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头

早晨出门上班，走过熟悉的路口，发现有一农村大妈头带着浅白色宽沿帽子，推着老式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个塑料长方形架子，架子里绿盈盈一片。

又是卖花草的？ 以前几乎每天总有一老头，也在这个地方，卖自家培育的各种花草，大多是一些常见的绿植，总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我好奇地走上前看了一眼，咦，竟然不是花草，竟然是秧头！上海农村总是把那些蔬果的幼苗称为秧头。

在农村大妈后座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种幼苗，茄子苗，西红柿苗，辣椒苗。它们伸展着长相各异的不多的几张叶片，在清晨略带凉意的春风中舒展着它们不同的身姿，在这后座上闪耀着春天气息。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农村的人们又开始一年的忙碌，春耕翻地，施肥，播种。也不知道这大妈是何方人氏，看这打扮以及说话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听那带着北方话口音的吆喝声，一时也听不清。或许是家里小辈接到了城市，闲得发慌的她在小区附近某一片荒地继续着春天应有的忙碌？亦或是在家里阳台进行着辛勤劳作，也不顾家中儿女的阻拦培育这幼苗？自己就想把农村的故事在城里延续。

农村老人是闲不住的，他们是真正的土地儿女，离开土地他们会感到整个人空落落的。看到城里撂荒的土地会暗地垂泪，在地里劳作融入大自然似乎才有生命的意义。

母亲也是如此，曾有多少次对她说，别去地里辛苦了，也不用再去卖菜了，在家好好歇歇。 可她总是不听，看到几分自留地里空荡荡的，心里会非常难受，好像对土地欠了情，做了错事。不仅自留地里一片生机盎然，连屋前屋后的空地上也被开垦出来种上丝瓜，冬瓜。每次回家母亲总是希望我能和她分享收获。

其实城市里的人，也想得到大自然的眷顾，也希望能看到窗台一抹抹绿意，养花种草不亦乐乎的大有人在，妆点着小家，给家里带来些大自然的气息。

有的还在回忆那农村特有的丰收气息，时刻想在阳台上，窗户前开始播种收获。花鸟市场不会有卖蔬果幼苗，曾为了这幼苗到处寻觅，托在农村的亲友故人，希望他们能带来幼苗，继续着自己记忆中的乡村生活，享受播种收获的乐趣。

一株株幼苗那娇嫩的苍翠叶片，在风中轻微颤动如同那招摇的小手。看到它们，对于来自农村的我来说倍感亲切，似乎又看到曾经的自己跟在父母后面在田野里忙碌。真想买几株回家细心呵护侍弄，看护着它们慢慢长大，期待着秋来的丰收，分享着成功的喜悦。

记于2019.4.19上班路上