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窗外隐约传来一阵阵蝉鸣,那是大型协奏曲的前奏,却最令人陶醉。
古时,人们把蝉当作不死之身,认为它可以金蝉脱壳,得以重生,便将其刻在将士们的铠甲上,这不仅是对将士们如披挂铠甲之蝉奋勇刚毅的期盼,而且是希望他们牺牲后得以重生。虽这只是迷信之说法,但那蝉之外壳,却如铠甲一般。
曾饮中药,其中有一味名曰蝉蜕,其实就是蝉的外壳。《别录》中有云:“小儿惊痫,妇人生子不下,烧灰水服,治久痢。”这据说能够助产、治惊风。但当时是因喉咙多痰而饮,大抵是新法已现。当时认为那配药师是极为洒脱的,看着那飘逸的草书,便可熟练地从那一个个小小的木抽屉中取出格式的草药,且极为迅速地将他们装入袋中,属为羡慕,不知如今仍有乎?
那盛夏的蝉鸣是极为繁杂的,尤其是在农村。大抵李商隐“本已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便是从此而来的罢。午间的蝉是极为活跃的,幼时暑假返乡,在竹林间与伙伴们挖坑时,且不论那蝉之鸣叫重叠在一起,那蝉还不时从树上跳下来,紧贴着地面飞行,不时撞到竖起的竹叶,翻个筋斗,便仰卧在地,在地上乱窜,虽带来了不少烦扰,却也成为了一大乐趣。
农村的夏夜,若是有蝉,便也是不得安宁的。在漆黑的夜晚,不少的蝉在阳台对面的树上唱起的小夜曲,确乎难以入眠。且有时会穿过阳台的栏杆,用力地撞在那墙上,躺在地上乱窜,有时还震落些许的布满花纹的翅膀。有时过了一夜,地上便会多上几只蝉,或仍在乱窜,或一动不动。好生个愚夫,在那轰轰烈烈的求偶之夜,一头撞上了似乎比蝉壳的还坚硬的墙壁。虽不明那蝉所寄予之悲寂、伤情之意,却也为这近在咫尺的被剧所悲伤。或许,它会金蝉脱壳,得以重生罢。
古时认为蝉是高尚、圣洁的,可我却不如此认为。与其说它是一个贤者,不如说他是一个激情四射的演说家。在南方,他们一同站在树梢,宣讲着自己的伟大理想,不曾口涩;若是在北方,则只身一人在广阔的土地上,孜孜不倦地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且不论蝉之金蝉脱壳的不死之声是否迷信;且不论那鸣蝉为何一头撞向墙壁;且不论那蝉蜕治病是否有效;且不论,且不论,且不论!甚么都无须论!
尽管它迷信,但我追忆着……
它,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凝聚了一个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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