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包含9章,读完眼前浮现的是苏轼成为苏东坡的黄州贬谪生活和太皇太后摄政之后回朝荣宠一时以及心灰意冷再次请求外调杭州的十三年岁月。
苏轼经历乌台诗案后,贬谪到黄州,一个位于长江沿岸的贫困镇,刚到的时候他住到了寺庙里,经此牢狱之灾,他对当朝政治评论也收敛不少,但他给亲密朋友的信中仍然如以前一样,而给不熟的人又是一副知道错了的顺从,我想他内心还是原来的他。
暂住定慧院的日子他过的也很闲适,他说自己简直到了仙境,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绕,清江右洄,重门洞开,林峦坌入。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美景,在平常人眼中简直是落魄潦倒,我们只能感慨诗人的想象是多么绚丽多彩,无边无际,他的内心就像拥有整个宇宙一样的丰盈。
待家眷到了,他终于算是安定下来,家住临牟亭,太守在城东给他一片地,全是荆棘瓦砾,他开始了自己农夫生活,这坡上面三间屋,下面一个茅亭,茅亭中有一个小破屋,苏东坡给小破屋命名雪堂,还扩建成五间房子,从此会友人就在此雪堂了。
苏东坡才名太盛,当地太守,江对面太守经常来坐谈,也邀请苏去家里喝酒,没多久苏东坡就认识了很多朋友,其中包括他刚做官时凤翔陈太守的儿子,并成为好友。
也是在这段艰苦岁月里他写出了四篇精品辞赋《念奴娇.赤壁怀古》、前后《赤壁赋》和《记承天游记》,还有那篇竹杖芒鞋的《定风波》,他在政治生涯的低谷期达到了诗情人生中的第一个巅峰。
而他的诗篇无一不传到当朝人的手上,他的才气简直让他的敌人嫉妒到死,皇上读他的词都不吃饭了,而此时的东坡居士自给自足了,每天喝个小酒,种种地,再就是倒腾自己的雪堂,挖池塘养鱼,开发新菜式,写写画画,他要过的有声有色,诗情画意。
到了夜晚就和朋友们夜游,有一天他夜游归家,家童已睡,随口来了一首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依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
待第二天,传到太守的耳朵里,太守以为他乘小舟顺流而下了,那可了不得,他还得负责看守他呢,赶紧去找人,到了东坡家发现苏正鼾声如雷,一场虚惊。
次年一场更大的谣言都传到了京都,苏东坡犯了风湿和眼疾,闭门不出几个月,而恰巧大散文家曾巩去世,然后谣言四起说苏东坡和曾巩两人玉楼赴召,返回天庭了,为此皇上都信以为真,感叹一番,好朋友范镇都要来奔丧。
苏东坡精神的富足让他佳作频出,而他也开始思考自我在世上的意义,走向哲思的境界,他认为人生如宇宙中一蚊蝇,转瞬即逝,物各有主,把不属于自己的据为己有,又有何用?只有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是供人人享受的。血肉之躯,耳听成声,目看成色,这些无限的宝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造物无私,一切供人享受,分文不费,分文不取已是万幸。
除了这些,他也练瑜伽,炼丹,打坐,真真是佛教,道教,加上以前所学儒家,三家都有所涉猎的全才神仙人。
而他也阻止过当地的杀婴事件,黄州地处偏僻,当时竟然也有类似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育两男一女,多的就要杀掉,为此,苏轼坚决反对,并且成功废除了这一习俗。
就在他过的自由自在的时候,皇上要让他回朝当史官,一个调令先到汝州,离京都很近,听到调令苏东坡说自己就像小儿不想去上学一样的抗拒。汝州算是大城市了,不用过这苦哈哈的日子了,皇上也是一片好心。他最后还是决定去了。数年的耕耘又要弃了。
走马上任途中,见了弟弟,弟弟一家也是穷困的很,家里四处漏风,酒监的官职比芝麻还小。待到了江陵,他还去见了他的政敌王安石,此时的王安石被同僚出卖,罢相归家,疯疯癫癫。
到了江苏,想买个房子以后养老住,没想到房子是不孝儿子把老母赶出来卖的,他当即把契约烧掉,归还了房子,钱已经被那个儿子花掉了,就此作罢。走在路上,皇上又一纸调令,让他去京都西边五百里的路途,举家20口人又要启程。
这一程苏轼一家确实尝到了忍饥挨饿是什么滋味,最后直接上书皇上,从黄州出来,全家重病,一子丧亡,朋友借也拉不下脸了,再这样下去全家就饿死在路上了,请求留在常州,那儿有薄田几亩,养老。
皇上应允了,苏轼高兴异常,终于可以当个田舍翁了,没想到没回到常州,皇上病逝,新皇九岁,太皇太后摄政,等他到了自己的养老地不到十天,让他当登州太守的调令来了。家里孩子们欢呼起来,而他却并不高兴,作诗一首:
南迁欲举力田科,三径初成乐事多。
岂意残年踏朝市,有如疲马畏陵坡。
他说自己如入“蓬蒿藜藿之径”,而此时太后把司马光也请回朝任门下侍郎,位同丞相,而司马光更老不想去,太后明白,所以颁旨之时直接派兵士跟着,把司马光搬回去了。
苏轼最后还是去了登州,水路陆路折腾几个月刚到达5天,太后又让他回京都,这可好,一家人呼啦啦又启程了,整整一年半他都在路上折腾。好在到了京都暂时稳定了一段时间。
到京都八个月时间他连升三次,从七级升到三级翰林,为皇上草拟诏书,离最高的宰相只有一级,而他隔一日便进宫当晚拟好诏书,第二天好颁布。
时隔15年再次回京,他已49岁,全家终于安顿下来,京都的繁华让一家人叹为观止,尤其两个小儿子,而对苏东坡来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外物,他有时间仍旧喜欢跟朋友们喝酒吟诗。朝堂之上仍然铿锵有力,再加上位居高位,除了司马光,当代无人能望其项背,他的弟弟不久也回朝任御史中丞,因他获罪的王巩,驸马王冼等一众人也都陆续得赦,回朝为官。
此外他的画也开辟了山水墨画的写意派,泼墨成画一气呵成。而他仍然对政治不上心,此时的他与皇家过从甚密,他足够聪明,如果他想玩点政治把戏,对宰相之位轻而易举,但这就违背了他的内心。
司马光死后,朝堂的旧派分裂为洛党,朔党,和蜀党,第二年便有人弹劾苏轼,而一律被太皇太后压下,但他的弟弟子由却战斗力十足,七章弹劾朔党一个领头人,使其罢黜。为此也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苏轼坚持广开言路,废除民不聊生的青苗法,经过一年战斗终于成功。
在两年之中,苏东坡以其强烈的名士本色、坦直无畏的言论得罪了很多人,其中包括朔党、洛党的人物。当然他也成了王安石余党的眼中钉、肉中刺!苏东坡不去,此等人不能再起。
而他的敌人再次找出他的诗,说他意图谋反,他再也不想费心劳力去驱赶这些蚊蝇,退意明显,请求外放杭州,最后如愿回杭州,老臣文彦博83岁来送行,劝他不要再写诗了,他大笑,那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此次来杭他有了实权,在杭州废除新法,挽救民生,疏通水运,开运河,建公立医院,此时的杭州经过十八年,与当年大不同,西湖也长满水草,再不治理就要淹没于水草中,而民众甚至到了需要赈灾的地步。
王安石的新法让农民丰凶皆病,遇歉年,忍饥挨饿;遇丰年,还不上本金利息,锒铛入狱。面对这一切,苏轼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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