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年7月21日】早起。天,十分明朗。应该不下雨了吧?连日大雨,路滑,右小腿痛,都不便出门。今天若晴,该出去走走,拍摄些照片。
8时许打电话给强弟,问元侄从山东济宁转学廉江的事,办妥未?他说办好了,他们今早回了河唇。得到这一准确的消息,我也就放心了。
我三婶家有30余口人,原本是挺热闹的。现在太多出外工作或求学,家里就难免冷清了一点。
本月15号,我和大嫂、侄儿回去探望婶时,见她独自蹲在门前的地坪上晒花生。
我说:婶,太阳这么晒,你就回屋坐坐,别太劳累了。
婶站起来,一脸笑意,乐呵呵地说:阿侄哥,我坐不住呀,又不成去串门。如今家家户户的人,都去打工或上学了,总关着门,能上哪家坐啰?谁又有空陪我坐坐,说说话啰?我一个人在家坐也无心机,还不如种点菜或别的作物,养鸡生蛋,活动活动,摸摸索索,心里踏实。
我婶说的也是实情。有时候我回去看她,走过村巷,一栋栋楼房都颇显冷清,难得见到几个熟人。幸好我胜弟一家没有出远门打工,晚上可以陪陪婶。我那在廉江中学教书的侄女,自己有车,十把分钟的车程,一有空就回来看看她,她也就开心一点。
我婶自小在两广交界的山区长大,早年就练就了吃苦耐劳的精神。我叔上世纪50年代,曾在驻海南部队作过文化教员,转业后到山区小学任教,很自然就认识在乡村当妇女队长的婶。
每当婶对我提起她年轻时到县里参加学习或出席代表会议时,还乐呵呵地笑。那是她美丽的青春时代,该有多少美好的回忆!
一个乡村女子和一个乡村小学教师的爱情故事,我婶对我说的虽然不多,但一旦提起,她都是柔声细语,一脸幸福,嘴角边那一抹久久挂着的笑容,就足以佐证我婶一生幸福。
一个乡村教师和一个乡村女子的爱情故事,要是让一个学识渊博,生活阅历丰富,想象力和写作经验又特别丰富的作家所熟知,必定能写出一部生动有趣的长篇小说来。至于我这样的半桶水,也就只能写点民间叙事,在这日记里“立此存照”,作为亲情的一种念想。
就我所知,我婶是个闲不住的人。我叔自1979年担任中学老师之后,举家从山区小学迁回了故乡小镇定居。自此,我婶长期种菜,自供自给。我们兄弟叔侄每次回去,她都会采摘些时鲜蔬菜,取些自己细心加工的咸菜,让我们带回城吃。
我婶家的楼房,只隔一条水圳,就是农村,她和那些村民相处融洽,见人家因为外出打工,有闲置的一小块地,就问人家要来种上花生、芝麻。上次我回去探望她,她竟用一个大雪碧瓶,装了满满一瓶芝麻给我。这次她又装了一小袋花生给大嫂。这些虽然是极微的生活小事,婶对子侄的那分爱,也可见一斑。
那天,我们向婶告辞时,她执意将我们送到公路旁,待我们上了车,向她招手致意时,她仍笑盈盈的伫立路旁,再三嘱我们多些回去。
在车上,大嫂说:婶八十岁左右了,身体还如此硬朗,声音洪亮,精神挺好的。我们见了都开心。
是呀,婶儿孙满堂,是个有福之人。为侄的自然开心。
下午,收到金介甫著、符家钦译的《沈从文传》。这是景舒为我从淘宝网买的一本旧书。我想这本书久矣!而我的藏书中,只有江苏文艺出版社版的《沈从文自传》、四川文艺出版社版的《艺术人生》、《湘行浮萍》,以及花城出版社的一个选本。
景舒说:公公,你既然这么喜欢沈从文先生的作品,我想办法给你弄齐全!
我听他这么一说,真是又感动,又激动。
(补记:2017年12月27日,景舒通过快递给我送来了三联书店版的12卷本《沈从文文集》。他的牙齿真的当金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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