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若安失踪三天了。

夏目浩史和唐静荣跑遍了大街小巷、十里八村依旧没有找到夏目若安,警察局也没查到人到底去了哪里。
夏目浩史再也无心验证唐静荣有没有出轨,唐静荣也没有精力去揭露夏目若安到底是不是杨建的女儿。他们从早到晚,恨不得老鼠洞都翻三遍,依旧找不到人。
夏目浩史急的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唐静荣急的嘴角起了水泡,她心里悔恨交加,这件事瞒了12年,怎么一着急就说出来了呢?这下女儿接受不了打击,失踪了……
他们去学校问了一遍又一遍:“夏目若安有没有到学校来?”
去同学家打听:“若安平时和谁玩的好?你们有没有看见她?”
他们问邻居家小孩:“你们有没有把安安藏起来?”
他们就和疯子似的逮着谁都问:“有没有看见夏目若安?”
一直到第三天,学校传来了消息:“我们班同学讲他在大坝的涵洞发现了一个死人。”、“吓的我那同学也不逃课了。”
唐静荣找到夏目若安时,夏目若安出气多进气少,脸色不正常的潮红,全身滚烫,呼吸浅而急促,全身抽搐不止,口吐白沫。
她吓得三魂丢失了一半,夏目浩史一把抱起夏目若安就往医院跑。

夏目若安永远不能忘记三天前她听见的消息:“她不是夏目若安,她就应该叫杨若安!”
“1992年,你强奸我以后我就怀了你的野种!”
脏,真脏!
成年人的世界竟然这么的肮脏!母亲可以丢下孩子与人私奔,姐夫可以强奸弟媳妇,真肮脏!
自己身上竟然流淌着这么肮脏的血液!真想把这些肮脏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全部剔除干净!
自己不是夏目若安,也不想做杨若安。这世界这么大竟然找不到可以让自己藏身的地方。
若安不想死,却也找不到活路。12岁的若安成了父母双全的孤儿。
她不想见任何熟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依稀听说许多的中学生逃课时都会去大坝,她想看来大坝是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她不知道唐静荣和夏目浩史会不会发现自己丢失了,会不会找自己,此刻她就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藏起来。
第一天她躲在大坝遇见了几个中学男生:“哟,这里有个小女孩”。
“这小孩这么小就逃课了,有前途!”另一个刘海遮住大半张脸,只看见一只眼的男生说。
“赶紧走吧,有小孩在这碍事。”
若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一直被教育要做一个乖孩子,一直被教育要离这些逃课的二流子远一点,甚至还有人说这些二流子逃课是为了谈恋爱,小小年纪轻轻就当了爸妈……
在她从前的印象里,逃课的中学生是洪水猛兽。那两个中学生从大坝上跳到涵洞里时,她的心瞬间就被揪了起来,他们离去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怕会有其他的二流子再翻入涵洞,也怕自己会被老师找到,她到了学校会被别人指着鼻子骂野种。于是,她来到了另一个有点水的涵洞。
冬天的水,刺骨的寒。鞋子一入水就湿透了。好在因为涵洞有水,中学生不往这里藏,她过得倒也安静。
她听见了中学班主任找逃课的二流子上课的声音,她听见了小痞子骂老师多管闲事的声音,她听见三五成群的女生们走去上学的声音,她听见了成年人垂钓的声音……
她在水中瑟瑟发抖,觉得这些声音飘渺的不真实却又如此清晰的让人心烦气躁!
终于,这些声音都消失了。
她爬出涵洞时太阳已经下了山。她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心里叹息:“怎么这该死的树上一颗果子都没有?”
可以活着谁也不想去死。若安不想死,可她也明白从此以后夏目家没有了夏目若安,杨家更容不下杨若安。
她这个小野种,她这个杨建强奸母亲的肮脏证据,是不被接纳的存在,是不应该活着的存在。
恨只恨自己太年幼,不能选择出生更没有能力独立。若是可以就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远离这些肮脏的大人,再也不回来那该多好?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自己是个野种。
若安又饿又渴,她喝了一大堆河水,河水一下肚身体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在没水的涵洞里上蹿下跳,左蹦右跳,蹦跶了一夜来祛除寒冷,天亮时她又藏在了有水的涵洞里。
第二天夜里她上眼皮和下眼皮许久没见面,激动的难舍难分,再也不愿睁开了。
第三天中学生发现涵洞里缩着一个人,他还以为自己遇见了死人,吓得哇哇大叫,课也不逃了,慌乱的跑回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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