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与先生去喝粥。这家店我们常来。店面不太显眼,客人也不是特别多,感觉大部分是熟客。我跟先生往往挑进门右手边靠墙的卡座,坐下后,我们会对服务员说:“来份干贝鲜虾粥,先把粥下单。”然后再翻看菜谱,点上一个下饭菜。
这家粥店的粥都是砂锅现熬的,所以等的时间有点久。慢工出细活,吃过许多家粥,竟然没有哪家的粥比得上这家的味道。等候的时候,先生剥了一个我带来的橘子,我们吃着橘子,聊着天。服务员先端来一盆烤鱼,酒精燃烧着,烤鱼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像在演奏一首美味进行曲。继而粥也上来了。一只用竹篾包裹的砂锅里盛着黏黏的粥,粥里面是干贝和鲜虾,最上面点缀着葱花。在这寒冷的冬天,喝上一锅热腾腾的粥,实在是舒服。
自小,我就是爱喝粥的。九十年代,物质匮乏。起床上学前,由于没什么下饭菜,奶奶会给我煮一碗黏黏的粥,撒上一点点盐巴和香油,搅拌了给我吃,奶奶称这为“油盐粥”。一碗香香的粥下肚,浑身就热乎起来,肚子饱饱的上学校。现在看来,似乎太寒酸,但那却是童年美好的味道。
冬天的时候,家里的红薯丰收了,奶奶会把一部分放到地窖里保存,另一些红薯洗净,去皮,切成条状,放在太阳下晾晒,晒成红薯干。煮粥的时候,放一些红薯干,普通的白粥就变的香甜,我至今还怀念红薯干稀饭的味道,但现在,似乎很少吃到这样的粥了。
后来,我们搬出去,住在母亲学校的分的一个房子里,那时候有漫长的寒假。晚餐往往是炖一个热腾腾的火锅,煮一锅稀饭。煮粥的时候,母亲喜欢从菜园里采摘一种鲜嫩的蔬菜,切的碎碎的,粥快熟的时候,把菜叶子撒进去,搅拌均匀,再盖上锅盖焖几分钟,我们叫“菜粥”,雪白的米粒混着绿色的蔬菜,颜色十分好看,而蔬菜又让粥多了一丝特别的香味。记忆中,一家人围着火锅喝稀饭的场面实在是家的最好注解。
后来离家,远在外地求学,每日食堂,午饭和晚饭基本都是白米饭,于是很少吃到热腾腾的粥了。
刚毕业时,在广东工作过短短的几个月。每周五,单位的同事会一起去打场羽毛球,之后,会到一家大排档,点上一桌子烧烤,粥是必上的,广东人喜欢吃粥,又以潮汕粥居多。与老家清淡的粥不一样,潮汕粥会在里面放各种东西,猪蹄、排骨、海鲜……味道鲜美。一桌子年轻的同事们围着桌子,天南海北的聊着天,在这种氛围里,喝粥变成了青春的美好记忆。
后来辗转过几个城市,也习惯了当地午餐晚餐两顿白饭的日子。直到我遇到了先生,这个北方的男人,一个喜欢吃粥的人。我们两第一次约会时,晚餐,他带我来到这个地方喝粥,吃的就是扇贝鲜虾粥。那是近几年,吃的到的最美味的粥。能在茫茫人海,遇见同样爱吃粥的他,相知相伴,也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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