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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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这两天，老王琢磨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怎么能跟小青的关系再进一步。虽然她觉得小青很好看，可是母亲常说，选女人不能太在意外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干。
他的嘴巴咝咝地响着，翻来覆去地琢磨怎么能考察考察她。同事那么多年了，回想从前，自己竟然没怎么留意过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他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咬着牙懊悔没早点儿把小青列入女友名单。
周一去上班前，老王已经有了主意。蹬着跟他工龄一样长的电动车，平常吱呀吱呀的响声吵的他很烦，可是今天却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还蛮美妙的。
夏天的太阳很毒，时间还是清晨，地面就已经被晒得发烫。老王蹬车蹬出了一身汗，他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黑光。
街边的花草被太阳晒得蔫头耷脑，可在老王眼里，它们今天都格外美丽。他觉得它们忽然都通人性了，好像知道他心里盘算好的主意似的，都使劲儿绽放开花颜，替他高兴着呢。
呼哧呼哧骑车到了公司，他抱着电瓶准备上楼，这时小青刚好从他身后窜出来。
“哎呦，老王，你这是上哪洗了个澡啊？”小青看着老王这一身的油光，忍不住掏出纸巾也擦擦自己脖子上的汗。
“额……”老王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在公司楼下碰上小青，昨晚准备的话全是在他的“计谋”施展以后才该说的。他焦急在脑子里搜寻合适的话，可越急越一句也找不出。
“快点儿的吧，还有五分钟打卡。”小青钻进电梯，伸出白白胖胖的胳膊招呼着还在发愣的老王，“麻利点儿，哎呦，真是的，还抱着个电瓶。美女，给让让。”小青不等旁边的女生躲开，就已经伸出胳膊推了人家一把，好让老王和电瓶都能顺利挤进来。
老王一声没吭，心却直抖。脑子里不断打着草稿，等把话传到嘴边想说出点儿什么，电梯已经到了十层，门开了。
老王抱着电瓶回到工位，钻到桌子底下插好充电器，呼哧呼哧喘着气。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平静下来，然后才慢悠悠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他要开始他的计划了。
小青的库房正对着她的工位，库房后门是个拐角，那里从前是自助零食机，后来商家中断了合作，机器被搬走以后，这里空出来就再没被利用起来。
老王平时工作，要用两台电脑。其中一台放在工位上，另一台在刘总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小会议室的那台电脑配置高，从前是几个部门公用的，后来大家嫌不方便，各个部门都配备了新电脑，这一台归了老王。
老王项目多的时候，把复杂的项目分到这台电脑上处理，以提高工作效率。但这里毕竟是公共会议室，有时别人在开会，他不好意思进来打扰，会因此白白耽误了工作。
他看中了仓库后门的那个拐角，如果把小会议室的电脑搬到那里，那么他坐在那里，无论小青是在工位还是在仓库，他都能随时观察到她。
周一上午，一般大家还要处理上周遗留下来的工作，用小会议室的人不多。老王决定抓紧这个时机，搬运电脑。
他“蹭”的一下从小圆凳上站起来，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四下里看看，大家都忙于工作，没有人注意他。他快速溜到小会议室，麻利地钻到桌子底下拔掉了所有的电源。
一个主机，一个显示器，还有键盘鼠标两样小东西。他把键盘和鼠标一前一后系在了显示器上，又把显示器摞在了主机上。主机底下有一个装好了四只轱辘的平板，可以承载住上面的重物，还能方便移动。老王把东西都摞稳当，扎起马步准备推着走。
一开始，他推得很快，因为电脑高度偏低，为推得稳，他必须撅着屁股才能稳步前进。快要接近库房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直起腰，站在机器的左侧，右手按在显示器最上端，利用手掌和显示器的摩擦力，费力地往前挪。这样不必撅着屁股，他觉得姿势会帅一些。
“呦，老王，这是玩啥呢？看摔着！”小青从库房出来，正好看见老王用很奇怪的姿势在和电脑原地较劲。“摔着”自然不是怕摔了老王，而是怕摔了电脑。
“搬，搬过去。这儿，这儿凉快。”老王麻利地回答，这话他昨晚上就想好了，只是没预备在还没搬完的时候说。好在话在肚子里已经熟透，猛然说出来，他觉得爽快得很。
“哪儿？搬哪儿？”小青一溜小跑过来，替他稳住了正叮叮当当敲打着屏幕的鼠标。
“凉快！”老王还沉浸在激动里。
“这姿势哪儿成啊？看我的吧，哎呦，真是白长了这一身肉。”小青把老王扒拉到一边，半蹲下身子，撅起屁股推着电脑往前走。“到哪儿？”边走边扬起脸来问老王，老王从这个角度看小青，比平时还好看。
“唔……都行……都行。”老王如梦方醒，仿佛不知道小青是何时推起的电脑。他其实是想说，“你别推了，放下，我来。”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小青明白不了他的意思，猜想他是要推到工位上，于是卯足了劲儿一口气给推了过去。她还有别的工作要做，直起身，拍拍双手，像个女侠般留下一个结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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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定了位置，搬好了电脑，还要有张办公桌。老王早就瞄准了休息区旁边堆着的那张桌子。虽说矮是矮了点儿，可是足够宽，做办公桌勉强能用，而且废弃很久了，不用白不用。
