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作者: 阿敏Y | 来源:发表于2017-08-25 22:44 被阅读41次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小迪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认识她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对她有这样的定义。如果不是今晚我们在这个安静的酒吧里聊了这么长时间的天,我想我怎么都不会把小迪跟“故事”这两个字联系起来吧。小迪她一直活得没心没肺,整天吊儿郎当的,话也不多说。我还一度责备过她这么大人了还不谈恋爱,青春时光都浪费。每回聊到这个话题,她总是三言两语把我敷衍过去。

    我和小迪认识很多年了,但是我们不常见面,因为在不同的城市,以前都在郑州的时候,在城市南北各忙着各的学业,现在不在一个城市各忙着各的工作照顾着自己的苟且,更是没有时间见面了。算起来,我们又是一年多没有见了。今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南京,我有些惊愕,她在郑州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来南京了。挂了电话我反复看日历,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后,背上包出门了。

      见到小迪的时候,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酒吧的角落,桌子上摆了好多酒,她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她是滴酒不沾的。她看见我,朝我摆摆手,像以前我们的见面一样。一年多不见,她把头发剪了,可是,前几天视频的时候,她还是长头发呢。我坐在她对面,有点惊愕。她笑笑,说“是不是不习惯我短头发的样子?”废话,我当然不习惯,认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的头发最金贵。大二那年我们几个一起玩游戏,真心话你不说,大冒险让你剪掉把头顶一撮头发剪一半,你愣是又哭又喊不肯剪,最后,还是我替你受罚的。恩,我可怜的头发,我一个多月都不敢披头发,头顶那撮头发只能藏在马尾里头。

    言归正传。

  “你怎么跑南京来了,想我啦?”

    “不是,想他了。”

    “她?谁啊?南京你还有朋友。”

    “哎呀,不是,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哦,合着不知道是攒了多久的钱买了张机票就是为了跟我说话,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事实证明,我的不相信是对的,因为她说的话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给我讲了个故事,恩,就是故事,反正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9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小迪的故事很长很长,长到我觉得整个青春都盛不下。她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个晚上一刻没停。我坐在她旁边,一阵一阵的惊讶。

      故事的男主人公是小迪的高中同学,也是小迪后来人生里的陌生人。

      小迪认识男孩的时候,17岁。男孩是隔壁班的同学,某个午后的课间休息,男孩在走廊里站着与同学聊天,坐在教室前排的小迪透过半掩的教室门,看到了男孩。“丑丑的校服T恤穿在他身上真好看,他侧脸上的笑容很温暖,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脸上,明媚灿烂。洛晨姐,我觉得他就像太阳一样,温暖美好……”小迪说起来男孩,滔滔不绝。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如果这世间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那么恭喜小迪,她中奖了。

      从那个午后开始,小迪开始疯狂收集男孩的一切信息,他喜欢打篮球,喜欢边走边插着耳机听歌,他喜欢用黑色的耳机,他喜欢用玻璃杯,他不喜欢甜食……17岁的时候,大概人都不会太吝啬自己的感情。小迪默默收集着关于男孩的一切,身高,体重,星座,血型。听她说到这里,我不禁想笑“你是福尔摩斯啊?”小迪说,“我想了解他嘛。”半年过去了,男孩的生日到了。小迪花了三周时间亲手制作了生日礼物,也 攒够勇气准备去告白。

      命运总是带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只是有时候这种惊喜没有喜只有惊。那天早上,小迪精心打扮了好久,带着她的礼物,来男孩的楼下找他。还没走到楼下,就看见男孩和一个女孩手牵手满脸幸福的从楼上下来。小迪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小迪扔了礼物,一个人沿着那条街走了一遍又一次遍。小迪说,她真的想把那半年所有的时光都磨进那条路里,时光究竟教会了我们什么啊?遗忘还是勇敢。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了死刑。这也是一种青春吧。

      回到家,小迪把那一本记满男孩的各种信息的本子压在书柜的最低层。小迪说她在家睡了很久很久。再回到学校,小迪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默默地低头学习。同桌还是会在课间休息时间一如往常的在小迪耳边八卦男孩的日常。只是,小迪再也没有兴高采烈的问东问西。没有人知道小迪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就像没有人知道小迪喜欢男孩一样。

      17岁就这么过去了,按理说,关于男孩也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像小迪这么固执的姑娘怎么能轻易会忘记。18岁,分文科理科班。男孩和小迪被分在同一个理科班。一年的时间小迪几乎和男孩没有说过话。男孩的女朋友经常来找男孩,小迪总是忍不住的会把目光放在那个女孩身上,他们的感情很好,男孩很宠那个女孩。那个早恋被所有人都反对的年纪,他们两个人总是大张旗鼓。大概是因为真的很相爱吧。小迪说她当时真的很羡慕那个姑娘。那才是18岁该有的青春模样吧。在一个那么容易就相信天长地久的年纪里,不止是小迪,年级里的所有同学都相信他们一定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19岁,高三。

