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摄于2018.3.24
文/风往北云向南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很怀念这个句式），慧觉禅师门下有三个弟子。大弟子名“坐家”，二弟子唤“做家”，三弟子号“作家”，师徒四人寓居石山山顶灵隐寺。此寺颇为简陋，庙中冷清，此地人烟稀少，香火亦不鼎盛。然慧觉禅师不以为意，每日照例研习经文，授弟子禅悟，四季不改，晴雨不歇。
一日，灰觉禅师命三人下山。大弟子坐家负责化缘，二弟子做家司职打柴，三弟子作家受命挑水。
坐家听闻慧觉之言，丝毫不为所动：“师父，徒儿最擅研习经文佛法，化缘之事恐不可得，但求随师父诵经念佛，于您身侧侍奉。”二弟子做家闻言，颇为欣喜：“师父，化缘与打柴之事皆交由徒儿便是了，徒儿正为这山中寂寥所扰。”三弟子作家闻言：“那徒儿便守得本分，保我师徒四人吃水无忧。”
慧觉稍作忖度，应道：“也好。尔等三人即刻下山，切记日落之时返回，不可流连世俗之烟火。去吧！”
三人得了师父命令，各自下山。坐家，从早晨至日落，与师父一起诵经念佛。经文晦涩，实难领悟，坐家便向慧觉一一请教。每得师父教诲，便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须臾却又生疑惑。至日薄西山，坐家终于坐不住了，便向师父请愿下山去寻二位师弟。
话说坐家行至半山腰，见得二师弟做家手持两个大大的食盒，肩扛两捆柴火，正在上山的路上疾行。
坐家喊道：“二师弟，今日有何收获？莫急莫急，且歇歇脚。这食盒里盛的是何物？”
做家放下柴火与食盒：“大师兄，这食盒乃是我为一大户人家诵经所得之酬劳，我学着师父的模样给他们讲了一堆佛法，尽管我不是很懂，但他们却听得入了神，对我敬佩有加，这才赠了我两个食盒，里面皆是上等的素斋。”
“早就发现二师弟口才了得，今日之事更是佩服了。”
“哪里哪里，大师兄研习经文佛法，实乃师弟之楷模。”
坐家连忙夺了做家手中的一个食盒道：“来，师兄替你分担。”
此时，三弟子作家挑了两担水走了过来：“二位师兄今日收获颇丰啊。”
“师弟这一日便只挑得两担水？”二弟子做家率先发问。
作家答：“哦，算上这两担，已挑得八担水，几乎已将寺中瓦缸盛满。”
大弟子坐家：“师弟神力！这山上山下，相距甚远，颇为高耸，你是如何做到的？”
作家答曰：“师兄过奖，我哪有什么神力。第一回，挑得两担，有些疲累，便于路旁歇息了一会重新上路。
第二回，见一壮汉驮着几捆干柴，正往山顶而去，他似是有些疲累，我便提议帮他一程，遂卸下两担水换上两捆柴，与他同行，壮汉问我要挑得几担水，便答‘缸满为止，不知有几担’。
辞了壮汉，第三次，又挑得两担，竟有些筋疲力竭。正休息的当儿，再次见了那壮汉背着一小捆柴，他硬是要帮我。三次之后，缸中水已近一半，但我确是力竭了，正休息之时，见一老翁于路边涕泗横流。那老翁一袭白衣，询问得知其子两日前失足跌下山崖，因这山高，无人愿跋涉至此为其超度，我便应下了这桩差事，为逝者超度，以慰生者。
后老翁闻得我要挑水上山，便找来一位朋友助我。我岂能将所有自我之修行转嫁于人？那人帮忙挑得两担，我便推辞了，这便是六担了。喏，挑完这两担，约莫只余最后两担，咬咬牙就到了。”
坐家与做家听闻这番经历甚为汗颜，最后这两担，两人坚持不让师弟再下山。
待到二人回到寺中之时，周遭已是一片黢黑。吃过斋饭之后，慧觉唤来三人问道：今日之修行可有所得？
众弟子答曰：“收获颇丰。”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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