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至浓时即是臭

香至浓时即是臭

文/石岩磊

        中华饮食博大精深，可分为鲁、 川、 粤、 闽、 苏、 浙、湘、 徽等菜系，它们的味道不外乎酸、甜、苦、辣、咸“五味”，以及鲜、麻、臭等味。其中的“臭”可谓是个小众品种，但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比如湖南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就曾被毛主席盛赞为：“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以轻度腐败、严重“好色”著称的徽菜，更是有“臭鳜鱼”这一招牌菜；让老北京人引以为傲的“豆汁”，其臭不可闻的程度令人发指，不知叫多少外地人捏着鼻子喝进去，然后又大张着嘴吐了出来。

        我小的时候，每当听到有卖臭豆腐的吆喝声，便向父母讨要两分钱直奔院外，小贩一般是挑着两个桶，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公分见方的臭豆腐块，豆腐泛着清灰色的油光，一分钱一块。尽管气味刺鼻，但用筷子头蘸一点抹在馒头上，一口下去，那叫做个香啊。

        记得有位美食家说过：“香和臭同源，香过头就是臭”，我对他的话有切身体会。几年前的春天，我去宜兴拜访老友，在他家客厅就闻到清淡的油菜花香，我循着气味看到后院有大片的油菜地，酷似黄澄澄的花海，当我兴冲冲地奔过去想近距离接触时，一股恶臭直接将我熏倒了。

        从此我对过于浓烈的气味都心生敬畏，不敢太过亲近，即使需要靠近时，也会采取化学课上闻气味的方法，用手煽动空气到鼻翼处轻嗅。同样，我对生活中的五味杂陈，也有一种疏离感，有意识地规避太浓重的意味，诸如初次见面的熟络、亲密无间的友情、大包大揽的好意。或许我有些冷面，不近人情，但也可躲避深交反目的伤害，在平平淡淡中体悟各种滋味的绵长悠远，不失为体验到一种真味。

        味道可依据味蕾不同的触觉体验分类，也可根据经验对气味的浓淡进行区别，所不同的是前者侧重感觉，而后者注重感知，当有了辩证的对比时，便对食物的味道，以及生活的滋味有了更深的感悟了。

                    20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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