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天空
这是秋天里的一个普通的傍晚时分。如果此时有一只鸟从这片天空飞过，它大概会看到一群蚂蚁般大小的动物穿插地走动在有规则地耸起的大石头中，日色被空气中的阴霾筛掉了边辉，一层干涩的昏黄落在它视野里的这片景中。作为一只鸟，它当然不懂那些它眼里的“蚂蚁”，其实叫人类；它也不会懂，那些“大石头”，是人类居住的“巢穴”，叫房子；它当然也不会发现在这群房子中，有一个很大的房子，有些异样。
这是所学校，一所很普通的学校，异样之处在于学校里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丝人影。这绝对是异常的，因为今天是星期三的下午，这个时刻，校道上应该塞满了放学回家的学生。
周鹏
周鹏是一个小镇上的普通少年。他的普通是由内而外的普通，成绩一般，也不帅气，穿着也是随波逐流，如果把他扔进人潮当中，他要不主动出来，你是很难再找回他的。他不爱说话，不爱跟人交往，准确地说是，不知道如何跟人交往。这样的性格大概是来源于他的家庭环境。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他关于这个家最深刻的感受就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似乎从他记忆的开头，那争吵声似乎就没中断过，他不知道他们争吵的原因，他们也没跟他提过。每一次，他只能在房间里躲着，可声音还是从墙缝里穿透进来。家里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的整个童年和这未完的青春，他的父母让他觉得恶心。他一直想逃离这个家庭，想要到一个安静的环境，只要他一个人待着就好。终于，他等到了，他中考考上了县城里的一个住宿学校，他终于可以不用睡在家里的床上了，那里尽是吵闹声。
学校
从小镇到县城，空间敞亮了些，路上的光线似乎更充足，周鹏喉结梗着的那口气，终于呼出来了。可周鹏还是那个周鹏，一个容易在人潮中消失的少年。在学校里，他依旧不懂得怎么跟人交流，那种敞开心扉的交流。他有着同班同学，有舍友，可他没有朋友。他跟他们存在在同一空间，却又像活在不同的次元。同学们也似乎也没有特别意识到他的存在。不过，他还是觉得挺好的，尽管他的世界很寂寞，起码看不到听不到那恶心的争吵了。
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广播里的口号规律地响着。对于这个无聊的广播体操，同学们只是无奈地比划着手脚，嘴上一边慵懒地跟身边的同学聊着天。周鹏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没跟人聊天，但他也没在跟着广播做操，他只是漫无目的地比划着，眼睛四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突然，他眼神里好像晃到了什么，竟然卡住了----一个女生。她也是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一身校服，马尾辫，说不上漂亮，可他的眼睛就是挪不开了。她正认真做着操，是专心致志的那种认真，这在一群懒懒洋洋的学生堆里，显得是那么不协调。她脸上的认真像是在这个空间孤立出来的。这种孤立的认真，把他的魂斗都扣出来，他甚至忘了去看清她长什么样，他就是看着她，感觉两人像是站在两束聚光灯里，周围的空间尽是空白了。“二二三四…”她随着广播的口令动作着，他随着她的动作心跳着。
周鹏
她跟他在同一层楼，中间隔着一个班。虽然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可他是不敢接近她的。可，他无法控制他的心，而他的心控制着他的眼睛。每次广播体操时，他都是痴痴地看着她，是很认真的痴。她每次都是那么认真地做着体操，不受外界打扰，连不远处有个男生每天像个呆瓜一样痴看着她，她好像也没觉察到。慢慢的，他连自己的行动也不受控制了，每次下楼梯时，他都会绕道，从她们班隔壁的楼梯下。每次经过她教室时，他都会假装不经意地抬起头往里看，他知道她的座位。她就在窗边，埋着头认真地学习着。他慢慢掌握了她的时间规律。他跟着她一起下课回宿舍，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去教室。当然，所谓的“一起”，只是他在她后面瞧瞧地跟着她，在不会打扰到她的距离范围内（他是这么认为的），他用他的眼神追着她。他喜欢她认真的样子，认真地做操，认真地学习，认真地吃饭，认真地吃饭….那种独特的认真。
江小燕
她生长在一个工薪阶层家庭，很乖巧，是一个不用让父母操太多心的女孩。她不像其他同龄的女生那样，追偶像剧，聊明星，谈帅哥。在她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尽管她的成绩算不上拔尖，可当她穿上洁白的校服衬衫带上红领巾时，她仿佛被一种使命感浸润了——兢兢业业地学习。对于窗外的世界，她从来没好奇过。就算一只燕雀停在她肩膀上，她也不会有停下来慢慢欣赏的兴趣。当她知道自己的高中，将要离开父母在学校住宿时，她开始感到怕了。她第一次感知到生活好像不是只有学习这事。可在学校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害怕的感觉就没有了。自己还一样是个学生，只不过是环境变了而已，身边的人依旧是学生，她就继续好好的做好学生的本分就够了。
