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朱上天三人走在松华古道上。这时,一缕轻风袭来,一书生气十足但又十分豪爽的笑声从朱上天等人背后传来,是一邋遢老者,骇然是老乞丐沈宗巍。
沈宗巍走过来,拍了拍朱上天的肩膀,他嘿嘿笑道:“不错嘛,你小子比三凤里戏楼那会儿又强了不少,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朱上天拜见沈宗巍曰:“沈老前辈,是你呀。时早,不知老先生饭否?要不后生请您到一口鲜去吃饺子。承蒙老先生的厚爱,吾愿拜您为师。”
沈宗巍曰:“这听起来倒是颇为耳顺。见你头上的一缕白发,想来你已翻开《穷极论道》,这是一种机缘,但书中之疑难,不可问及他人,只能自求真意。”
沈宗巍拍了拍自个儿的肚皮,开怀笑语曰:“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噜地叫唤了,我们先去饱餐一顿,再去清华古庙。”
饭后,朱上天叫朱敏儿与念念先回朱府,他自个儿与沈老去了清华古庙。
朱上天行拜师礼,泡了一杯极品蚕香丸的灵茶给沈宗巍喝。香丸化开,茶水红如血玉,茶芽朵朵,叶脉雪白,似数股分流的雪山冰泉,茶片泛黑,如黑色玛瑙,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沈宗巍的白发都变黑了少许,沈宗巍自感舒爽,心中近百道疑难枷锁尽数崩断,实在畅快。
沈老开口笑道:“徒儿,你这拜师茶非凡啊,我都感觉自己年青了一些。”
朱上天曰:“这是我在龙门药铺偶然得之,既然师傅满意,便是好事!”
沈老曰:“腾飞,我那书橱最底层放了一块年久的腊肉,到时候你留下来一起吃午膳。麻烦你待会找对门的一老妪,请她做菜。这是一片金叶子,你交给她便是。请你吃顿饭,便抵上次的债,可好?”
朱上天曰:“师傅,你说那么见外的话,真是折煞小徒了。”
随后,朱上天从书橱底层取出一块长有绿色霉斑的腊肉,心中质疑道:“师傅,你确定这吃了不会中毒?”
沈老曰:“反正是吃不死,没事,你拿给她吧。你称她萱姨便好!”
朱上天拿着腊肉,来到了对门的一家干净却鲜有顾客的粥铺,找到了粥铺老板萱姨。
萱姨正脚剥花生皮,甩出花生米,落入她的口中。她并无双手,身材消瘦,声音老,面容却不显老。特别是眸子晶莹剔亮,令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那种,双脚比勤习武之人的双手都要利索。
朱上天将金叶子与发霉的腊肉给了萱姨,萱姨用脚将霉肉扔进盛有清水的盆里,用脚捧刷使劲磨洗霉斑,水面上很快飘浮了一层如翡翠般绿肥的物质,而清洗干净的红瘦腊肉溢出了阵阵扑鼻的香味。
只见萱姨坐于一板凳,俩脚指间提着一把月牙弯刀,一脚踝处系着一枚铜钱。
她将腊肉快速切割,骨、筋、皮、肉一一分割,好似庖丁解牛。她升起炉灶做菜,朱上天欲帮忙添柴,却遭拒绝。萱姨言明火候的控制是一道菜的成败。
油、葱、姜、蒜等配料一一下锅,倒入腊肉,萱姨使出真气,锅中立刻卷起一条火龙,将腊肉包裹。真气至少是天阳境强者才可修炼出来,实质上真气是由精纯元气及含有道韵规则所组合而成的。但朱上天修为太低,自然感应不出其中的奥妙。
恰到好处时,萱姨又将盆中的绿色物质捞起,泼撒到悬浮在半空中的腊肉上。绿肥红瘦的菜肴在数分钟后便出了锅,盛于一青瓷盘中,溢香扑鼻。
在清华古庙的沈宗巍吸了吸鼻梁儿,言语道:“看样子,待会儿就有口福。萱妹子这厨艺果真绝顶,胜过当年!”
