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有一条桥,这座桥耷拉着细肩,在只有十来个台阶的桥头,我不知走过多少回。年少时,亲手摔过油瓶子,也替人打过油纸伞,让一切愁苦留下,把少得可怜的快乐带上。
我的家乡有一条溪,这条溪只能叫水渠,在只有十步宽的浑水里头,我不知洗过多少次澡。把一个个不成熟的想法,扎个猛子深埋掉,又把一块块石子捞上来,砌在一起,不让坚定的意志闪了腰。
人若能长一对翅膀,该多好,再高的云天,去走走,再远的大海,去泡泡。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呆在小桥边,老房子里,而且在梅雨季节。
老屋骑着小山的双肩,纹丝不动爸爸啊,爸爸!是那条老桥,最后把你送上山。妈妈啊,妈妈!是那条小溪水,最后为你洗了澡。
就是老了,也要有精气神爸爸啊,爸爸!别人抬你上山的时候,树顶的枣叶还能抵挡最后一阵风,黝黑的眼珠儿却一直在地上寻找。
妈妈啊,妈妈!亲人送你一程的时候,埠头上的衣服还没洗好,水井边的竹子扁担啊,与嫩娃子身材一般高。
通洲桥只想打捞身边的石子,在自己的腰间用心打磨这是谁啊,古铜色的双臂,古铜色的身腰。烤烧饼的炉子,不小心把主人的脚丫也烤熟了。你放下跟随一生的它,亮晶晶的眸子,只与过往的行人亲近,却哪里明白太阳一到仲夏就发烧,烧坏了一个个大脑。
爸爸的烧饼,闷骚的炭瓶,敞亮的心灵独轮车,它生来就孤独,什么坑坑洼洼的道路都自个儿俯首摸索。独轮车,它尚来不孤独,端坐在一边的小媳妇,她白生生的怀中,小孩子才刚刚睡熟。
有健康的身体,一辈子就有依靠爸爸啊,爸爸!你把一天的劳累洒在路上,又在歇息的时候,把路途中收藏起来的希望集中在一个食指上,伸进小儿子的嘴里,让他美美地吮吸。懵懂的儿子,把它当了奶头,颤动着双唇,萌萌地干吸。有时,那四颗才长不久的小门牙把老爹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他“嘿嘿”地笑了,他也疼得流泪了,他被小屁孩骗到家了。
方岩,我只能在路边牵牵你的衣襟可大山还是要与天公试比高呀,清风还想在小溪里一个劲儿飘摇呀。当我长大了,把小渔网拉近自己怀中的时候,你们会跟我一起走吗。大山是一个小国,时不时把身影留在水中,小溪是一个大家,经常思念在山里做细泉的日子。
土房,我只能把木门紧紧地关上,毕竟夏天到了,苍蝇少了,蚊子却不想孤独地死去,不明不白的。当家中所有的食粮环绕成一团水索粉的模样,
水索粉当女老师把所有的希望凝结成一间书屋的白墙,
峪海教育,朋友的女儿当了老师当我歇一口气,脱开鞋,梦境中再一次与父母下田插秧,
路边的小田田年轻的工业领导接受农耕教育
爸爸,你还是不是特留恋那打开无数个天窗的蘑菇房?
采自梅江镇山下村,我曾经参观过,当然,干过种蘑菇的活而柔弱的妈妈,你的心里想得又会是咋个样呢?全家人的丰衣足食?爸爸的小竹竿烟筒?女儿的嫁妆?儿子的婚礼?
而此时,小桥旁,溪岸上,一棵刚被风连根拔起的小树,人们正扎起一个三脚架,让它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长大。
陈水河原创于2018.6.22晚上,看了电影《爸爸的木房子》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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