      像神一样存在的高考,把生活压扁,和每高三的学生一样,小迪的生活也被简化为吃饭,睡觉和学习。所有人像被塞进同一条管道的豆子,身不由己地向前滚动着。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会被磨碎,点成白润的豆腐,还是会被反复锤压,炸成澄明的色拉油。小迪更加努力的学习,她只想借高考这场洗礼完成涅槃逃离那个城市。她还是喜欢男孩,两年里,她拒绝了所有男同学的示好,把自己包裹起来,带着心里那种简单又不可能会在一起的喜欢,待在离男孩不远的地方。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班主任发明了一种新的排座位的方法,因为什么怎么排的,小迪说她已经不记得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男孩和小迪坐在了同一排,中间隔着一个一米不到的过道。“洛辰姐,你知道吗?那是我整个青春里,离他最近的距离,我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他的侧脸,我记住了他上课打盹的样子,他认真听讲的样子,他那么一个青春叛逆期无限期增长的人,还能那么认真的学习,我真是没看出来……”

      小迪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傻姑娘,他到底有多好,值得你这么贪恋他?

      19岁那一年过得飞快,6月说来就来。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别离的不舍。小迪说,认识他那么久,也就19岁的时候正常的交流过几次。对他来说,我连个普通同学都算不上吧。没有交集的三年青春里,他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喜欢他。

      转眼间,毕业了。小迪和她心里的白马王子,连“为了拥抱一个人哭着笑着拥抱了整个班”的狗血剧情都没有。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离开学校的那天,我心里很空落,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毕业。我知道,这一次说再见,很多人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这里面,应该包括我和他。”小迪说。

      时间总是把人离散在某个路口,多年以后,当我们想起来当初为谁执着过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心平气和的对那时候的自己说一句“你真得很傻。”

      三年过去了,多长的故事都该结束了吧。

      可是对小迪来说,真正的故事才开始。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19岁的整个夏天,对小迪来说,都是灰暗的。没有考到自己心仪的大学,即将要奔赴城市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小迪说,那个夏天,她一度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爱过的少年,像风筝一样飞向远方。她的青春,苍白的只剩下那几本日记。关于男孩,关于爱情,关于自己的三年青春。9月份,如小迪所愿,她离开那个城市,来到郑州。不管愿不愿意,时间已经逼着她往前走。她不能停留下来再做一次选择。她希望新的城市能有新的惊喜,能有让她忘记过去的惊喜。

      然而,并没有。

      陌生的城市,除了不适应还是不适应。小迪想念以前的同学朋友。想念男孩。离散在全国各地的同学似乎因为那个夏天,大家更加珍惜彼此。人总是这样吧,离开后才觉得重要。班群里每天像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小迪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有一天,男孩通过班群找到小迪的ID请求添加好友。小迪很惊讶但还是点了同意键。

    说到这里,小迪哽咽。她说“洛辰姐,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初一定不会加他好友。”说了这么多,都是小迪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现在,是他们共同的故事了。

      互相加了好友之后。

      他告诉小迪他的名字,小迪回他,我知道。

      他告诉小迪他还在那个城市上大9学,小迪回他,我知道。

      他告诉自己选了数学专业,小迪回他,我知道......

        任何一个关于男孩的信息,小迪都知道。

        他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了6个小时。似乎说完了错过的这三年的所有话。而这一切,已经迟到了三年,不是吗?

        小迪说“洛辰姐,你知道吗?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他们竟然分手了!”

        我说“那好啊,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喜欢他追求他咯。”

        “是啊,我当时也这么想”

          从那之后,他们经常聊天,男孩每天都会给小迪留言说晚安。小迪说“洛辰姐,你知道吗?被爱的人不知道,他的一句晚安能让整个夜空亮起来。那时候,他经常熬夜,睡得特别晚。我也陪他熬夜,总是要等到他那句晚安才能安心入睡。其实,后来我才明白他给每个认识的人都会说晚安,只是我傻到以为他只对我一个人说。为了等他那句晚安,我每天都睡得特别晚,现在熬夜的习惯,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我想起小迪总是很晚睡觉,为此,我没少念叨她。这个傻姑娘,这么多的心事从来没有提及过。她该有多坚强,才能默默地抗下这一切。

    “我们认识三年,说的话很少,如果用交流来衡量相熟的程度,那么我们的一切交集都是在毕业之后才开始的吧。”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渐渐地,小迪和男孩之间也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做朋友最好,可是你那么喜欢一个人,怎么甘心只是朋友呢。洛辰姐,你说,如果我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们会不会就这样一直下去。会是朋友,会是好朋友。”可是,故事总是不会如人所愿。小迪终究是向男孩表白,也不意外,男孩拒绝了。

    小迪说“他一定是忘不了他女朋友吧,那我就等他啊,等他忘记。反正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不在乎再多等两年。”从此,等这个字就像个魔咒一样套在小迪身上。20岁过去了,21岁过去了.....小迪也没有等到答案。