萱姨撒了一些肉莲子,倒了十大名酒之一的小糊涂仙在菜肴上,又在青瓷盘内边上放置了三朵西府海棠花,她自得意满询问曰:“这菜名就叫作太香如梦,你觉得可好?”
朱上天回答道:“太香如梦?妙哉!正应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此菜的色、形、意一应俱有。想必其味更是无穷。萱姨您这神乎其技的厨艺,晚辈佩服!”朱上天立刻低头抱拳以示尊敬。
萱姨笑曰:“好了,少年。你与沈老头好好享用吧。”
沈宗巍与朱上天坐于一桌,桌面上有少许灰尘,桌上与墙上都有入木三分及入墙三分的字迹。
沈宗巍曰:“有佳菜无好酒便是罪过。这太香如梦,配上我这十仙酒倒也甚美。”
朱上天疑惑曰:“十仙酒?徒儿倒是未曾听闻。”
沈老曰:“这是为师自配的酒。其实配制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把落桑酒、新丰酒、竹叶青、长安酒、屠苏酒、松花酒、般若酒、声闻酒、杜康酒及琥珀酒各取一瓢,混于一坛,放置十年,便成十仙酒。”
朱上天与沈老行碰杯礼,言语道:“师父,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沈宗巍曰:“徒儿,你可知这菜该如何品尝才最妙吗?”
朱上天曰:“徒儿不知,还请师父赐教!”
只见沈老左手一挥,元力波动。太香如梦的上方便出现一道虚幻的美景,天降雨,而一只异兽商羊立于一仙湖之上正翩翩起舞……
朱上天惊讶道:“莫非这肉是商羊之肉!”
沈老曰:“正是。这是我在太古神山历练时,偶然在一湖畔边拾到的。湖畔边有商羊及另一猛禽异兽打斗的痕迹……”
朱上天再次斟酒时,晃了晃酒坛,听到其中有一些响动。从酒坛中取出三枚酒香浓郁的蛋来。
沈老曰:“我都差点忘了,这是我在朝圣都天下第一酒楼东来奇居弄到的青鸾卵,共有六枚。”
朱上天问道:“朝圣都?东来奇居?师父,您能给我讲讲这天下第一酒楼里都有哪些菜吗?”
沈老曰:“像黑水寨蜘蛛、囚牛毛蛋、童子青鸾卵、噬云蝠三吱儿、三角蛙汁、雪山蛆虫、无敌金粒餐等。”
朱上天曰:“师父,你说的童子青鸾卵,不会就是我手中的这些吧!”
沈老回答曰:“徒儿真是聪明,听闻此卵是用发酵二十年的童子尿所泡,吃了可以滋阴降火、止血治淤。吃一枚能在突破境界时,增加三成的功效!为师觉得气味不雅,便泡入了十仙酒中。这三枚青鸾卵,为师便赠于你吧。”
朱上天鄂然,躬身抱拳曰:“多谢师父!师父,您似乎是以书入道。”
沈老曰:“是的。正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罢了。始者同习武,却非真武大道,不过假武也。然而并非人人都能得道。道即本心,亦是一种玄妙的法则。往往在一人破境界时,可得一丝道法之力。大部分人只能修得一种道,如空间道、时间道、天王道、杀生道、书道、饭道、剑道、刀道等,道法自然,可加持自身修为。一初得大道之人,甚至可以斩杀一名比自己强数十倍的敌人。因此拥有道心者甚为强大与恐怖。”
朱上天问曰:“师父,道有大小之分,强弱之别。如何才能臻于完美呢?”
