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保姆(中)

作者: 明月照不照沟渠 | 来源:发表于2019-01-30 09:46 被阅读65次

    新来的保姆(上)

    新来的保姆(中)

    父亲的工作是没法做了,我准备从保姆这边展开攻势,我要让她知道我的态度,我要让她知难而退最好自己离开,实在不行干脆由我来把她撵走。

    机会很快就来了。

    父亲每年一度的老干部年会这次安排在外地,周日出发。我把父亲送到指定汇合地点稍作安顿后就上车准备离开。

    父亲叫住我,他说:“思方,我不在家,你们不要给谢阿姨脸色看,她,很不容易的。”

    我没有向父亲做什么正面的承诺。只说,“您在外面凡事自己当心,开开心心玩,跟老朋友多聊聊。”我希望他跟老朋友聊聊他找老伴的事,我希望他的朋友能劝劝他,或许别人的意见他容易听进去。

    然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家。妻子今天要回娘家一趟,我让她把儿子带去,以免到时候哭闹着不让保姆走。保姆正在厨房择菜,我叫她停下来,我有事和她谈。她洗了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她显得局促不安,显然她知道我要跟她谈什么。

    我请她到沙发上坐,她只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我说:“ 谢阿姨,我们给了你工作给了你尊重,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好像有些越矩了。我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能都怪你。”

    她低着头,她的手一直在围裙上搓来搓去,她似乎在控制自己的内心。

    “我的父亲现在虽然退了休,但他毕竟不是个普通的老头,他要找的人和他般配才好。你们实在不合适。只要你离开我父亲,我可以多给你钱,你家里有什么困难我也是可以帮助的。”

    她的表情由之前讪讪的变得难以捉摸,伤心难过?痛苦失望?

    难过是肯定的。失望也是对的。我就是要断了她的念头,让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她也不该有非分之想。

    她慢慢抬起头,她的眼里有泪花一样的东西。我的心一紧,但我立刻告诫自己,不要心软,不把她弄走,父亲的两套房就不保了。就算她什么都不要,我们家的面子也不能不要。

    打铁趁热。我刚想继续往下说,保姆开口了。她说:“你的父亲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高血糖,我只想好好照顾他。我什么都不会要的,你放心。”

    “什么都不要?那两万块钱是怎么回事?放心?你叫我们怎么放心?”

    她显然没有料到我知道两万块钱的事,她愣了一下说:“那是你父亲借给我的,我会还的。”

    “还?你拿什么来还?以你做保姆的工资猴年马月才能还清?”我激动起来,“噢,我知道了,只要嫁给我父亲你就不用还了。不仅这两万块不用还,我爸的钱以后有一半就是你的了。算盘打得不错啊。”

    “思方,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你的……说我。我真没有这么想过。”她有点语无伦次了。“你的……你的……”,她还真把自己当我的什么人了。

    “你都这么做了,还想什么想啊?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工作就到今天。不满一个月按一个月算,我再多给你两个月的工资。年底了,你也好回去多置办点年货。”我把准备好的钱放在她面前,接着说,“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一会儿我送你上车站。”

    “我不会多要你的钱,你让我等小心放了学我看了他再走吧。”她语带哽咽地说。她说的小心就是我儿子。

    她知道我儿子喜欢她黏她,到时候哭着闹着不让她走我就要做出让步,好想法啊!

    “不用了,早走晚走都得走,还是早点走吧,这样你也能早点到家。”我有点不耐烦了。

    长途汽车站人满为患,大多是回乡的农民工。我帮她买了车票又送她上了长途汽车才回来。我虽然不喜欢她,不愿她成为我爸的老伴,但我也不希望她出什么差错。

    第二天儿子回来到处找不到保姆奶奶,哭闹了一阵也就罢了。

    五天后的晚上父亲回来了,我和妻子问长问短希望他不要立即问起保姆。父亲无心回答我们的问题,他环顾了一圈,不见保姆,又四处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他有些着急了,他说:“尼玛……你阿姨呢?”

    “尼玛?”父亲怎么还骂起人来了?

    我说:“爸,您不用找了,我已经让她回去了。”

    “你,你……”,父亲用手指着我,颤抖着,然后竟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爸,爸,您醒醒,醒醒啊!”我和妻子一下慌了神,手忙脚乱一个掐人中,抹胸口,一个掐合谷,掐内关,又赶紧拨打120。120到的时候父亲已经醒了,他长长呻吟了一声,像是走了很遥远的路筋疲力尽的样子,他微微睁开眼然后又闭上,不再看我们一眼。

    医生上来给父亲量了血压,又用听诊器听了心肺,说没什么事了,不去医院也可以。我坚持送父亲去医院观察,父亲摇头表示不去。送走了医生,我和妻子坐在父亲床前,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则把头别向一边。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我应该尊重父亲的选择而让一个农村女人进门?可是,有关保姆骗钱骗财的事实抑或传闻听多了,我实在不敢也不能大意。再说我好面子,哎。

    正想着,父亲开口了。他说:“林珊,你帮我把衣柜左边边上最下面抽屉里的文件夹拿来。”林珊是我妻子。她马上起身,拉开衣柜门,很快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双手捧着递给父亲,父亲却示意她拿给我。

    是什么?我紧张起来。遗嘱吗?财产分割说明书?我打开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纸,“亲子鉴定报告书”。什么情况啊?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被鉴定人:郝思方,谢芳。鉴定结论里一发长串的数字符号我也来不及辨别,直接看到最后,写着“符合遗传规律,亲权概率大于0.9999”。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拿着鉴定书的手一直抖过不停,我张开嘴却听不到自己说什么。那个保姆,那个被我百般刁难甚至羞辱最后被我赶走的保姆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天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我去世的母亲又是谁?我为什么会成了她的儿子?

    “爸,您到底隐瞒了什么啊?”我终于喊了出来。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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