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时候在村子里见过一个葬礼，死的是赵二的媳妇。
死的时候年龄不大，刚满四十，晚上睡觉时突发心梗去的。
赵二在媳妇的葬礼上哭的是死去活来。
他闭着眼睛瘫坐在灵前的席子上，张着大嘴哀嚎着，那哭声像是晴天里的惊雷，震颤着整个灵堂。
帮忙的村民见赵二哭得没完没了的，就赶紧扶起他来，他满面通红，哭得浑身出了汗。
众人怎么劝都劝不了，直到哭的没了力气，才被村民搀扶着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黯然神伤。
赵二把生离死别的痛苦表演的那么淋漓尽致，感动了在场的好些人。
而我似乎看了一场《皇帝的新装》的表演。
02
赵二媳妇去世两年后，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傻姑娘。
傻姑娘三十郎当岁，智商不够，迷路到村子里，回不了家了。
傻姑娘在村子里一棵枣树下蹲着，两眼呆滞，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似乎在地上画着什么，树枝从一只手换到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摆弄着。
正午时间刚好是地里干活的村民回家吃饭的时间，不一会傻姑娘的身边就引来好多村民看热闹，其中还有村里的几个老光棍，庄稼人没什么娱乐方式，傻姑娘就成了现成的电视节目。
刚从地里回来的李大爷放下锄头盘问起傻姑娘:家是哪里的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傻姑娘抬起呆滞的眼神看看他也不说话，就又低下头去玩弄手里的树枝。
李大爷看她说不出什么情况，也不再问，锄了一上午的地，饥渴难耐，就扛起锄头回家去了。
村里的几个老光棍刚才仔细听着李大爷的问话，看出来这姑娘确实傻，等李大爷一走，他们就趁兴而上。
03
你拉一把，我拽一下，老光棍们开始挑逗起这个傻姑娘。
傻姑娘本来蹲在地上，这下子瘫坐在地上不起来，老光棍们吵吵着让她起来，她好像听不懂似的，脸上笑呵呵的，像个不知趣儿的孩子。
老光棍们你拉我拽，把傻姑娘从地上提溜起来。这下傻姑娘倚着那棵枣树不松手，八成是一直没吃饭，身上没了力气。
四个老光棍，此刻竟然惊人的相似，脸上都挂着猥琐的笑看着傻姑娘，像一群凶猛的豺狼虎豹在争抢一个难得的猎物。
其中半脑是个“历史悠久”的老光棍，从小就傻，没娶上媳妇，今年五十多岁了，前些年死了爹娘，有一个弟弟一直在外地，是个自始至终的单身汉。
另外三个人，一个是死了媳妇的赵二，好吃懒做，自从媳妇没了，每天这家蹭一顿，那家蹭一顿，村里都被他蹭饭蹭怕了，看见他不是骂就是关门，他就成了过街老鼠。
另外两个是兄弟俩，自小没父母，没人张罗娶亲的事情，今年一个46，一个48，年纪大了，婚姻大事就耽误下来了。
刚开始四个光棍都把傻姑娘往家里拽，傻姑娘自己倒是随波逐流，谁的力气大就倾向谁。
郭大，郭二俩兄弟占了上峰，俩人憋红了脸往自个家里拉傻姑娘，人群中王峰笑着：“郭大，郭二你俩弄个傻媳妇回家怎么分啊？”
哄堂大笑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郭大，郭二不仅脸涨的通红，不知是力气用得太猛还是怎么了，就连耳朵根都通红起来，两张发烫的脸慢慢松了劲儿，两双手也松开了，不知所措。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扛起锄头回家去了。
04
人群也散了不少，大家都忙着回家做饭去了，只剩几个顽皮的孩子还迟迟不肯走。
剩下半脑和赵二两个人脸红脖子粗争吵的很凶，都说是自己先捡到的，好像不是在争抢一个人而是在争抢一个东西似的。
半脑拽着傻姑娘的一个胳膊不松开，赵二搂着傻姑娘的膀子，傻姑娘还是一只手搂着枣树，任由他们俩拉扯。
半脑和赵二的力道不相上下，俩人谁也争不过谁，急得半脑头上直冒汗。
挣扎了半天，俩人分不出胜负，半脑干脆放开傻姑娘的胳膊，超赵二跟前走过去就是一脚：“赵二你丫不要脸，你当初不是娶了媳妇，还跟我抢。”
此时的赵二也松开了傻姑娘的肩膀:“我媳妇不是死了吗，我现在也是单身汉，我再娶就是合法的。”话说的像个正人君子。
半脑不依不饶：“你就不称，你媳妇就是被你气死的，你把你亲生闺女卖了换酒喝，骗你媳妇说孩子丢了。”
赵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种被揭穿的感觉：“你胡说，你个傻蛋。”
半脑看赵二脸上的神情，于是当定了那个看皇帝表演新装的孩子：“别以为你在你媳妇的棺材前哭得像狗一样，我就不知道是你卖了你闺女，二狗子见了你拿着卖闺女的钱换酒喝。”
半脑见赵二愣了，这回竟然聪明起来，拉起傻姑娘就往家里跑。
傻姑娘有气无力的跟着，赵二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05
赵二跟在他们后面，趁半脑没注意的空当掀起了傻姑娘的衣服。
傻姑娘本来就没有力气，被赵二这么一拽，一屁股坐地上，赵二趁着傻姑娘坐地上的空当又去掀她的衣服。
此时的半脑扭过头来气红了脸，把傻姑娘从地上拉起来放在背上，背起就跑。
后面跟着赵二，伸出双手用力把傻姑娘的裤子脱了下来半截，傻姑娘也就从半脑的背上摔倒在地上。
半脑更气了，他停下脚步结结巴巴凶了起来：“…你这么大岁数，怎么不要脸？”说着把傻姑娘的裤子拽了上去，又背起了她，这次脚步更快了。
赵二脸上挂着不知羞耻的笑，内心笃定了要抢到手，估计这世上再难有比赵二脸皮厚的东西了，他三步两步的跟了上去。
就这么跟着到了半脑家里，那是一个破旧的房子，屋里除了炕还有一个火炉子，一些做饭的家什，半脑把傻姑娘推到炕上。
赵二接着也上炕去调戏傻姑娘。
半脑一脚把他踹了下来，又朝他屁股上踹了几脚，疼得赵二“啊，啊……”叫了几声，随后半脑把他推出门外，把那扇破旧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赵二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着，朝门上踹了几脚见无机可乘也就悻悻回家了。
06
后来心里不服气的赵二三天两头的往半脑家里跑，每次都吃闭门羹。
从破了玻璃的窗户看进去，傻姑娘洗得白白净净，加上半脑的精心照顾，脸色红润的坐在炕上笑呵呵地看着蹲在炉子旁做饭的半脑。
为了防赵二使坏，半脑这几天的羊都是让邻村二狗子放的。
没过几天，村里来了几个人来找妹妹的，李大爷把他们带到半脑家里一确认，傻姑娘就是他们要找的妹妹。
他们看见妹妹脸色红润，身上干干净净的，对半脑又是感谢又是送东西的，把妹妹接走了。
赵二当场看着笑出了声。
半脑走到他跟前:“你接着喝你的酒吧，我还放我的羊。”
赵二像个穿新装的皇帝走出半脑家里，一脸天真的半脑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他得意忘形的背影。
几天过后，迎来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晴朗的早晨村民在村西头的桥上发现了赵二的尸体，手里还握着半瓶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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