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地口味本就不同,奈何老爸是北方人,我出生在南方,记事开始,老爸有很多做菜的手艺都因地制宜地修改过了,没有尝到正宗的。
大概是上中学,老爸有一次技痒,说要做打卤面吃,我就不太愿意尝试。在城里那唯一一家上海面馆里的面条,味道的记忆让我不敢再尝试北方味道。印象深刻的是那碗里的酱油,居然是甜酱油的味道,还拌面,大概是店主为了适应南方人的口味,特意在桌上的调味碗里放了辣椒油,我放了很多也没有彻底解决这甜口面条吃进嘴的感受。
当时老爸正在兴头上,刚好有材料,于是就开始做。我小时候的记忆中,面条是用来没有米饭和菜的时候,填饱肚子,解决一餐饭才做的,因为那个时候,中午老爸老妈只有一个半小时吃午饭,从工厂回家十分钟,烧火煮饭如果没有冷菜或者剩饭,很难重新做新的。一般都是煮面条,放点葱、酱、调料就吃了。
从来没有想过,面条的浇头会有那么复杂。不明白这打卤的选材,鸡蛋、木耳、黄花、肉片,为什么是它们?不应该是各种酱料吗,美乐酱,老酱,要么将就点剩菜,放点葱花大蒜就吃了;也不明白它们怎么能够放在一起,酱油勾芡是什么鬼?
硬是把这临时替代饭菜的面条搞那么复杂,结合一下那上海面馆的记忆,我是不敢往下想,只能等着看。稍后又想到,老爸难得兴致那么高,稍后肯定也墨迹不开,不吃也没得选,何不就放开肠胃接纳呢?
老爸忙活了好一阵,那时间就像是做了一顿正餐,炒了几个菜,煮了一大锅饭似的。端上来一看是一个大汤碗装着的卤子,里面的材料就是鸡蛋、黄花、木耳、肉片,还有点细的是什么不知道,可以明确知道是葱花炝锅以后,呈现出来的已经糊了的星星点点。
当我决定放下成见接受这看着就复杂的一餐,摆在面前这卤子马上成为了美味。首先进入鼻腔的是那葱花炝锅以后的糊香味,这葱炸糊了,嗅觉也被打开了。接下来是鸡蛋和酱油的味道,酱油微微渗入鸡蛋时结合出一种浓香,钝而厚,像厂区边上村子里,还住着土基房,但家境殷实的人家厨房里的味道,亲善和美;黄花和木耳,配在一起古朴沉郁,俗话说的山珍也不过如此吧;肉片当然是不可少的一环,一顿正餐怎么能少了肉。
这勾芡的汁,微妙的粘和稠,不仅把各种食材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更加对面条形成了软性的束缚,即不让面条互相粘成一坨,又不让面条散开不成样子。
可别说,这勾芡的汁,初尝就是接受不了,咸味太突出,顶多就能知道掺了酱油,但只要拌进面条里,上面那些食材的味道才会一一呈现,即统一又各有特色。老爸还特意强调,这卤子就是要做咸点。
起先地颤颤巍巍,不敢多加,怕咸了吃不进去,到后来老爸说要多放才有味道。我就不管了,几大勺下去,拌匀下口,呼噜呼噜停不下来,期间还不忘再加两勺。忘了说,这回我还是要加油辣子,云南人的习惯,再好吃的菜,没有油辣子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吃完还不满足,和老爸讨论起制作方法,好奇地问卤子里面那星星点点的是什么,有点像昨晚的剩菜。老爸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怕卤子不够,昨晚的剩菜扔了可惜,顺便顺便!
呵呵,当真领教了,这样也行。不得不说一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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