积食。翠花嫂子给堂哥打了一针,又开了几包药,在每个药包上写了用药量。翠花嫂子转向堂嫂:"先烧开水给他把药一吃。"
堂嫂抱了一抱柴禾,开始生火烧水。连擦了十几根火柴,也没就着火。烟雾腾腾地笼罩了整个房间,连她也眼泪鼻涕一大把,呛得她不住地咳漱。
还是村里一个中年妇女路过时,发现了这乌烟瘴气的异常情况,立即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中年妇女一边向里走,一边问:"得是烧砖呢?就是烧砖也没这么多的浓烟。"近前一看,全明白了。埋怨道:"用这么潮湿的柴禾烧锅,一年也就不着。新媳妇怎么连锅都不会烧。你老汉呢?"
"还睡着呢。"
"铁蛋也不是赖怂,每天大清早就起来了,今个太阳都晒屁股蛋子了,咋还睡赖觉呢,是不是被你折腾地一夜没睡好觉?"
"他有病了。刚才医生看过了。"
中年嫂子径直走了进去。伸手在堂哥额头上摸摸,又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好烫!"
堂哥说:"不要紧。翠花嫂子刚打了一针,这会儿头疼轻点了,头也不晕了。吃完药就没事了。
"好好养着,嫂子走了。"
"那嫂子慢点走。"
中年妇女临出门,又折了回来,帮堂嫂把灶火间的湿柴禾抱了出去,靠到阳坡的墙晒着。又抱了一大捆干蹦蹦的柴禾,放到灶火。又帮堂嫂生着了火,"好了,烧开了赶紧先给你老汉吃药。马上就要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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