沈老曰:“道似十数条主河流,拥有数千条分河流,及数万支小河径。当小河径足数,又会衍变成一分河流。即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的层次又分初识、开明、扩野、中通、飞云、铺天、晓夜、阴阳、轮回,九九归一时,可达入神境。”……
朱上天回家后,摊开了《龙阳神剑灭世诀》,他脑海中晃过无数道剑诀第一层的剑影。
半柱香后,他睁开双眼,眼中隐隐有着剑芒闪现,锋锐无比。周身剑势扩大,将墙壁都刻出数道剑痕来。
朱上天口中呢喃自语曰:“这就是剑道初识,剑势成形。真是玄妙,我竟然这么快就将龙阳神剑灭世诀第一层的剑临天下炼成了。明天,我一定找个清净之地,试试剑威。”
第二日,朱上天与沈宗巍去了西陵村。他们两人来到了一条十数米宽,深约一尺,自左而右的急流。急流中有三名老者正背着三名书生意气的学子过河。老者中还有一皮肤黝黑的老妇。在河的两旁都有人等待过河。学子过河后,会付给老者两文钱。
朱上天疑惑曰:“师父,这河流如此湍急,不适合划船。为何不修一座桥呢?”
沈老回答道:“背人过河已成西陵村老者的一项生计,再说,为官者却不为民。他们每年收纳苛捐杂税,更别提会为老百姓出钱修桥了。”
这时,一个身着锦绣水蓝袍,一头黑发被金色高冠挽起,刀削朗眉,眼若幽海,鼻若悬梁,肤麦健康,五官分明,俊美绝伦的贵公子到了河对岸。
他摸了摸自己浸湿一边角的衣裳,薄红的嘴唇勾起一个自然又玩味的笑,他一把就将老者踹到了河中。
贵公子哈哈笑道:“真像一只落水的老狗,丢人现眼。像你们这样的废物,竟还将我衣裳浸湿了。看你可怜,给你五文钱。”紧接着,他将五枚铜钱丢到了急流中,老者慌乱地在水中寻找。
朱上天看不下去了,他身形一闪,脚踏水流,仿若蜻蜓点水,直接来到了河对面。一只手朝贵公子脖领抓去,却被贵公子轻易地挡了下来。
贵公子警惕的说:“你是谁?为何出手伤我?”
朱上天心中亦是有些惊讶,便问:“你好歹读过圣贤书,为何如此对待一位柔弱的老者。而且,你是一名武者,明明可以轻松跃过河岸,为何还要老者躬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贵公子嘻笑曰:“我只知人有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之分。本公子好心照料他生计,也很喜欢被人躬背,高高在上的感觉。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
朱上天曰:“既然你我言语不合,我亦看你不爽,那便开打吧。”
贵公子转了转手中的扇轴,他言语曰:“谁怕谁,本公子一定将你揍扁!”
贵公子甩掉手中折扇,灵力波动,右手使出灵气向急流吸扯,水卷如袖,朝朱上天打去。老者及众学子纷纷远离观战。
朱上天在水面上来回躲闪,之后他调头,运用玄冰帝焰诀,直接将水卷冰冻,之后震碎开来。
朱上天心念曰:逆天冰封。他将水冰封了直径约半里的范围。
贵公子笑道:“水与冰本就一体,你以为将急流冰住,我就用不了水了吗?”
只见他右手催力,从冰里抽出一把水刀来。朱上天也不示弱,手中幻化出一柄冰剑。这是刀与剑的对决,争锋。
双方近战,竟然不分胜负。刀剑接触时,朱上天与贵公子周遭有着水珠、冰渣掉落。
近战数十回合,贵公子开口道:“想不到你这厮区区混元境中期,竟然在使剑上有几分较量。不过,我若使出刀势,你必败无疑。”
朱上天自信满满的说:“果真如此?那你出手吧!”
贵公子戏谑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旋即贵公子气势攀升,周遭隐隐有刀锋切割空气的声音。
朱上天剑势全开,缕缕虚幻透明的剑影将冰面也切割出深痕来。
贵公子曰:水满弓刀。
朱上天使出“剑临天下”。双方竟然不分胜负,势均力敌。
在一旁观战的沈宗巍曰:“现在的小家伙都这般厉害了?不过比我这先天通道之人,还是差远了。”
突然,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窜到贵公子身边耳语曰:“少主,西陵峡谷的封印快打开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贵公子朝朱上天笑语曰:“不错啊,小子。不过本公子今日有些急事,改日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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