男生
今天是第三次了，江小燕在座位上魂不守舍地念叨着。今天早上，她发现阳台上晒着的内衣又不见了。第一次发生是在两周前，她当时没在意，可能是被风吹走了或者自己马虎不知道放哪了。可上周又发生这事。她开始觉得奇怪，可舍友们的内衣却依旧在阳台上晒着，怎么自己的就会不见了呢？她的宿舍是在二楼的角落边，阳台下方就是女生宿舍楼的围墙，人很容易攀上去，站在墙上，就刚好够得到她宿舍的阳台。而且，那天她注意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做体操的时候，有一个男生一直看着她，她是不经意发现的。开始没觉得，可是眼角的余光中，她发现那男生似乎一直盯着她看。当她把眼神给向他时，他就躲开了，那不是一般的躲，像是被发现做亏心事而失措。她觉得那男生似乎有点熟悉，像是在哪见过，可又很模糊。在饭堂的时候，她又发现了他，隔着自己不远，他似乎是在偷看自己。她觉得有点心慌。接下来的几天，她发现，除了上课，那个男生好像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也有点失措了她想把这事告诉同学，可又不知怎么开口。她知道同学们肯定会取笑她的。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打乱江小燕的心绪，很难进入学习状态。她虽然意识到了自己遇到的事情的性质，可她还是没勇气跟人说。她正心烦，把头看向了窗外。就在这时，她浑身一阵疙瘩，是那男生。
升旗仪式
和往常一样，在这个严肃的仪式上，空间里有两种分得很开的声音——升旗台上校长拎着话筒说着社会主义新时代的精神以及一些校内工作；学生们在台下的密密麻麻的聒噪。可今天有点不同，突然间，空间里只剩一个声音了。
“同学们，我们学校发生了件很让人羞耻的事情，竟然有人去女生宿舍偷内衣裤！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作为校长，我觉得很气愤，现在事件还在调查中，一旦查明真相，必定作出严惩，同学们……”
台下突然爆发了一阵噪声，甚至盖过了校长的声音。学生们开始议论起来。男生们脸上挂着的是兴奋，还夹带着着一种猥琐；女生们脸上却是一片震惊，往深处看，也许还有些跟男生同样的兴奋。偷女生内衣事件，一时成了校园头条，无聊的学业突然多了另外的乐趣。人们在不停的猜想着谁是偷的人，谁是被偷的，有一些甚至谈论起内衣偷去后的用途，这也成了学生之间互相玩笑的材料——不会是你丫偷的吧！
办公室
周鹏有点莫名其妙，老师怎么会想到要跟自己谈话，在他的印象中，老师似乎没在意过他这么个学生。毕竟，他没有能引起人注意的地方。可老师的话着实把他惊着了。
“你最近是不是在注意一个女生啊”老师的语气很平静。
她知道了，她怎么会发现我的？
“啊，这个，….没有啊”周鹏嘴里喃喃着，他感觉心跳得很快，都快呕出来了，脸上泛起虚红。老师看着他的反应，明白了。“没事，这很正常，青春期嘛，喜欢上女生是难免的，只是你喜欢人家，有没有做过别的什么事啊？”老师试探着。周鹏更懵了，他不敢看老师，只是把脸埋得低低的，“没…没…没有…”，这正发生着的事对他来讲太突如其来了，做过什么事？我做什么事打扰到她了吗？他脑里疑惑着，头还是埋得很低！
老师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男生，也是满脑子疑惑。会是他吗？不会吧！你看他那样，像干那事的人吗？不过，好像那些变态罪犯在日常生活中都是闷声不响的，他不会也是那一类人吧？
“有个女生的内衣裤在阳台上被偷了，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不会吧？是说她吗？谁会对她干这样的事？
“知道吗？”老师追问着。
咦，是在怀疑我吗？怎么可能怀疑到我身上！周鹏被老师这个问题问得更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真是难以置信。他抬起头看了眼老师，又马上躲开了。老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从没被人这么看过。一种挫败感瞬间浸染了他全身。“不….不知道”“真不知道？”他觉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周鹏
从办公室出来后，周鹏像从溺水中获救一样喘了扣大气。尽管当时老师没再追问他什么，但惑还是灌满了他的大脑。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老师为什么那样问我？老师怀疑我，是她向老师说的吗？她怎么会认为是我干的。我从没跟她说过话啊。这种疑惑在校长在升旗台上公布了这件事的后变成了恐惧。，周围的同学都在议论着“凶手”。他是融不进其他学生堆了的，当别人正兴致勃勃地讨论者内衣事件时，他还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是关于他的。同学们猜测他可能是“凶手”，因为平时不吭声的人往往可能是变态。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吗？他慢慢觉得周围所有的笑声都像是对他发出的，他们在取笑他。他更觉得寂寞了，是那种冷清的寂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小燕