    毕业后的这几年里,他们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男孩的城市,一次是在小迪的城市。一次是在夏天,一次是在秋天。那应该是大一结束的夏天,班级同学组织聚会,在班聚上,小迪说他见到了男孩,他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笑的如同温暖的阳光。小迪告诉我那一天距离她离开高中学校最后一次见他是246天,我惊讶她怎么记得那么清,小迪说“当你心里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日子都是数得过着。”小迪笑得没心没肺,我突然觉得认识她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她的心里到底还有多少沉重难以启齿。她究竟一个人背负了多少心酸,这不是爱情,傻姑娘,这是折磨。第二次见面,是大二的国庆节,男孩来郑州玩,小迪带着他玩遍了郑州的景点,吃遍了郑州的小吃。在鸵鸟园的时候,小迪说她朋友圈一张照片,照片是她偷拍男孩背影。她说“鸵鸟总是喜欢把头埋进沙土里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它们往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扬起头来爱一次我爱的少年。”只是,小迪的朋友圈只对那个男孩可见。类似这样的朋友圈小迪发了不止一条,他一定知道对于小迪来说,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可他无动于衷。

      小迪说“洛辰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明知道 不可能,还那么固执地在等。”

      “嗯,你不是傻,你是太傻了。”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因为爱。

        在那之后,小迪没有再频繁地找过男孩。没 有聊天,没有电话.大二第一学期过去了。寒假的同学聚会,小迪没有去参加,小迪说她怕见到男孩。其实,小迪那天还是去了同学聚会的那个饭店,只是,同学们在楼下,她在楼上。她还是看到了男孩,他依然潇洒。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她连见一次的勇气都没有。小迪一直是个很要强的姑娘,她很少把自己的感情这么裸露地展现在别人面前。她总是活得没心没肺。内心很要强。那个男孩,想来一定是不爱小迪的。他说过得那些话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吧。小迪后来告诉我,他离开郑州以后,有一天晚上,她给他发消息。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嗯嗯”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那个男孩没有再说话。

          我也不能简单评说这个男孩的对与错,我只是心疼小迪的痴情。可是在爱情里哪能有痴情就够了。

          从17岁开始,小迪就收集着所有能看到的男孩的照片,把他们做成一本一本相册,还不忘记在旁边添几句迷人情话。我看过这些相册,还曾打趣说“如果有个人这么对我,我一定嫁给他。”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爱情的样子有很多种。

    小迪说“洛辰姐,我知道最不美好的样子就是我这样,可是我爱他啊,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觉得他没有人可以替代。”

    男孩21岁生日的时候,小迪花了两周时间给他挑了一个礼物。小迪说那是她这么多年来挑礼物挑的最认真的一次。她有种感觉这是她最后一次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了。那天晚上零点,小迪照例给男孩说了生日快乐。上大学后的三个生日,都是这样。不同的是,那天,小迪给男孩发了一份邮件,邮件很简单,小迪又一次向男孩表白。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两天后,小迪删了男孩的所有联系方式。没有说再见,这一场青春就这么结束了。

    我一直不明白男孩为什么会说出爱小迪的话又不跟她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把喝得烂醉的小迪带回家,她躺 在床上,挽着我的胳膊一遍遍问我“洛辰姐,他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我和他没有试过一起在雨中漫步,没有试过一起经历夕阳无限好的黄昏,没有试过一起背上行囊去旅行,没有试过一起戴同一副耳机听歌 我们甚至都没有试过在一起,我还是那么固执的爱了他那么久。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在那么独孤的晚上陪我聊天,说晚安,为什么要来郑州找我。为什么每一次在我想要忘记他的时候,他都要回过头来对我笑一下,给我希望。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啊。”

      那个晚上,小迪睡在我旁边,像只受伤的小鸟。她把手机给我,手机存着她和那个男孩的所有聊天记录,这些年,她写给那个男孩所有的话,手机换了好几个,可是那个文字一直都在。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关于男孩的一切。手机的加密相册里,都是男孩的照片,穿校服的,穿运动服的,穿西装的……如果这是个完美的爱情故事,那么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吧。

        翻开小迪的手机,看到这么一段话“时至今日,从来没有后悔过把这几年的时间交付与你轰轰烈烈又默默无闻地喜欢着他。只是这种喜欢再也没有理由继续下去了。现在,我唯一的心愿是你将来要携手的那个人能给你带来一切一切的好。我真的要放弃了。”

      这世间爱情的样子有千万种。

    “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

      那些年,我读着雪漫姐姐的文字长大,也曾同情黎吧啦的遭遇,也曾佩服于她的果敢。可是我不知道,原来我的身边有一个比黎吧啦更果敢更执着的姑娘。她总是没心没肺,她每一天笑的比谁都开心,其实她比谁都孤独。

他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后记

      少女的梦里,钟爱的男子总是各种美好。到最后,却只剩下模糊的幻影。最爱,莫过于隐藏于躯壳中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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