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长生
玄绸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在这反反复复醒与睡之间，她的身体早已被水浸湿，浑身湿冷，她估计自己已经在发热了，可是又冷得直哆嗦，她现在就是想睡，哪怕昏过去也好。
可是没有用，当水泼不醒她的时候，鞭子就开始招呼到她身上了，每当昏昏沉沉，就有一鞭刺痛甩在身上，太痛苦了！她急切地想要从这循环中解脱出来，痛苦之余，她又会想，如果她能活下来，那以后都会好好睡觉，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可以睡觉更美好的事了！
“第十天了吧，她怎么样？”
“嘴很硬，什么都不说，打了就叫，不打就不出声。”
“……算了，神宗要见她，估计她嘴硬不了多久。”
昏昏沉沉间她听到他们在说话，太好了，她抓紧睡一会，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被迫醒来的时候，是她头皮一片疼痛。
我艹！
她被两个侍从一人提一只手，跪在地上，那少年神宗又扯着她的头发，双眼通红地看着她：“说！那只猫和侍女在哪？”
她扯扯嘴角：“不知道。”
少年蹲下来，用无比柔和而诡异的语气说道：“我的好阿绸，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玄玉戒指？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知道吗？有了那个戒指，可以见到仙人哦……”
阿绸听他念念叨叨，只想说一句：神经病！这真的是个神经病啊！
突然，他两只手扣住那两个侍从的脖子，“嘎啦”一声，那两人死得猝不及防。
阿绸是真的被他给吓到了：“你、你……”她都不禁哆嗦起来。
少年温柔地将她扶起来：“这个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最好，不过你不要怕，阿绸，你会是我献给神明最完美的作品。”
“什么作品？你、你想做什么？”玄绸真的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疯子了。
他没有理会阿绸的问题，却自顾自地说道：“阿绸，你的父皇贵为天子，享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他生时，大陆各国皆敬你大周三分，连我都不敢轻易动你。但是他却死了，死后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所有的富贵荣华顷刻间烟消云散，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玄绸不想回答他。但是少年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肩膀：
“哈哈哈哈，就因为他死了！他会死，人生前无论多有权势，都会死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啊？”玄绸拼命扯着他禁锢住自己肩膀的手。
对方听到她问了这么一句，突然沉默了，放下了手臂，他似有些疑惑，又似在回想什么，突然笑得无比开心，他抬起头，直起腰，带着近乎虔诚而笃定的语气轻轻说道：“我想求长生啊！求这世间……永久的寿命……”
(十五)交锋
这人多半从小就有病，病得还不轻。但是玄绸很疑惑，生老病死，天之规律，理之自然，他怎么就笃定可以逆天而行而达长生？
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她很想如此问他，不过已经一点精力都没有了，看那人在神神叨叨，疯魔如斯，估计一时半会也不找她麻烦，现在没有冷水也没有鞭子，很好。
她在昏昏沉沉中又睡过去了。
“永生……绝对的力量……你……想要吗？”一片混沌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谁？”
“世人愚昧，终其一生像蝼蚁般活着，不过你不同，你天生仙骨，又有九转玲珑心，登仙只差一点机缘……”
“谁……”
难道我在做梦？这个神秘兮兮的声音怎么回事？
“……我是上古神祗，见你与我……”
那个声音还没说完，阿绸不自觉地说道：“完了完了，都是那个疯子害的，竟然做了这种羞耻的梦！赶紧醒过来，赶紧醒过来！”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脸颊。
“……你还记得那个戒指吗？”那个声音仍然不放弃地问道。
好吧，看来是醒不过来了，那就把这个梦做完吧。
“我见过很多戒指，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最近见到的那个。”
“没有。”
“……”
“小友，老者在你身上嗅到了那个戒指的气息，虽然很薄弱。”
“你闻错了。”
突然这一片混沌中，华光大现，逐渐光芒汇聚，从中走出一老人，他白发披肩，金色长袍，五官立体，很有仙风道骨之感。
他手执一拂尘，看着阿绸，阿绸也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人的眼睛竟然是血红的！就像被漩涡吸进去一样，阿绸浑身上下一片冰凉，意识好像被人窥探得一丝无余。
“咚！”
她终于被惊醒，身边的神宗突然用一种苍老的声音说话：“去！那猫在牡丹园！东西就在它脖子上的锦囊里！”
过了一会他又慌张地弯腰拜下，换成少年的声音：“是，师父，我这就去。”
阿绸想要跟上他，但是少年顷刻间就在他寝宫外的过道消失了。她只能在过道中敲敲打打，看看是否有暗门可以去外面，可是机关究竟在哪呢？
这时，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脚下的地面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很浅，她用鞋蹉了蹉，图案好像并没有搓掉，过道里有些幽暗，她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她又跑回神宗的寝室，拿了一颗夜明珠出来，在夜明珠的照明下，她发现过道的地面上画了好几个复杂诡异的图案，奇怪的图案很像道家的符文，她仔细辨认，倒真让她认出了几个字：“太、玄、落、景？”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转瞬间她出现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殿堂正中央，这个殿堂空无一人，绘了许多精怪的图像，正前方则是一座宏伟的雕像，很像是那梦里她见到的老者。
“呜呜呜～”
突然间她听到了哭声，她循着哭声来到神像的后面，看到一个少女抱着双膝在那哭，少女也听见响动，抬起头看过来。
“阿碧？”
====返回目录====
上一段 九霄云外(12～13)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