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顶上还在隐隐作痛,红二妞昏睡过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醒了,只晓得自己和盼儿来大坟岭的时候是大中午的时候,而此时睁开眼后的四周, 红彤彤的太阳没有了刺眼的光芒,就像死鱼的眼睛一样挂在对面的山顶,天已暮色,树子的影子被拖得老长老长,随着山风的吹动也左右僵硬的摇摆。
她下意识的搓动着头痛的地方,盼儿怎么没有在呀,这个死丫头,莫不是因为自己被她一手推到昏过去后,吓回家去了。
死丫头,看我回家后找你算账。二妞一边内心这样想着一边收拾着装草的背篼,口中不禁喊出来,盼、盼儿、你这死丫头,看我回来怎样收拾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是死丫头、我是死丫头...呜呜...
傍晚的大坟岭传来这样的哭声,声音细小而清晰。
二妞顿时吓得直立,环顾一下周围,一个个黑漆漆的坟头上微微有一点斑驳的光影,坟头上的老窊花拖着孤独的影子在山风之中晃动着,手心的冷汗直冒,莫不是自己耳朵炸,听错了。莫不是风吹树叶发出的这样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二妞背起背篼就是一趟,横滚着就从大坟岭那半坡飞一样向家里跑去。
二妞的家在水溪乡的街中间那个拐拐上,街不长几十百把户人家,两头两尾谁家有个家长里短的,都过不了二妞家这道街沿坎,她家就像一个中转站,一到下午天黑,街上没得事的人就到她家门口板凳上坐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部都吹聊出来了。
二妞气踹嘘嘘的跑回家时,天已尽黑,正围坐在门口人群中吹牛的二妞的娘,一看到她细小的身躯,急忙跨过板凳,跑过来接过她身上的那背草,一边唠叨她:你这个达脚杆的家伙,清早八晨你一个人就出门,天都黑尽了你才回来,你要吓死我们哟.......
二妞睁大着无辜的眼睛,思绪还停留在大坟岭“呜呜”的哭声中,一下子感觉从一个世界掉进另一个世界,张大嘴粗着大气,胸膛随着呼吸大起大落。
我才不是一个人出门的哈,我和盼儿那个死丫头一起出去的。为了证实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二妞大声的为自己辩解,同时为了表达出盼儿把她一人留在大坟岭的气愤,二妞把“死丫头”那三个字咬得特别的响。
什么死丫头,你囊个晓得盼儿是死丫头了。二妞的娘其他没听到,就听到这几个字,然后重复的问二妞。
二妞惊异的站在家门口,看着娘夸张的口型,看着自家门口围坐的人群扭向她的目光:我,我没啥呀,我就是想骂哈盼儿,她把我一个人丢在大坟岭不晓得哪哈走的。
完了完了,这姑娘是中邪了,喊她过来我看看。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出来,二妞听得出,这是隔壁隔壁的王二爷,是个曾经在年轻时候闯南走北的老街坊。
二妞机械的走过去,她年纪虽只有14岁,但今天围坐的人群有一种独特的气氛,凭她自己以往的经验,街上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她乖乖的坐到王二爷的身边,王二爷问她:张家出事了,就是张盼儿出事了,你晓得不?二妞呆呆的摇头,心里想,难道盼儿离开我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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