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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新雨后,六点多的羊城一片岑寂。东方已蒙蒙发白,寂静的世界仍睡眼朦胧,晨跑途中,我独自清醒。耳畔次第传来了发丝拂过的清扬,蚯蚓翻身的声响,蜗牛缓行的喘息和心底欲念萌发的铿锵。那一刻,意识在世界的舒缓与灵魂的动荡间激烈碰撞。
一面思绪万千,一面沿路观赏。不久,东边渐渐被晕红,且红得越来越深厚宽广,愈演愈烈,一路从南燃烧到北。而月亮仍弯弯地挂在天上。
七点将近,朝阳从红色云海中央平稳升起,晨光平直地横扫大地,建筑的身影被推得无比遥远。太阳未出时,全世界都像梦一样,唯有月亮是真实的;太阳出来后,全世界都真实了,唯有月亮像一个梦。
朝阳企图遮盖世界的孤寂。但光芒行驶到我这一处时恰好坍塌了一小块儿。于是,孤寂伴我一路同行,寸步不离。喧嚣世界是对灵魂的亵渎,万籁俱寂之于沉思火候刚刚好。此刻的世界,除了静,还是静。或许,淡泊的心隔音效果会更妙。
顺流而行,江边的凉亭吸引着晨风,报之以余音绕梁。拂扫一霎,晨雾渐薄,晨露清凉,晨意渐浓,晨光明亮。经一夜的春雨洗礼后,崭新的一天拉开帷幕。万物光洁,不蒙灰尘。雨濯浮躁,袒曝清新。我撷取一抹朝霞的淡粉,闲庭信步于羊城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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