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在震惊中久久反应不过来,就连唐糖挥别李鹏从身边经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也没察觉。
“秦宜——”程承大喊,秦宜的脚步顿了一下又很快往前走,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可她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一旦回头了,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她会她会舍不得那种感觉,尤其是在自己的内心还没有完全确认的时候。
这女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听了程承的描述,李鹏郁闷的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妈的,这几天唐糖时时看着不让吸烟,可憋坏他了!
“哥们,我给你分析分析啊。要么秦宜压根不明白男女之间那点儿事,要么,她就是脑子有问题!”
“你才脑子有问题呢!”程承重重地弹了一下李鹏的脑袋,这算什么破分析!
“程承哥,那个女生真的怀孕了吗?”晚饭的时候梁诗见程承闷闷不乐地坐在学校餐厅,便端了餐盘过去,李鹏不满地看了看她,往旁边让了一让。
“怎么可能?人家可是个好女孩,顶多也就跟你这个程承哥接个吻啥的。”李鹏阴阳怪气地接腔,梁诗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她讨厌他,但他是程承的好朋友,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得罪他,这种感觉让她很憋屈。
程承擦了擦嘴巴,“对,秦宜是个好女孩,那天你听错了,她只是胃病犯了。”
“喂,诗诗啊,你怎么不说话?我听到程承说什么女孩没怀孕是怎么回事啊?那天你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叔叔我就必须让程承回家一趟啦!”
梁诗慌张地离席,躲在洗手间里接听电话。没错,在坐下之前她就拨通了程峰的电话,可没想到程承当面否认了秦宜怀孕的事,这让她有些难看,“那个,叔叔啊,那天应该是我关心则乱,听错了听错了。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叔叔。”梁诗挂了电话转身朝外走,在出口却被一个男生抻出来的长腿给挡住了,她抬头,原来是程承。
“梁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程承闲闲地将手插进口袋里,盯着梁诗的眼睛,“比赛那天你偷拿我的手机删了秦宜的通话记录,还删除她发的所有短信,还把她的手机号拉进黑名单。可是,”他突然加重声音,“梁诗,你记着!纵然没有秦宜,我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也不会!”
梁诗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说的没脸没皮的,一张瓜子脸泫然欲泣,她憋着泪水问:“为什么?程承哥你告诉我为什么?!”
“哥?”程承冷哼一声,“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我,我程承高攀不起,至于为什么,回家去问你那个好姨母去吧!”
程承这一句话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梁诗突然觉得周身如坠冰窖。是的,姨母就是那个横亘在她和程承之间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她有些不甘心地问他,“可姨母是姨母,我是我啊!我们不一样!”梁诗急的快要哭出来,程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背过身朝外走去,“我程承此生,非秦宜不娶,你就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大巴车上。
唐糖看着失魂落魄的秦宜,有些担心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宜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向唐糖诉说昨晚发生的事。她心里很矛盾,这种矛盾到抵达学校见了乔晖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秦宜,这几天你去哪了?你都不知道把章跃给急的,他又不敢主动联系你。”这是排座位后乔晖第一次主动关心自己,秦宜抬头看着他,眼里的期盼一点点消失,她低下头去,淡淡地回答,“没事,就是身体不舒服,输了几天液而已。”
“老乡,你也学会玩失踪了啊!”董达祥冷不丁地从背后冒出来,拍了拍秦宜的肩,秦宜回眸一下,苍白的脸色方看出有一点红润,董达祥长腿一屈趴在李萍的位置上看着她,“啧啧,老乡,可别说,你这病西施的模样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秦宜好笑地拿圆珠笔敲了敲他的头,嗔怪道:“你个死大象,就不能正经一点?!什么时候都不忘拿你老乡开涮!”
“姐姐,你身体好些了吗?这些天你不在,大家都想你了。”李欣宜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宜有一瞬间的尴尬,抬眼看她,发现她正羞涩地看着董达祥,心里豁然开朗,感情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俩人儿复合了呗!她拿笔指了指李欣宜,又指了指董达祥,求证道:“你们这是,和好了?”
董达祥和李欣宜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好,好,以后都好好学习,马上就高考了,别闹别扭了。”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小委屈。秦宜僵硬着脸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乔晖在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秦宜看着他的背影,备觉落寞,难道他一点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干什么去了吗?他不想问问自己生病好了没有?
“乔晖,你是不是用我的手机接过程承的电话,还给他回了信息?”秦宜写了张纸条,让前面的同学传给乔晖。乔晖很快回复,“嗯。我不想让他影响你的学习。”秦宜紧紧地攥着纸条,她没料到乔晖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这件事,可他有什么立场这样做呢?如果紧紧作为同桌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她在心里隐隐期待着些什么,便重新写了张纸条传过去。
“你凭什么这样做?我学不学管你什么事?”乔晖打开纸条,上面是秦宜一连串的质问。他盯着纸条看了许久,又抬头看了章跃一眼,叹了口气,伏在桌子上写回信。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秦宜拿着纸条的手有些发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原本期望的不是这样的回话。黑板上的字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了,她抬手擦了下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她赶紧擦掉眼泪,把纸条团成一团丢进垃圾篓里。
乔晖心里也并不好受,他也想像以前做同桌时那样问她消失那么久是不是穿越了,他也想像以前那样一直看着她的侧脸,被发现时调侃她一句“谁看你了,我在看那个谁谁谁,你少在这自恋了!”。很多个时候,背后那双熟悉的眼睛,那个熟悉的声音,他都想转过身去再看一看,再听一听。可他到底不是一个太自私的人,这份喜欢,他无法言表。秦宜不懂,可他懂,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结果,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凭着一股子勇气勇往直前,什么都不用管。可他又不忍眼睁睁地看她受伤害,哪怕是未知的伤害,他也于心不忍。可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他也不屑于推诿。所以面对秦宜的质疑,他才痛快地承认。如果这样能让她讨厌自己,把一颗迷茫的心暂时收起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秦宜把乔晖拉了黑名单,她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让自己把精力都放在即将到来的高考上。但是她并不排斥章跃,除了一如既往地没有对他动心过。章跃还是在每个月月初买最新一期的《疯狂阅读》送给她,有时从家里拿的零食也会分享给她,起初她拒绝,但章跃总是放了东西就走。她看到过他被拒后受伤的表情,让人没来由地心疼。
“秦宜,最近你过的好不好?电话你不接,短信也不回?我很担心你知道吗?”秦宜打开手机,这是程承发的地九十七条短息了。她想了想,给他回了一条,“程承,我们俩个的事情,等高考结束之后,我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可以吗?我想到那时我就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
“好。”程承很快回了过来。
这天晚上,秦宜又开始做梦了,梦里她赤着脚站到了四楼的宿舍阳台,冬天凛冽的夜风吹的她浑身僵冷。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真的站在寝室四楼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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