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月风餐露宿,奔波劳累,驱蛇斗兽,虎口逃命,忍饥挨饿,九死一生,终于到达天福圣地。
这一觉,睡的是酣畅淋漓,筋骨俱松,身心皆敞。也不知几日几夜,族人闻的头顶百鸟齐鸣,睁眼,但见周围树木葱茏,百草摇动,百花争艳。好个花团锦簇之地。
族长先起,握杆而视,但见众族人,或坐或卧,或躺或依,或晞晞或耳语。都惊叹于迁栖之艰辛和命运之多舛,感叹天地之造化和世事之无常。
族长结绳数之,在洪洞大槐树下出发者共百三十又二,如今只有五十又八人。亡者或为虎狼食之,或为饥渴而死,或渡河而去,或坠谷而折,亦有老去者二三,夭折者一二,为延续新的生命撒手者有一。
亡者已矣,活着偷生。族长不尽怆然而下。此时朝阳已出,云冠霞帔,又听得身后一婴啼哭,清脆嘹亮,心头却又大振,振臂一呼,举杆一指。族人围拢。
首要之举解决肚子问题。见北面一山,古树茂密,或有兽可寻。于是人员分三。一为族长带领,进山狩猎;一为妇幼,就近采摘野果,并可食之花草之籽,并配三青壮之男护之,以防虎狼豺豹侵袭。一为老弱男子,由二善工者带领,折枯枝擩荊藤,作茅舍。各分其工,各负其责,同心协力,同仇敌忾,一日无话。
待夕阳坠山,霞光映得白虎前头金光闪耀。山中的吆喝声由远而近,原是狩猎人归。今日收获不菲,获二猪并三仔,获六兔并雌雄各半,奇的是雌者大腹便便,摸之有幼崽在独。(未几日各生幼崽五六,此乃后话),此外还有刚生野羊仔一只。再看妇幼,皮囊尽满,内有野果枸杞山楂之类,还有小孩用芭蕉大叶盛着鲜艳红豆,边走边食,红色果汁含笑嘴角。老者已折树枝不计,藤条数卷,且架起人形窝棚一座,只待明日拔草覆盖,便可遮风避雨。
当下钻木取火,燃篝火三堆,剥猪皮烘烤,未几香味飘谷,沁入腹肺。族长以石片为刀,按长幼尊卑,分而食之,又各分采摘之果实,分而食之。
食毕,以是皓月当空。族长及长者拿两猪髭之首,立于巨石之上,后对东方山西洪洞大槐树之向,拜之,再拜之,三拜之。叩首,再叩首,三叩首。一谢天地日月,生生息息。二谢始祖之灵,给我身体发肤。三谢氏族之情,助我千里跋涉。
拜毕,围篝火而舞,而歌。歌曰“日月常在兮,我族永生。日月普照兮,我心永驻。日月轮回兮,我族生息”。
歌声悲壮,山岳动容。
后,三组人各分其责。不出一个月缺月圆。十余窝棚搭毕,族人皆住,免日晒霜冻,风吹雨淋之苦。
后,叶败花谢时,族长又率众在台下掘土为窑数间,度冰冻之日。
如此月月年年,不知几岁。山中野兽日少,野果难寻。
族人召集族中智者,夜观天象,日月星辰周而复始,亿万年哉。春夏四季轮流交替,已不可数。草叶花实,春出秋落,岁岁不息。走兽鸟禽,幼生老死,代代不息。
族长和众人突然大明。待再捕兽,母幼皆留,挖坑养之。观树之生长,以核种之。察花草春开秋落,渐知其轨。春至,以树枝为犁,种神农山中采得之五谷之种。秋来,竟收获麦,菽,谷,糜,梁等各类谷物。圈中各兽也幼者长大,母者下崽。竟也有了猪,兔,鸡,羊。其数竟也达半岁狩猎之数。
族人大喜。从此谷丰麦足,羊兴猪旺。
月满而亏,兔多草少。
生活丰礽。老者愈寿,夭者欲少。族人人丁日益兴旺。虽养禽愈多,开荒不断。但人丁增加不断,土地长麦谷有度。待百代之后,禽兽麦谷仅可裹腹,遇三年一旱五夏一蝗。族人唯有野草树叶以维命。
据族譜记载。族长每见族人日夜劳作,仍食不能裹腹,衣不能蔽体。日不住思,夜不能眠。春分夜观天象,但见一流星从山西洪洞大槐树方向而来,蓦地坠落于向南漏沙时辰之距。复取瓷碗盛水,取先祖带来大槐树枝立于水中,默念“祖先佑我”。但见槐枝不偏不倚,枝头倒下正指灵石坠地之处。
族长大喜,思膝下刚有三子,皆以过弱冠之年,俱有家室犬子,正可有勇猛之气用之。
后择一佳日,取其族谱,复抄一份予之。再三叮嘱“不忘先祖之功德,不忘先祖之故地,不忘先祖之愿望”。
三兄弟跪受族谱。泪别双亲及众族人,携妇将雏沿山根而上,晚及至灵石坠落之地。举目四望,山势雄浑,视野开阔,遥见左方氤氲绵绵,右方族人所聚之地了见,对面山形似白虎而立。好一块风水灵修之地。
三兄弟握手商议,大者在上挖窑居住(后称堡子)。二者在下挖窑居住(后称东庄)。三弟在西角搭棚而居(后称西庄)。
此后,三人率后人披星戴月,披荆斩棘,开荒种禾。在此建起了一块美好家园(后称许家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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