她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战战兢兢得把内衣被偷的事告诉了班主任，她以为老师们会悄悄地解决这件事。毕竟，她很怕别人知道，是她的内衣被偷了，太丢人了。她还把那个男生的事也告诉老师了，说的时候，其实她没把两件事联想起来，她就是有点怕那个一声不吭的男生。说出来之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会是他干得吧。老师听了她的话也很自然地这么联想了起来。她不知道会有什么程序，她认为把这事告诉老师后就算结束了。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想到学校领导会当面询问她，更没想到校长会当着全校同学公布这件事。她慌到了极点。大家应该不会知道是我吧！
学校
事件公布之后，学校表面上说要进行深度调查，其实也就是在女生宿舍围墙外多装了台监视器，毕竟事件的人证、物证都极度匮乏，虽有嫌疑人，可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在校领导工作内容里，这件事就等着随时间流逝不了了之了。可在学生里面，这事却另有趣味。因为，有个消息在学生堆里传开了。内衣的主人好像找到了。这个消息是来自高一3班，据说是她们班的一女生发现的，是她的舍友。这个消息是有轰炸性的，人们讨论的兴致也随之升级了。大家开始注意那个女生。男生们甚至特意从她的班路过。一边看着她，一边笑着，嘴角边挂着的尽是不成熟的猥琐。当然，这一切，只在学生堆里发生着。
周鹏
在事件公布之后，他又被教导处叫去了。问话内容几乎跟老师在办公室时问话一样，而他的反应是比之前更慌乱。虽知道自己没做过，可那种被高压注视的感觉让他觉得窒息。他从没被人这么关注过，一直以来，他都是跟这个世界隔离的。而且，这次的关注，是因为怀疑他。虽然，校方的提问没有咄咄逼人，就是例行公事的语气。但在他听来，这就是指着他的太阳穴在逼问他。这让他难受。而且，他也听说了，人们知道了是她，他能听到周围对她的戏谑之语，不知道她怎么样啊。他已经很久没再去看向她那边了。
杨刚
他是典型的富二代，外表上看，一如其名，很阳刚，还有几分帅气。同学们都喜欢他，因为他平时很大方，经常请同学外头吃饭。他是个不会掩盖自己脾气的人，待人好时，很爽快，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会挑些小事跟人大吵一架，以泄情绪，激动时，还动上手。所以，同学们心底里也有点怕他，每次见他脸色不对的时候就会躲得远远的。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他的舍友周鹏。周鹏从不跟他有过交接，虽然是在同一个宿舍，但一学期也说不上几句话，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呆在自己的空间里。在宿舍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似乎都跟他无关，他只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他的空间中。看他这样，杨刚对他也提不起兴趣。
杨刚
今天杨刚失恋了，对那女生他花了很多心思，什么誓言都说过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说对他没感觉了。杨刚不是个念旧情的人，他话没再说二句，调头就走了。可他还是觉得不爽，从来都是他甩人，怎么现在轮到他被甩了。越想越气，越想心里就起闷火。带着怒意，他回到宿舍，想找人喝喝酒。
男生宿舍
回到宿舍，杨刚发现除了周鹏，其他人都不在。心中的闷火更来劲了。
“诶，周鹏，走，我请你喝酒。”
周鹏正坐在床边发着呆，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杨刚。
“我请你喝酒，走…”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不会就学，我教你”
“不用了，你找别…”
“嘿…你什么意思啊，请你喝酒你还摆架子了啊！走不走，我告诉你，你必须得喝，这是我请的”
周鹏看着杨刚，他不知道杨刚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不是，我是真不会喝，你别生气啊”
杨刚上去一把拎住周鹏的胳膊，拽着他起来，“你走不走，啊，发什么呆啊，在想啥啊，不会是在想隔壁班的江小燕吧？”
周鹏想被雷劈了一下，脸呆住了。怎么，难道他也知道了吗？
杨刚其实就是借着这话来揶揄他，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于是更来劲了。
