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到操场走圈。
今天是大晴天,久违的湛蓝天空高高地挂在头顶,纯净的蓝吸得人挪不开眼睛。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整个世界都在光亮与温暖里面。
本来想在塑胶球场上走,看到老操场那边满满的阳光,暗自掂量,也许那边的阳光更多一些吧。操场上那些沐浴在阳光里野草似乎很惬意呢,绿色的平展展铺开;枯黄的,白亮亮耀眼。于是从小道拐上操场。
操场是废弃的练车场。这里,那里,有许多的野草。巴掌大的空间里,有好几样童年时常见的野草。城市的边边角角,野草也随处可见,只是样数不很多,至少,童年在草甸子上见过的一些野花野草是进城以后再不曾得见的了。靠着这些草的成全,刹那间,好像又回到童年时森林边的野地。阳光暖暖地照着小草地,不时有蜻蜓在草尖上停留。草丛里还有细碎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忙活。应该是蚂蚱。猜测中,就有灰色的小蚂蚱从草棵里跳出来,一眨眼,又消失在草叶中。这样的好天气,正是属于蜻蜓和蚂蚱的。东北的秋天,常例是阳光灿烂秋高气爽的,有野草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小片,也能呼唤来无数的红绿蜻蜓,在它们的疆域上面嗡嗡地飞。倘若趟一下草丛,霎时就惊起十几只蚂蚱向四方奔逃。今年入秋后,一直阴天,几乎没怎么见到像今天这样彻头彻尾透亮的晴天。虽然也在一些草丛边经过不少回 ,但是没有遇到蜻蜓和蚂蚱,也没有听到其他昆虫的动静。草丛们都很安静。大概昆虫们也在安静地等。果然,一遇晴好天气,昆虫们马上行动起来,抓紧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段美妙时光。
昆虫们在繁衍后代呢。当它们的生命随着寒冷终结,新的生命已经在泥土里面孕育。它们用生生不息来陪伴这片疆域。年复一年,它们进行着勇敢者的游戏。它们应该是草丛的主人,它们丰富了草丛的世界。
它们也丰富了人类的世界。当我依着草丛的边缘慢慢走路时,它们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坛城。在我自己的坛城里,在这二十几分钟,我是安宁而平静的。时间变慢,尘世变远,我只有我自己,和自然融为一体。我能感觉到阳光的无比柔和,感觉到风的亲切和善意。空气新鲜,草丛按着自己的节奏呼吸,昆虫按照自己的意愿忙碌。我也跟它们一起呼吸,无比自由地一起呼吸。
草丛和昆虫,成就了我的坛城。随时可入,随时可出。隐约地感觉到,经由坛城后,一个人的心情可以更放松,心地可以更清明。以后若有暇,不妨常去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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