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星期三
昨天晚上,我饥肠辘辘,却一直被挡在纱窗之外。室内粉红色的灯光是如此温馨,男女两人雪白的肢体反射着诱人的光芒,他们的血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澎湃而热烈,多象一组激情协奏曲,如此美妙,我甚至看见有我的伙伴在室内翩翩起舞,真真羡煞我了。
我真地受不了了,我感觉到宝宝们似乎在体内饿得奄奄一息了,我象疯了一样在窗纱上面乱碰乱撞。可恨这窗纱有无数的孔,但却没有能容我进入之处。后来我累了,乏了,困了,在远处男友飘渺的歌声中,沉沉睡去。
直到早上,我被一阵巨大的推窗的声音惊醒。我看清了这推窗者就是男人,一个昨天晚上我十分渴望接近的人,我并没有侵犯他,可是他却如此粗暴无礼地扰乱了我的清梦,我高声抗议道:“你得向我道歉!”但我声嘶力竭的抗议声却被他不经意的呵欠声淹没了,搅得一点严肃性都没有了,我恼啊,我真恼啊。
但同时我却意外地发现,男人把纱窗也推开了一半,给我留出了一道生之门,我赶紧飞了进去。
多少天后,我才领悟到,那其实是一道地狱之门,是有去无回之门,门外将长久地飘飞着那纯朴的乡村歌谣,而门内已悄然奏响着死亡之音。
进屋之后我赶紧找个角落躲了起来,同时密切观察着室内的一切。
这就是昨晚那间卧室,男人在窗边伸着懒腰,然后去洗漱去了;女人还在酣睡之中,一只胳膊垂下床沿,无力地耷拉着。
上帝啊,谢谢你赐与我福气,谢谢你赐与我良机,谢谢你赐与我即将开始的鲜血的大餐。
在得到上帝的默许之后,我兴奋地尖叫起来,以力所能及的最快的速度冲向那只可爱的胳膊,冲向那只戴着钻戒的洁白而修长的手指,如女神一般的手指啊!我将吸管轻轻地扎进她的血管,这让我兴奋不已的鲜血一下子冲进我的体内,给我带来一种无比充实的感觉,我简直要醉了,要晕了。
这就是幸福啊,宝宝们。
睡梦中的人可爱如孩童,伟大如上帝,她是不会与一只蚊子计较的。待我饱餐离开之后,她才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挠了挠。
而我,已回到刚才的角落里休息去了。
男人上班去了,女人睡到快到中午才起来,然后打开电脑聊天去了,在那间屋子里,她的笑声比我的笑声还要放肆,还要淫荡。可我的男友却说我是一只天下最风骚的蚊子!
真是一山不知一山高啊。
白天就是我的黑夜。
白天就是我的寂寞。
我永远期待着黄昏的降临。
可是今天的黄昏降临之后,他们却分头参加派对去了,害得我守空房守得饥渴难耐。
整整大半夜,我只好在空房里独舞寂寞,以窗外远处飘渺的歌声充饥。而我的伙伴们却不以为然,她们早已习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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