“呦，不会吧，还真被我说中了啊，哈哈哈….她的内衣不会是你偷的吧”
周鹏全身协调不了，浑身不禁冒着汗。
杨刚把脸给到周鹏脸前，看着周鹏的窘样，心里直觉得痛快。
“说，拿她内衣做什么了”
“我没有，不是我”周鹏闪到一边。
杨刚却硬把他的脸转了过来，对他猥琐的笑着，好像是知道了他什么秘密。周鹏把他推开。
“哎呀，还动手了，来呀，快啊，跟老子打一架，不然我可告诉别人你那坏事了啊”说着，走到周鹏前动起手来。周鹏没想动手，可是杨刚不仅手动着，嘴也没听，那话对他的刺激更大。
“哈，平时看着不说话扮深思，原来是个变态啊，你个大变态，败类，丢人…”杨刚越说越来劲，手上的劲更大了。慢慢两人纠缠起来了。周鹏被逼到了角落，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由内而外，被一个巨大的力量压迫着，他快崩溃了。
“你个臭变态，靠，真没想到啊,…呦，打架还挺有能耐的…”
突然，停了，声音听了，动作停了，然后就是一阵大叫，歇斯底里的大叫。杨刚肚子上多了一把水果刀，那是宿舍平时拿来削水果的，现插了他的肚子上，鲜血从刃上留了出来，染了全身。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片深红的杨刚，周鹏呆呆地站着，浑身哆嗦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女生宿舍
舍友发现了她的异常，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只是随便应付几句。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想。可是，纸包不住火。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别人的私密很感兴趣，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同在一阳台上晒衣服，难免好奇对方私密的衣件。一天，一个舍友问她，“小燕，又换内衣啦，嘻嘻…”舍友坏坏地看着她。这本是女生间很正常的玩笑，可江小燕就像是秘密被道破了，慌张起来，“啊，没有啊…还是原来的啊”。她很讨厌这个舍友，平时嘴巴就像个坏掉的水龙头，一直不停的往外喷水。舍友莫名其妙，看着慌张的江小燕，只是满脑疑惑，但是小燕的慌张她记得很深刻。青春期的少女还爱幻想，对于一些影子般的事往往会进行无休止的加工，直到想象力枯竭，更何况是这么个大嘴巴舍友。
江小燕
江小燕没想到大家的风言风语会传得这么广，她更没想到，那个大嘴巴竟会看穿她，还把她的事传出去。还有前天那件事，听说那个男生跟人打架，还把人捅伤了，还说是因为我。事情似乎越来越超乎她的想象了，也快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现在大家都把他们个人联系起来调侃了。怎么办？他们会这么看我啊。我还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啊。那男生，他怎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到底是谁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人们都在传着他们的流言。她想到那些话就觉得恶心，她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黑压压的，身边的人们像是乌云一样，遮盖住了阳光。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是在议论着她和他，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学习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她无法认真了。可她不能跟谁说，她怎么可以让父母知道这事呢。我该怎么办。
天台
如果此时有一只鸟从这片天空飞过，透过带着秋天凉意的雾霾俯瞰，它大概会看到一群蚂蚁般大小的动物穿插地走动在有规则地耸起的大石头中。再仔细看看，它会发现，有一个特别大的石头边上正站着一个动物。如果它懂，它会看清那是一个姑娘，站在了教室楼的天台边上。
新闻晚报
本报讯昨日，梅城警方向媒体通报：11月12日17时18分许，梅城警方接到群众报警，称在锦华区锦华中学教室楼有一名女生坠楼。接报后，梅城警方派出民警前往现场处置，并通知“120”医务人员到场抢救。至22日12时15分，坠楼女生经抢救无效死亡。
经初步调查，坠楼学生为该校高一级学生江某（女，16岁）。根据民警调查走访和法医检验，该名学生符合高坠死亡特征，初步排除他杀，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据了解，学校在事发前天，男生宿舍还发生了一起恶意伤人事件，学校目前还没对此事作出相关回应。本报记者将跟踪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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