老王安排好了自己的新工位，把办公用品也搬了一部分过去。他在新的工位上坐正，眼睛透过电脑屏幕的边缘，刚好可以看到小青的工位。
小青没在工位上，她在库房。
老王把库房的后门开得更大一点儿，“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即传来。小青正盘查货物库存，麻利的一件一件整理和计数。
老王觉得很不错，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观察她。在把她列入自己妻子的候选人、以及向母亲提起之前，他要先用从母亲那里学到的标准对她考察一番。当然，他这些标准只是冰山一角，母亲的智慧大着呢。可是，倘若连他的标准都达到不了，那也不必向母亲提起了，免得她跟着白搭功夫。
老王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不住地往库房里看。小青有条不紊地忙活着，那架势，除了胖了一点儿，还真有点儿像他母亲。她一会儿把箱子抬到架子上，一会儿掏出一堆的东西数来数去，一会儿又从门口拿扫帚清扫地面，始终没闲着。
老王渐渐可以听到里面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紧接着又有抱怨的话传出来。“哪年的库存了，还让留着，早过期了，是能生小的还是能当古董啊？真是的！”边说边又有“帮当帮当”的声音，一捆一捆的材料往架子上摞。
不一会儿，就陆续有人路过库房，“呦，老王，怎么坐这儿了？”
“唔……唔……”
“凉快……”
“唔……这儿……”
“是，啊，嗯嗯……”
“凉快……啊”
老王早备好了话，一个一个答复着。有的同事真感兴趣，停下来听他怎么说。大多数人虽然觉得奇怪，可是还有工作要忙，只是随口一问，就匆匆走过，根本没听见老王“嗯嗯啊啊”说了些什么。
小青直忙到中午才从库房出来，直奔妙语的办公桌，叫她一起去吃饭。
妙语是眼睁睁看着老王一扭一扭把电脑搬到库房后门旁边的，除了被他那别扭的动作逗笑之外，心里也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她始终盼着小青过来，好问问她知不知道缘由。
妙语看小青走过来，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嘿，老王咋搬到你库房那儿了？”
“啊？哪儿，老王搬哪儿啦？”小青的嗓门不但没低，还提高了两度。妙语真后悔没等下楼以后再问她。
“我说老王，我费了牛劲儿给你把电脑推过来，你咋又推那儿去了？”小青隔着几米远冲老王喊着。
“嗯嗯，凉快！”老王拔着不存在的脖子，朝着前方熟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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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妙语的工作时有时无，虽然忍受着空虚带来的煎熬，但是医生说她的眼睛恢复得不错，这让她感到安慰。
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妙语在心里宽慰着自己，渐渐地放下了辞职的想法。她也逐渐感觉到了这里的好处，工作轻松，还有雪莹和小青这样的同事，相处起来很舒服。偶尔大家一起出去吃饭逛街，好像回到大学生活般单纯美好。
刘总自从让老王接起了对外业务，他就以为对内的业务全在妙语这儿。实际上老王根本没给妙语分配过什么重要的工作，每次只是让她做些杂活，涉及到技术含量相对较高、或者跟公司项目牵连较紧密的工作，他都不会让妙语插手。
因为只有工作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才能在年底再提涨薪，这是母亲教给他的致胜法宝。如果轻易就让杨妙语学走了他七年来的工作经验，那老王就没有主动权了，鸡飞蛋打也是有可能的，不能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可刘总不清楚这一点，只要是对内的业务，他都来找妙语问。一个原因是他以为这些工作都由妙语负责，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感觉跟妙语沟通比跟老王沟通要顺畅的多。
可是刘总几次问起妙语某项工作，妙语都一头雾水，刘总再好的脾气也免不了着急，“小杨啊，尽快把工作熟悉起来，入职时间也不短了，不能总把自己当成新人看待了！”
几句话说得妙语愧疚起来，她反思自己这段时间，工作量少，而且的确没有主动地去找老王申请新的工作。她好像不是自己了，贪图在清闲的氛围里，失去了斗志。
妙语去库房后门那儿找老王，把刘总提到的项目说给他听，并表明自己愿意尝试着做这部分工作。老王“嗯嗯啊啊”了一串，没说把项目给她做，也没说不给做。
妙语没了好脾气，可还竭力忍着。“王工，刘总的意思是这部分工作让我来负责，您看相关资料怎么给我？”她把刘总搬出来，希望能管用。
“哦，那你，去查查，查查资料。”老王想端起杯子去接水，可是手伸到桌子上，发现杯子没带到这边来。
“去哪儿查？你这边没有吗？是拷给我一份儿还是打包发给我？”妙语继续追问。
“唔……都行，都行！”老王的眼珠放到右上角看着妙语，这边的小圆凳调的比较低，他需要稍微拉起他那不存在的脖子才能看到她。
妙语最讨厌被他这样斜眼看着，很不被尊重的感觉。都行？究竟是谁给谁发资料？资料在他那，我去哪儿查？妙语气不打一处来。
老王没有杯子可端，依然有理由离开。他瞥了一眼库房，好像在心里说，“小青青，我等会儿回来。”然后扶着宽大的桌子从小圆凳上使劲儿直起身来，“蹭蹭”的直奔卫生间。
卧猫：站着坐着不如卧着，我是一只喜欢读书和写文的懒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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